蘇海生雙脣死死的抿着,像被膠水封了一樣。
蘇曉棠替他搖頭,“你沒有!從頭到尾,你像個死人一樣,沒有替小誠辯過一個字,只有我一個人在孤軍奮戰。而當別人指責我和小誠的時候,你又活了過來,跟在後面附合。”
“看看你當時那副嘴臉,好像巴不得小誠被開除,巴不得我被人罵,是不是?”
她一聲賽過一聲的指責,不由讓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看蘇海生的眼神終於再次有了不滿。
你蘇海生不幫着親侄子說話也就算了,爲什麼曉棠在努力替小誠證明清白時,你蘇海生還跟後面添亂?
這是人乾的事嗎?
蘇海生忍無可忍,拍桌而起,“小誠是我侄子,他要是被學校開除了我臉上能有什麼光彩?我怎麼可能希望他被開除?”
蘇曉棠毫不客氣的啐道,“呸,你什麼時候拿小誠當侄子看過?你要是拿他當侄子,今天在學校就不會是那態度。”
“如果今天是蘇曉美遇上這種事,你肯定會和校長他們據理力爭,想方設法要還蘇曉美一個清白,這就是親生的和不是親生的區別。”
“你今天不替小誠說話,不幫他,就是希望他被學校開除,這樣你就稱心如意,就能達到你不可告人目的了。”
“他被開除,我跟在後面丟人,氣都氣死了,還有什麼目的?”蘇海生氣得渾身直髮抖。
活了這麼多年,他第一次體會到被人步步緊逼是什麼感覺。
“有,你的目的就是讓小誠名聲盡毀,然後逼着我們姐弟去死!”蘇曉棠一字一句的答道。
“你放屁!胡扯一通!”蘇海生終於被逼着爆粗口了。
蘇曉棠厲聲駁道,“你才放屁!如果不是小誠堅持讓老師打電話給我,他現在已經被學校開除了!”
“等他回來後沒學上了,隊里人肯定會問他,‘你爲什麼被學校開除了?’你讓他怎麼回答?他難道要告訴大家,他是因爲對女同學耍流氓,所以被開除了?”
“這個罪名一旦安上了,他就要背一輩子,他還這麼小,將來的路怎麼往下走?他還怎麼活下去?他要是活不了,我還能活嗎?你這不是將我們往絕路上逼,那又是什麼?”
蘇母抹着眼淚說道,“曉棠,你要是和小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這老太婆也活不了喲……”
蘇曉棠看着蘇母,語氣無比肯定,“奶奶,我和小誠的生命是我爸媽給的,我和他一定會好好活着,您放心。”
她又面向蘇海生,一字一句的說,“從小我爸媽就教導我和小誠,人要乾乾淨淨的活着,這樣纔能有底氣,有尊嚴!
如果一個人連最基本的尊嚴都沒了,那活着還不如去死!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忍,唯獨這種事我不能忍,也不敢再忍了。”
“所以,我們一定要搬出去單過,就算我們在外面凍死餓死,也比受冤枉毀了名聲被人罵死強。
從這一刻開始,你蘇海生就不是我和小誠的監護人,以後我們所有的一切行爲都和你無關,你也沒有權利再去幹涉我們的任何自由。”
唉!
圍觀的村民們都情不自禁跟在後面嘆了口氣。
是啊,一個人要是名聲被毀了,就算活着,那也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一輩子都要夾着尾巴做人。
這麼窩囊的活着,還真不如死了。
這個道理海生不應該不明白啊,可他怎麼不但不幫小誠洗涮冤屈,還跟在後面落井下石呢?
他到底是不是小誠的親大伯啊?
村民們看蘇海生的眼神裡也充滿了懷疑。
盛怒的蘇海生此時忽然變得平靜。
他竟然對着蘇曉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