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母見兒子和兒媳婦下午就從孃家回來了,而且,兒媳婦那眼睛還紅紅的,一看就知道哭過的,不禁想着莫不是出了事。
畢竟,這兒媳婦回門,是要在孃家住一晚,第二天才能再回來的。
張母正想問兩句呢,兒媳婦就衝她笑了笑說道,“媽,我買了布料,給你和爸做身衣服,一會兒我收拾好了,給你們量量尺寸。”
說完,也不等她說話呢,兒媳婦就低着頭,提着一兜子的布料回屋了。
張母一臉莫名,再看向兒子,見他是一臉的心疼和無奈,頓時心咯噔一聲,“這是咋啦?!回孃家遇見啥事了?!”
——
十分鐘後。
張母等兒子講完之後,拍着大腿一陣的唏噓,“真想不到啊。那都是話本里的事,還真發生到咱身上了。香琴命苦啊,這突然間知道自己父母不是親生的,當初還是被他媽給抱走的,也不知道人家這親生爹媽心疼成啥樣了。哎呦,這一邊是養大自己的,另外一邊又是親生的,這可咋辦啊?!”
張父沒說話,一直抽菸,只是抽的很急,黑瘦的臉上,那緊皺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香琴咋想的?啥態度?”
一聽父親說起這個,張宸毅心中的擔憂又濃濃的涌上來了,面容苦澀,“我覺得香琴被刺激的很了,有些不對勁。”
“你這孩子瞎說啥,我看香琴回來的時候不挺好嘛,還對我笑着說要給我做衣服呢!”張母瞪了他一眼,拿手在他背上輕打了他一下。
“就是因爲這樣,所以纔不對勁。”張宸毅嘆了口氣,接着道,“剛纔岳母哭着將這事說了之後,香琴就愣在那,也沒見哭,就是和誰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她就說要回來,就連飯都沒在那裡吃,岳母哭着也不敢留,直說對不起她。”
“後來,我和香琴從岳母家出來後,她說怕你們擔心,不直接回來,我倆就去外面吃了東西,然後香琴又去了布店,買了一堆的布料回來,說是要做衣服,還和我有說有笑的說要靠這個來賺錢。她一個字也沒提剛纔的事,我看她這樣,也不敢再提。唉……”
“這確實是夠不對勁的。”張母一聽,也愁的一直嘆氣,又想不到該怎麼去勸兒媳婦。
這親家母做的也太過分了,怎麼能夠偷搶人家的孩子呢!
都說生恩不如養恩大,香琴畢竟也是她一手帶大的,而且,又很疼她,這二十年的母女情又不是作假的。你說恨吧,怎麼能恨呢,那也是自己的媽。
可是,到頭來,知道自己與親生爹孃分開了,還是自己的養母所害,又怎麼心裡能沒有一點怨氣呢!
張母思來想去的也不知道咋辦,心想自己這心裡都覺得堵得慌,也不知道香琴這心裡,又有多難受了!
“你那岳父是啥態度?”張父又問,當時兩家定婚期和彩禮的時候,陳國良沒出面,他也不知道這親家公是個怎麼樣的人。
“他不將香琴當女兒看,對她很不好,罵罵咧咧的。”張宸毅一提起陳國良就來氣,這種混球,若不是他名義上的岳父,他就動手教訓他了。
張父張母嘆氣。
這時,陳香琴拿着皮尺走了過來,“媽,來,我給你量量尺寸,這馬上就入冬了。我給咱家一人做件大衣和棉襖穿。”
“這都有衣服穿,不用你來做。你在家歇着就行。”張母一臉心疼的看着她,見她跟個沒事人似的一直在和她說做衣服的事情,也不提心理的委屈,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這時,張父衝她說道,“小茹呢,她會幹這個,讓她來給你幫。”
陳香琴笑着應了一聲。
她不禁想着,公婆是好人,連對她這個兒媳婦都這麼好,那她的親生父母呢,是不是也會很疼她,不會像父親,不,是養父一樣天天的罵自己。
“爸,媽,毅哥,我打算現在辭去紡織廠的工作,不幹了。”陳香琴給幾人都量了尺寸,讓小茹幫着記下之後,開口道。
“咋不幹了呢?!那工廠工作多好啊,一個月能有個二十塊錢呢。你是打算隨軍,跟着小毅走?”張母急着問。
“我,我現在還不想隨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