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敬茶,咱們家沒那種講究。”張母反應過來,連忙擺手,佈滿皺紋的黑瘦面孔上帶着尷尬的訕笑。
“媽,您就坐這就好。”陳香琴雖然看着溫柔可親,可是,骨子裡也很倔,十分有主意,她將張母拉到椅子上坐下,又笑着說道,
“我給您敬茶,本就是我這兒媳婦該做的。而且,媳婦兒昨天做的不對,也想要彌補,您就給我這個機會可好?”
張母啥反對的話也說不出來了,雖然還有些窘然無措,可是,心裡卻因陳香琴的話覺得很舒服,很受用。
張父也不多言,將他的煙桿子撿起來,就坐在另外一張椅子上,他是想看看這兒媳婦能做到什麼程度。
“呦!還敬茶呢。咱們這的新媳婦兒進門,可都是做一桌早飯孝敬公婆的,我看你就是偷懶不想做早飯,或是根本就不會做飯吧,呵呵。”
劉梅花人賤不消停,嘴巴一撇,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的說着一堆埋汰陳香琴的話。
“大娘,你……”張宸毅聽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刺,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臉色一沉,就要發作。
然而,他剛剛開口,就被陳香琴拉住了胳膊。
陳香琴知道他在維護自己,可是,也就是他的這份關切和重視,讓陳香琴不能讓他去和劉梅花爲了自己吵鬧。
就算劉梅花再令人厭煩,做的再不對,那也是他的長輩,真若是吵鬧起來,傳出去,大家也會說張宸毅不懂尊敬長輩,對他名譽有損。
對付劉梅花這種人,她來就行。
“大娘,現在是我向我公婆道歉敬茶!我公婆還沒發話呢,你三番兩次的在這插嘴傳出去你有面子嗎?!飯我會做,也不會偷懶,更會伺候好公婆,就不勞你操心了!”
劉梅花一張臉氣的通紅,氣的胸膛起伏不定,過了好一會兒才咬咬牙,大嗓門的嚷道,
“還會做飯呢?!你倒是會吹牛。我這就去將咱家的‘近門子’都請過來,你好生做頓飯,當着衆人的面道個歉,也讓人看看我們張家這娶的媳婦兒有多能幹!”
劉梅花纔不信陳香琴一個嬌養長大的大小姐,會做什麼飯菜,她不是想顯擺嗎,那就讓她好好的顯擺,等一會兒人來了,一吃她做的菜難吃了,那丟臉還不是丟大發了!
“大嫂,哪裡有你這樣做事的!將咱家親戚都請過來,能有四十多個人,香琴自己哪裡能忙活過來!我們好不容易娶進來的媳婦兒,哪裡有你這麼糟踐的!”
張父臉色一虎,在椅子上將煙桿子磕的啪啪作響,這說出的話,也是怒氣滿滿,毫不客氣。
陳香琴感念公爹的維護,心中很是感動,不過,她心裡卻覺得劉梅花剛纔提出的主意正對她的心思,反而是幫了她的忙。
前世活了大半輩子,什麼都經歷過的陳香琴,自然不會在乎別人如何議論她。
可是,她卻不想因爲她過去的愚蠢和作妖,要公婆他們承受這種輿論上的壓力,被人指指點點,沒有臉面。
這人活着啊,面子是很重要的。
尤其是在這小村子上,大家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有什麼事都瞞不住,這臉面問題,實在是太重要了!
想要快速的扭轉衆人的印象,將昨天的惡劣影響快速的清除,爲今之計,就是她當着衆人的面,向公婆磕頭敬茶,再做一頓能讓所有人閉嘴的早飯!
“那就麻煩大娘了。我看昨天待客的桌椅還沒有還回去,正好可以招待大家。”陳香琴不等劉梅花在和公爹對罵,就笑意盈盈的衝她囑咐道,
“還務必請大娘將人都請齊了,都是親戚,落了誰家,這都說不過去。”
“我這就去!”劉梅花一拍大腿,忙不迭的就往外面走,生怕陳香琴反悔了。
“爸,媽,我這就去找李村的大廚,讓他來幫忙。我看昨天的菜剩的不多,我再去買點。”張宸毅等劉梅花一走,說着就往外面走。
“毅哥,這飯本該我來做。你請廚子回來做什麼。而且,不用買菜了,剩的就夠了,只是早飯而已,有面有米有油就行。”
陳香琴一把拉住他,有些感動又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