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門外怎麼了?”李春風聽見動靜,趕緊跑了出來。
一眼就瞧見李秋芬眼裡轉着淚花,她着急地問:“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李秋芬想起今早林洋着急走的樣子,忍不住哭了出來:“姐!他還是忘不了她!”
“怎麼回事?”李春風想着剛剛屋外的吵鬧聲,似乎明白了什麼,“回來了?那叫劉琦的人回來了?”
李秋芬點點頭,碩大的淚珠就跌落到塵埃裡。
李春風拍拍她的背,輕聲安撫着:“回來就回來吧,過去都過去了,能有什麼事呢,你啊,現在就放寬心,他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
但是這話說着說着,李春風心裡也沒了底。
“今早林洋就去找她了。”
聽完李秋芬的意思,她不由得睜大眼睛,隨後怒氣上頭:“他怎麼回事?他去找她幹什麼?他什麼意思?”
說着就想衝出衚衕想去找林洋問個明白。
“姐別說了,等他來解釋吧。”哭過後的李秋芬恢復了一些理智,她覺得不能被楊玲的挑撥所擾亂,她等着明天林洋來給她解釋。
兩人回屋都沒有說話,一下院裡就安靜起來,不一會兒居然停電了。
李秋芬擡頭望着窗外的月亮又瞧了瞧牀頭的紙條,還是一張白紙什麼也沒有提示,她焦慮地躺下,想着現在沒了提示自己還能幹嘛呢?
忽然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這房子剛沒了,劉琦就回來了。難道完不成紙條的任務就會受到相應的懲罰?估計這懲罰就是讓林洋離開自己?
想到這兒,她覺得一股煩躁,心裡嫉妒到底是什麼人能讓林洋如此念念不忘,想着想着人疲憊的昏睡過去。
第二天
李秋芬頂着碩大的黑眼圈趕着去上班。
李春風勸她:“要不今天去請個假吧。”
她擔心妹妹的身體,這腰還沒好,感情又受到了打擊。害怕她今天又出什麼意外不。
“不了,還要等着林洋過來拿錢包呢。”
他到了工會,直徑去了宣傳部門,藉着座機給林洋打電話,那頭嘟了幾聲沒接,李秋芬的任性勁兒也上來,又接着打還是沒接。試了幾次都沒接。
辦公室的人看不下去了,有些不滿:“這不是你家,打不通就算了,不要耽誤別人使用電話。”
按照往常李秋芬肯定和氣說上幾句,現在只是失落的低着頭出了辦公室。
“這咋了,咋變了個人似的,跟林洋談戀愛還苦着臉?”
“哼,估計是要被甩了吧。”有人嘲笑道。
“咋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本來就是配不上的事。”
站在門外的李秋芬聽着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但是她還不認這個理了,早晚要林洋成爲她的舔狗。
回到排練室,王翠和楊玲都不在,沒人和自己吵架,排練的進度也順利。
今天是把背景版放在後面,大家一看高樓大廈和鋼鐵廠交相呼應,不由得感到振奮,排練起來十分有勁。
“秋芬姐,這次咱們肯定能得獎。”有人笑着說
“還是秋芬厲害,這點子誰能想到,把發展建設搬上舞臺,這不就是領導們的最愛嘛。”
大家吹捧,沒人發坐在臺下的李秋芬毫無生氣。
這時有人敲了敲門。
“同志們!大家過來一下,就是新來的幹部叫劉琦。”負責人介紹身邊高挑的女子,“是林洋同志的大學同學,現在代替林洋同志之前的崗位,後面由她來負責對接。”
李秋芬聽見劉琦的名字,不由一抖,把臉偏向一邊,她不敢和這面前的女子目光對接。
“這是李秋芬同志,她是鋼管廠排練負責人,你們認識一下。”
對方領着劉琦過來認識一下。
“李秋芬同志你好,我叫劉琦。”
聲音也是如此的好聽,李秋芬低眼打量着她的小腿,筆直而纖長,可見這人身材肯定也是極好的,一想到自己還未瘦下去的體重,她感到一陣自卑。
“李秋芬同志你好。”對方見她不擡頭,又熱情地叫了一遍。
李秋芬深呼吸幾次站起來,換上了笑臉:“你好,我叫李秋芬,是鋼鐵廠的排練隊的負責人,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和我聯繫。”
她逼迫自己看向劉琦,才發現這人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漂亮,應該不叫漂亮,叫清純。
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再加上薄薄的嘴脣,笑起來眼角和嘴角一起上揚,顯得大方又有親和力,真是長了一張初戀臉,怪不得林洋對她念念不忘。
“好了,你們先忙。”兩人打完招呼後就離開了。
“秋芬姐,你今天看起來不太高興啊。”董邱早就發現了她無精打采的,趕緊過來問問。
“沒事兒,只是在生理期。”
倆人正說着。宣傳科的同志過來告訴李秋芬:“有你的電話。”
李秋芬一聽是林洋來的電話,趕緊跑了過去,生怕對方多等,。
“我今天有點忙,所以剛剛沒聽見。”電話那頭的林洋溫柔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一時間,李秋芬不知如何開口,如果他是渣男就好了,至少可以大吵大鬧一頓。
李秋芬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如何該和男朋友相處,她就像所有的女生一樣,希望對方來主動解釋和解決事情。
林洋聽到了李秋芬秋的沉默,他有些緊張:“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李秋芬想起昨晚昏倒在地的楊玲:“楊玲住院了,好像病得挺嚴重的。”
對方一陣沉默:“我知道,她媽媽找過我了。”
“你知道她對我說什麼了嗎?”李秋芬不知道自己爲何如此扭捏,她其實想問:你丫的是不是和前女友舊情復燃了。可是到嘴邊彷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開不了口。
“我本來想給你說的,但是我好像沒準備好。”
昨天早上徐旺給李陽說,劉琦回來了,他下意識居然是想去找她,想問問清楚當初爲何你離開。
到了劉琦住的地方,看着劉琦似乎變了另外一個人,有了成熟的氣質,他心軟說出質問的話。
他知道這人肯定是受了委屈才會長大成熟的,以前飽含理想,青春的劉琦已經不在了。
劉琦告訴他,自己要去工會上班了,這是她當知青下鄉多年得到最好的回報。
聽到工會,林洋突然間想起了李秋芬那樂觀又自信的樣子;
“你現在在哪工作呢?”劉淇見他出了神,喚回他的思緒。
“我跟着我爸了。”
劉琦低下頭彷彿在思考什麼,最後她說道:“要不你也來工會吧。”
林洋愣了一下,這彷彿是一個邀請或者是一個機會,兩人成重新回到過去的機會。
他好像受了蠱惑一般:“我想一下。”
所以現在林洋不知如何跟李秋芬開口,他要回工會了,爲了劉琦嗎?好像不是這樣子的,但又是爲什麼呢?他說不清楚。
一下電話裡只有電流聲。
“你不解釋解釋嗎?”李秋芬忍着喉嚨的癢痛,她覺得淚已經堵到她嗓子眼,下一秒就會噴涌而出。
“你要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這一下似乎就憑着信任接觸了誤會。
李秋芬鼓起勇氣說道:“你能不能把你錢包裡的照片給扔了?”
“你翻了我的錢包?”
“沒有,只是昨天突然掉落出來。”
林洋冷笑一聲,似乎不相信。
他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不喜歡別人窺探他的隱私,他語氣有些激烈:“你怎麼能翻我的錢包呢!”
李秋芬也不高興了,明明是她在受委屈。怎麼到現在彷彿是林洋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不服軟地回覆:“你就捨不得那些照片嗎?”
“對!我捨不得。”說出這句話,林洋只想抽自己的嘴巴,他知道自己說過了。
李秋芬忍着怒火沒掛電話,還在給林洋一個道歉機會。
兩人都沒了聲。
“沒什麼事就掛了吧。”
“好吧。”林洋迴應。
“對了,我看見劉琦了,她長得真好看。”這句話是發自她的內心,李秋芬忍不住流下淚。
“我可能要回工會了。”
“因爲她嗎?”
林洋沉默了,他不知道是不是爲了劉琦。
見狀,李秋芬忍住心中的酸楚問道:“這是要分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