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像是坐上小汽車,過得飛快。
前院的租賃衣服的生意基本歸李春風管着,用了曹凱的中式佈置,前院還挺像高等會所的樣兒,現在就算沒打算租衣服的也願意過來坐坐。
李春風精明,又拖曹凱家裡的關係弄到一些杭州浙江一點的庫存春茶,雖然比不上龍井這類好茶,不過在這寒冷冬日忽悠自己的同事還是沒問題的。
昨天,嚴剛也帶着自己的弟媳來給李秋芬一家拜年。
現在兩人來往密切,李秋芬看着應該有複合的跡象。
嚴剛除了送來一些日常的禮品,還特地給李秋芬送來半頭豬,半扇的豬肉差點嚇住李秋芬,曹凱在一旁也看得稀奇,這樣農村式的過年喜慶他還真沒見過。
他幫着嚴剛把豬肉放在廚房邊新修的儲藏室,李秋芬覺得地窖爬上爬下太麻煩,剛好現在天氣冷,這小房間也可以當冰箱使用,而且着外圍牆也可以遮擋一些視線,防止外人偷竊。
等兩人忙完,李秋芬請嚴剛到後院主屋去坐一會兒,留下了吃晚飯。
嚴剛瞧了一旁的弟媳,看見她神色有些憂鬱,應該是進來這四合院有些觸景生情。
最後幾人還是在前院主屋裡聊着,嚴剛把一盒老北京傳統糕點遞給曹凱,謝謝他幫忙聯繫深圳那邊的工廠,又拖朋友給他們找了不錯的住所,這下嚴剛年後就可以一身輕鬆帶着弟媳和侄兒去深圳打拼。
“我來北京這麼久,還沒有吃過這些。”曹凱開心接下,掀眉問嚴剛,“你之前給我說得那家四合院,我請風水先生去瞧了瞧,這方位和我八字有點衝。”
當時曹凱知道後覺得有些可惜,那院子是個三進三出大院子,等級是仿照王爺府的制度來的,宏偉大氣,聽說是王爺的外戚修得。
“這院子我可是打聽許久,又問了我跑出租同事,那房東要去國外了所有着急出手。”嚴剛不知道曹凱還有些迷信,居然帶着風水先生去看房子,後面他也聽說了,那房東見曹凱帶先生來還有些不高興,覺得這是不信任他家的風水。
“他南方人嘛。”李秋芬在一旁解釋道,“再說這房子要價20多萬,仔細一點是沒問題。”
“你那邊還要消息嘛?”曹凱不死心,這段時間住在這四合院,越住越舒心,眼下也是十分渴望擁有一間院子。
嚴剛垂眼思索一會兒,沉默半天試探說着:“有倒是有一個,就是價格對方一分也不讓。”
他這樣一說,大家都有些好奇,什麼的院子竟然分毫不讓。
“出東直門往城外一直走,大概30公里地方,是個內蒙王爺府的別院。”嚴剛說着都帶着羨慕的語氣。
雖然是別院,可是對方是個郡王,別院也是嚴格按照封建禮制來建築的,之前被收編成學堂,建國後又被改成某國營廠的大雜院,沒幾年,人後代從國外回來的,找了關係又給廠裡修了職工宿舍,所以歸還給原主人,因爲之前一直歸政府管所以保存還算完整。
可是風水輪流轉,這幾十年的時間,皇親國戚的後代搞生意虧了不少,又要準備去國外了,想把國內的家產都變賣。
“對方要這個價。”嚴剛比了個二。
“200萬?”
曹凱覺得腿有些抖,雖然家裡是開廠的,可是說實話他也沒見過這麼多錢,200萬在1980年北京是筆大數目了。
“一分都不少?”
“黃金也可以。”
看來嚴剛是打聽清楚了,只是覺得這價格曹凱不能承受就一直沒說。
他打量曹凱現在的表情,覺得這人有點動心,他也覺得這院子要是拿下了,住幾代都沒問題,他開車去悄悄瞧過,雖然不在北京市區內,但是院子佔地大,而且依山傍水風水肯定不錯。
“要不等會我開車送你去瞧瞧。”
嚴剛敢保證曹凱去了肯定會愛上。
李秋芬也慫恿曹凱去看看,反正不是她花錢,她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兩個男人對視一笑,心裡早就合計。
“走,現在就出發。”
…………
明兒就是除夕了,李秋芬準備拉上李春風帶着一些禮品去給鍾慄拜年。
她洗簌時候特意瞧了瞧曹凱睡的主屋,又故意走到李春風房間,依着門檻問:“這人還陷在裡面?”
李春風剛起牀,正收拾自己牀鋪,她白了一眼李秋芬,有些埋怨:“都怪你慫恿,這人去看了郊外的院子回來就魂不守舍的。”
李秋芬噗哧一笑,昨晚嚴剛把他送來了,這人就念叨太美了,太美了,還沒跨進院子轉身就去公共電話亭給家裡打了電話。當然,可想而知,誰都不會同意這200萬的房款。
捱了家裡一頓罵,曹凱像失了魂的回了屋,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
“來北京總要見見世面不是?”李秋芬打趣說着。
李春風哼了一聲,對自己的妹妹真的無可奈何,這院子是深深烙在曹凱心上了,萬一得出個病來怎麼給深圳那邊交代。
“你就慫恿吧,到時候他找你借錢,我看你借不借。”李春風點點李秋芬的額頭。
“放心吧姐,這陣過去了,曹凱還是覺得咱們這個小院好。”
吃過早飯,曹凱還是沒出門,李春風擔心過去問問:“曹凱,你要跟我們去潘家園不?”
“我不去,我正想着怎麼說服家裡人呢,你們路上小心點。”
李春風搖搖頭,這人怕是要瘋了。
路上,李秋芬想起還是覺得有些好奇,她轉頭問李春風:“你說,他準備用什麼理由說服他家裡人。”
李春風看着車窗外的素裹銀裝,走神想着要是曹凱家真的能拿出200萬給他買個院子,那兩人的差距真的可想而知的大,到時候她和曹凱相處估計也不會像今天這般自在。
想着,她忍不住嘆口氣,內心甚至渴望曹凱家裡沒這麼多流動資金。
“我倒希望他家裡不同意。”
李秋芬猜到自己姐姐的想法,她挽住李春風的肩膀,笑着道:“你怕啥啊,他要是買了那院子,你就個大太太了。”
知道李秋芬胡說,可是她還是笑出聲,拉着李秋芬的手臂輕輕敲打着,“讓你瞎說。”
說着,臉色又沉了下來:“我是怕我們距離太遠了。”
李秋芬現在最瞧不上就是這樣優柔寡斷,她嚴肅瞧着李春風。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怕撒,你有事業,離了他都能養活自己,只有擔心自己和自己的距離遙遠,從來不是和他人。”
“再說,現在未來美好着呢,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