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第一天從頭至尾都是站軍姿,在教官喊出“解散”二字時,衆學生們紛紛跟瘋了似的朝食堂跑過去。
中午沒吃到飯的那三十四人打頭陣,紛紛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食堂。祝雨霖本還想再矜持一下,畢竟被那麼多狂蜂浪蝶盯着,她自然要保持自己未來校花形象,但怎奈着實餓得前胸貼後背,加上戈智美在一旁給她遞臺階,於是,便不再顧形象,也跟着衆人跑了過去。
第一天就在這般意料之外,卻又在意料之中度過了。
晚上本還想借機嘮嗑的學生們在熄燈後沒多久竟一個接一個快速進入夢鄉。這等高強度訓練對他們來說着實第一次,最重要的,不知是誰今日危言聳聽,在人羣中散佈,明日指不定會有怎樣叫人撕肝裂肺的訓練等着他們呢!
於當歸在所有人睡着後依舊睜着眼睛。倒不是她不累,而是這種忽然間貼近軍營的感覺讓她生出一種莫名心安,總覺得冥冥中似有一個看不到的絲線在前方牽引着,讓她突然想要更加多一點去了解這裡,瞭解這個在背後默默支撐着整個民族的地方。
軍訓第二天開始踢正步,外加擒敵拳。教官們只當這些柔弱不堪的新生是剛來時的自己,訓練的那叫一個狠。
在金麥作用下,於當歸身體素質明顯比其他人好一些,但即便如此,如此高強度練習也着實夠她喝上一壺的。
期間,有人曾受不了便想出各種逃脫手段,卻被眼毒的教官眨眼識破,到最後,逃避不成反被加倍訓練,如此幾個人被殺雞儆猴後,便再沒有人敢有任何小心思,甚至連小聲牢騷幾乎要聽不到。
晚上食堂吃飯,即便衆人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但還是要高唱軍歌。聲音若是不夠嘹亮那隻能唱完再唱,直到教官滿意爲止。
晚上,累成狗的新生們回到宿舍,怎麼也沒想到這纔不過兩天便連爬的氣力都要快耗沒了。各間宿舍,不論男女,那叫一個鬼哭狼嚎。
“嗚嗚,好想回學校,好想回家!當歸,咱倆逃吧!再這樣練下去非要脫一層皮不可!”袁愛華哭喪着臉,趴在牀上,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
“我也想逃!愛華,你要逃把我也帶上吧!”同宿舍有位女生聽到後也跟着發起牢騷來。
有一有二,便會有三有四,沒過一會兒整個宿舍除了於當歸便都開始怨聲載道起來。
“唔,跟你說啊,我之前還曾想過要當兵,心中那叫一個期盼,可現在,不過兩天我都要被累出血了……唉,看來,我這做女兵的願望這輩子也只能是願望了!”於當歸對面牀鋪二層,名爲孫紅桃的女生將自己半吊在牀上,若非其是短髮,於當歸只以爲自己是不是看到現實版吊死鬼了。
“我也是啊,看那些女兵颯爽英姿的,誰能想到竟然會這麼苦!”袁愛華拉長着臉,身子動了一下,準備想要挑戰孫紅桃同樣架勢。
於當歸眼疾手快,在其身子傾斜之前便趕忙出聲制止,“哎,你別來啊!摔地上是小,砸到我是大!”
“我,當歸,都這個時候了你咋還能開得出玩笑呢!”袁愛華呲了呲牙,“你這心態,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啊!”
“自然,姐不是一般人!”於當歸抿脣一笑道。
“……”袁愛華,“紅桃啊,來,咱接着聊,只當沒底下這人!”
袁愛華一句話引發宿舍其他人鬨然一笑,之前牢騷和埋怨竟是無知覺地減少了不少。
軍訓第三天,接連兩個學生因爲身體低血糖暈倒。總教頭吳建州在派人緊急治療後將那二人送回了宿舍。
衆新生們本以爲出現這種情況總教頭的仁慈之心該發了,卻沒想到等來的竟是總教頭一頓劈頭蓋臉的呵斥。
“這是真把咱們當他兵來操練啊!這總教頭是不是有病!誰是他兵!”中午吃飯時間,戈智美再次同祝雨霖坐在一起,一邊吃着飯,一邊小聲咒罵着。
其身旁,祝雨霖雖累但依舊讓自己保持應有高貴,可惜眸底的狠戾卻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就是啊,他們現在這樣純粹就是虐待!哪有這樣訓練人的,我們又不是真的兵!再說,去年就沒這樣,咋今年就變了呢!”有人摻和道。
“哎,你們說會不會是學校本想着跟去年軍訓一樣,結果那總教頭爲了泄私憤所以才這樣整我們的!”忽地,戈智美似是猜測到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極力壓低聲嗓對周邊人道。
“這個,不應該吧……”有人不確信,但戈智美卻因爲這個猜測越來越篤定,“怎麼不應該,你們想啊,平時那總教頭總是擺着一張臭臉,明顯是看我們不順眼嘛!要不然,怎麼着也會露個笑臉吧!”
“其實,也不是,我之前接觸過幾個當兵的,他們貌似一直都那麼嚴肅。”有人爲總教頭開脫道。
“怎麼不是!”戈智美懟了那女生一句,“我看就是!”
“可是……”
“你再替那教頭說話,說明你就是那教頭安插在我們中間的內奸!”戈智美直接給人帶了高帽。
聽到這樣指控,那女生連忙擺手,之後不敢再多說話。
都說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更何況還是聽者有心的。戈智美這番話看似發牢騷,但一字一句卻早已被刻印在祝雨霖心裡。
第四日的訓練強度有增無減,但許是衆人已經逐步適應了這份強度,竟是沒一人出聲抱怨。
第四日晚上,一直等待着什麼的祝雨霖終於笑開了顏。
“穎姐姐,我找了你好多天,你總算是來了!”訓練場外圍的一道牆壁之下,穿着軍訓服迷彩服的祝雨霖抱着一個身着綠色軍裝,身姿挺拔,看起來格外有氣質的女軍人的胳膊竭力撒着嬌,“穎姐姐,你不知道,這些天我們好多的人都被那個總教頭給折磨得不成人形了!穎姐姐,你一定要幫我們主持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