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宸毅聽到她不想隨軍的話,心裡有着濃濃的失望,他想讓她跟着自己,也想像其他戰友一樣,能在部隊上有一個家。
沒結婚前,他就對她就時常的掛念,心念着她,夢裡也會想着她,如今結了婚,嘗過有人相伴的滋味,知道一起睡覺,醒來之後有她在懷裡的美好之後,張宸毅就更加不捨得她了!
“爲什麼不想隨軍?”張宸毅走到她面前,讓她擡頭看着自己。
相比自己對她的喜歡,香琴應該只是將他當成一個陌生的丈夫,還談不上多麼的喜歡吧,所以,纔不會想去隨軍,不想和自己在一起。
張宸毅這樣想着,心裡的失望,不禁變成了淡淡的傷心。
“我不是不想,是現在不行。”陳香琴擡頭,定定的望向他的眼眸中,“我想年後再去隨軍。這還有三個月就要過年了,我想在家幫着爸媽做些事情,再做點衣服和小買賣賺點錢。爺爺年紀大,身體也不好了,我想時常去看看他和……我媽。家裡還都沒有安排好,我不放心隨你去部隊。你安心在外打拼訓練,我想先照顧好家裡……”
陳香琴還沒說完,就被張宸毅一把抱進了懷中,緊緊的抱着她,小聲的愧疚的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他剛纔想差了,以爲她不想和自己在一起,對不起孝敬父母本是他的責任,可現在卻要她一人承擔。
他媳婦一心都爲了父母長輩,可是,他卻是隻想到了他自己,張宸毅覺得心裡有愧,覺得臊的慌!
他常年在外,除了每月寄錢回來,從來沒有在跟前孝敬父母,如今娶了媳婦,自己也想不到這一點,反而是他媳婦兒替他想到了。
陳香琴的每說一句,都讓他心裡愧疚一分,溫暖一分,感動一分,情緒激動之下,也不管父母還在跟前,就想要好好的抱抱她。
“爸媽和小妹還在呢。”陳香琴不好意思的掙開他的懷抱,“你要是同意,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辛苦你了。”張宸毅緊緊握了握她的手,內心感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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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晚上,兩人都躺下後,張宸毅見她沒有睡意,也沒有再折騰她,只是將她抱在懷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她的背,靜靜的享受着兩人相擁的美好。
“……你說我想找我的親生父母,能找到嗎?”突然,陳香琴有些迷茫的問道。
“一定能找到的。明天,我和你就去鎮醫院去問問,興許當時的事情有人知道,也知道你父母是誰。”張宸毅拍她的動作一停,心中不禁鬆了口氣,覺得她將這事情說出來就好。
看她今天這架勢,他真怕她一直憋在心理,到時候再憋出來什麼毛病。
“……過幾天吧。也不急,都二十年了,也不差這兩天。”陳香琴縮了縮身子,聲音悶悶的,“我想先將衣服做出來,你走的時候也好帶着。”
張宸毅,“……”
媳婦兒怎麼就和這做衣服給槓上了,這做衣服有什麼急的,他覺得媳婦兒這絕對是不對勁,應該是怕沒結果太失望,所以先逃避問題。可是,他也沒敢說,就怕刺激到她,想着先順着她來。
再想想,不就是做衣服嘛,她想做什麼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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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陳香琴除了吃飯,就是將自己關在屋子裡裁布料,做衣服,就只聽見她那剪刀咔擦咔擦的聲音,還有縫紉機那‘噔噔噔’的響聲,一直就沒有閒下來過。
剛開始還是她自己做,後來小茹也讓她喊了進去,兩人關着門,一忙就是一上午或一下午。
張母說要幫忙或是在旁邊看看,卻是被陳香琴給請了出去,說是要保密不給看,要不然就沒有驚喜了!
到了晚上,陳香琴還要將做了一半的成品收起來,張宸毅也愣是沒有看見他媳婦兒到底是鼓搗出了什麼樣子。
在張宸毅看來,媳婦兒這也太不對勁了,眼看着他後天婚假就到期,要返回部隊了,可是,就他媳婦兒現在這狀態,他是真不放心走啊。
“小毅,你三姑前天讓人帶信來,說今天要來。這差不多該到了,你去村口迎一下去。”張母瞧了眼還媳婦兒的房門,見她和閨女還沒出來呢,就衝兒子喊道。
“嘿,等着你們去迎,我們娘幾個還不要在村口大樹下喝西北風喝到飽啊。”就這時,門口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緊跟着就從門口走進來三個女人。
爲首的一個是個有些富態的中年婦人,脖子上戴着金項鍊,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最好的料子,最新的款式,在鄉下人眼裡,她就是個闊太太。
這婦人,就是張宸毅的三姑,張美香,家裡在縣城裡,也是這麼多兄弟姐妹中,家裡過的最好的一個,這次,張父借錢弄彩禮錢,有三百塊錢,就是從她家裡借的。
擱其他家裡,最多也就是借個五十塊錢,多了可也沒有。
而跟在她身後的,是兩個年輕女人,一個是張美香的閨女,王曉英,另外一個是她的兒媳婦,孫虹。
“哎呀,他三姑,你們怎麼自己走過來了。怪我,沒早點告訴小毅讓他去接你們,快上屋喝點熱茶。”張母笑的十分熱情的迎上去,看着王曉英兩人誇讚道,
“曉英是越長越俊了,長的可真好。你這兒媳婦一看就是個賢惠的,你可享福了。”
好話誰都愛聽,張美香笑了起來,看了一圈沒見其他人,不禁納悶道,“你兒媳婦呢?這是沒在家呢還是咋地?”
“在屋裡和小茹一起做衣服呢。這做了有兩天了,這孩子能幹,剛進門就不閒着,說是給全家人都做身棉襖。”張母笑着說道,又說了這幾天陳香琴搶着做飯幹活的事,話裡話外將陳香琴誇了又誇。
“聽着是個能幹的。”張美香也笑着應了,還順帶敲打自家閨女,“你看人家,和你一樣,也二十歲,都會自個做衣服。你連做個飯都不行,以後還怎麼嫁人。”
“哼!沒錢買衣服才自己個做呢,做出來的一定是又醜又肥,哪裡有買的衣服好看,我纔不稀罕學做衣服呢。”王曉英高傲的哼了一聲,大小姐脾氣的說道。
張母嘴角的笑意有點僵,有些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