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偷跑下班就往王嬸家去,去的路上她特意去買了鐵盒餅乾。
這次不多拿點真對不起這餅乾的錢。
“嬸兒!”王翠隔着門甜甜叫着。
王嬸聽見門外的響動,趕緊理理自己的頭髮,又將那包衣服特意放在不顯眼的地方。
故意黑着臉去開門。
“嬸兒!”王翠知道她還是爲上次拿走她綠色大衣生氣,舔着臉把餅乾提了起來,“嬸兒,我給侄女買了餅乾。”
王嬸冷眼瞧着,哼了一聲還是把王翠放了進來。
進了屋,王翠就開始脫身上的呢子大衣。
“嬸兒,這衣服我穿着太大了,今天給你還回來。”說着她拿着大衣進了王嬸的臥室。
王嬸最煩她這種沒有家教的行爲,不經過主人的同意就進人家臥室。
“你幹嘛!我讓你進去嘛。”王嬸趕緊過去擋住門板,瞧着王翠手裡的大衣又說,“這衣服你放在飯桌上就行。”
王翠斜眼瞧着臥室的情況,嘴裡念着:“那行啊,這衣服這麼貴。”
看着她這獐頭鼠目的樣子,王嬸打心裡就來氣,曉得自己衣服貴還拿走,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王翠死死捏着衣服就是不鬆手,說什麼也要給王嬸送進去,兩人僵持半天,王嬸認輸,她故意說:“你給我放在牀上就行,等會我自己收拾。”
聽到王嬸這樣說,王翠更不得閒,她進屋就東張西望,心裡念着好傢伙,收拾得乾乾淨淨,連根毛都沒露出來。
正失望時候,看見角落裡有堆東西。
王翠趁她不注意,趕緊扒拉開,等王嬸急匆匆走過來時,王翠已經拿起衣服比劃。
等她看見裡面那件紅色的內衣,微微把目光移開。
紅着臉吼道:“嬸,你什麼年紀了還穿這些。”
“你胡說什麼,我沒見過這個東西。”見王翠進入圈套,王嬸趕緊走近點,一把扯過她手裡的內衣,忍住內心的羞恥打量起來。
“這什麼玩意啊,真噁心,你表舅下面那些人也是,去趟南方就什麼都敢往家裡送了。”
聽到她這樣說,王翠又偷偷觀察這南方來的衣服,太惹火了,布料少得可憐,但是看着王翠心裡又起了異樣的感覺。
她思量一會,有些害羞說:“嬸,要不你把這衣服給我?”
“給你幹什麼!我等會就把它燒了!”
“什麼玩意都往家裡送。”
“別啊。”王翠趕緊拉住她,“我現在不是談戀愛了嘛,用得着。”
王嬸手一頓,她嚴肅看着王翠,教育着:“你可不能幹傻事啊,這女人的身子是最重要的!”
王翠是最聽不得老人嘮叨,本來她心裡也瞧不上這個窮鄉的親戚,不耐煩的點點頭,但是手早就扯住內衣。
她很快換上笑容,對着王嬸撒嬌:“嬸兒,你給我嘛,我現在不穿,結婚那晚總可以吧。”
王嬸思考半天,最好側過頭不看內衣把它塞給王翠:“我就當什麼都不曉得,你以後後悔了可別找我鬧。”
王翠欣喜抱住衣服,她能有什麼後悔的,等她拿下張志強,張志強不同意也得同意。
想到張志強,王翠的臉又拉了下來,這新衣服還沒有找到,隨後她又把注意打着那件白色外套上。
舔着臉對王嬸說:“衣服也借給我穿幾天唄?”
王嬸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她走過拿着衣服就仍在王翠身上,催促着:“趕緊走,你快把家給我搬空了!”
就知道她心軟,王翠拿着性感內衣和新衣服笑嘻嘻下了樓。
等王翠徹底走遠,王嬸給李秋芬打了一個電話,李秋芬也正好在小賣部等着電話。
“秋芬,工廠的!”
這是兩人的暗號。
“秋芬,衣服她拿走了。”
王嬸心情舒暢,等這事一成,以後王翠再不能來薅她家了。
“你給她說清楚了嗎?”李秋芬不放心,又確認一遍。
“說清楚了,出事了別怪我。”
如果王翠能因這衣服得一姻緣,王嬸也覺得沒啥,畢竟女人不狠,地位不穩,能拿下張志強比什麼都強。
李秋芬沒說話掛斷電話,就看後面王翠怎麼走了。
第二天
李秋芬上午請假去郵政局給老家的李老三發了電報,信上說房子裝的差不多,他可以趕火車回北京了。
她又試着撥通林洋家裡的電話號碼。
握着電話的手掌心微微出汗,她感到緊張,萬一接起電話不是林洋呢。
果然,一個和藹的聲音響起:“你好,哪位?”
“你好阿姨,我找林洋。”
突然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聲音:“李嫂,誰的電話啊。”
“找洋洋的,是個女孩。”
那邊沒了聲,很快林洋接過電話。
“秋芬?”
沒想到林洋家還有保姆,李秋芬嘆息一聲回覆道:”是我,想問問你上午有空嗎?我們去看看院子。”
“剛好給他們說房子已經下來了。”
林洋想都沒想,一口答應:“那咱們直接院子門口見吧。”
林洋沒掛電話,而且先對自己的母親說:“我出趟門。”
李秋芬又聽見那頭的對話。
“約會嗎?”林洋的母親笑得有些開心。
林洋嗯了一聲,然後掛斷電話。
李秋芬先到院子,已經有工人在收拾前院,破爛的雜物先清理出去,先把院子的雜草樹木清理一遍,最後修繕窗戶和屋頂,李秋芬他們就能先入住。
嚴剛也拿着掃帚幫着清理,看見李秋芬站在門口趕緊出去打招呼。
“這灰塵大得很,你過來幹什麼?”
“房子已經給你弟弟找好,我過來給他們說一下後面的手續。”
說到這裡,嚴剛眼光暗了下來,他忍住心中的悲痛說:“昨晚,我弟在醫院去世了。”
“我弟媳說因爲賣了房子,不能讓他死在別人家裡,看他快不行趕緊送去醫院,最後死在醫院。”
李秋芬背後有些發麻,前段時間還看着活人,今天就沒了。
她鼻頭有些發酸,她撇過頭擦擦眼淚,冷靜一會對着嚴剛說:“你弟媳是個好女人,這屋子也是你弟弟生活的地方,就讓他在家裡出殯吧。”
嚴剛有些驚訝看着她,雖說生老病死無法避免,但是很多還是忌諱家裡以前是死過人的。
“這房子……”他擔心李秋芬反悔。
“你不用擔心,我是唯物主義者,再說他是在醫院去世了,又不是在家裡。”
嚴剛不知道怎麼說,他漲紅眼眶差點就給李秋芬跪下,最後男兒流淚不好意思低下頭:“你是個好人,你以後有事就招呼我一聲。”
知道他們這一家人傷心,李秋芬也不好再進去表達自己對這房子的喜愛之情,她離開前對嚴剛說:“你再問問你弟媳,是要房子還是鋪面,人還是要生活下去。”
嚴剛擦擦眼淚點點頭,非要送李秋芬出巷子口。
“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
李秋芬深嘆一口氣,突然腦子冒出一個念頭,好久沒去通縣尋貨了。
她轉頭對嚴剛說:“等你這邊的事辦完,你幫我去趟通縣吧,老傢俱會看嗎?”
嚴剛明瞭,原來這個就是李秋芬的生意,這樣的弱女子居然幹着果敢決斷的事,一眼定大貨的事,他真是由衷佩服。
”這院子我也跟着住了幾年了,老物件還是會看一點。“
“這院子修繕需要太多錢,我這手裡也花得差不多,麻煩你幫我去通縣一趟,貨賣了以後我再給你百分之十。”
嚴剛連忙拒絕:“不用不用,我們欠着你恩情。”
李秋芬也沒和他客氣,這老傢俱事還得有一陣,現在相互推辭也沒啥用。
等嚴剛回去後,李秋芬站在巷子口等林洋,突然她腦子一陣警鈴,這信箱又來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