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姚茜堅信這一點。
再前後一聯想,她恍然大悟。
自家姐姐哪裡是對書本身感興趣呀,明顯送書的人才更合她的心意。
這麼快就破案了,原來姐姐移情別戀的對象,就是送這本書的人。
姚茜激動得恨不得大叫兩聲。
她怎麼那麼機智呢,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把紙包送到姚冉手中,姚茜故意磨蹭着不肯走,想看看裡面到底是不是像她猜測得那樣,是一本書。
若真是書的話,會是什麼書。
哪知她的小心思瞬間就被姚冉勘破。
“你快吃點心去吧,我一個人在屋裡就好,不用陪着我。”
“沒事,姐,我再陪你會兒。”
知道姐姐在變相趕她走,仗着厚臉皮姚茜耍賴地賴在屋裡不肯離開。
她不走,姚冉當然不好打開紙包。
姐妹倆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最後還是姚茜先敗下陣來。
她不甘心地又瞅了紙包一眼,最後垂頭喪氣地開門出去了。
待姚茜一走,姚冉才放心地將紙包擺在手邊,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將它撕開。
待外面的牛皮紙包裝被拆開,裡面露出一本書來。
墨綠色的封皮上,印刷着大大的幾個黑體字——《泰戈爾文集》。
姚冉輕輕翻開書頁,扉頁上是用鋼筆寫下的一行字:祝早日康復,向巖。
字體剛勁有力,如同向巖其人。
姚冉脣邊不自禁地浮起笑容,將書慢慢舉到眼前,目光從那一行字上反覆流連,怎麼看都看不夠。
好聞的書本墨香傳入她的鼻端,有那麼一剎那,姚冉覺得自己好似已經沉醉在這濃濃的書墨香氣中。
那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
也是在這一剎那,她突然明瞭地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她,愛上向巖了。
姚文平下班回家時,姚茜正急吼吼地將自己的最新發現一點不漏地告訴給了母親魏敏。
“真的?”
“當然,我敢肯定就是送書的那個人。媽你不知道,我姐當時有多緊張多心虛,我看着都替她着急。看我在屋裡,她都不好意思把紙包打開,要是沒有鬼,她那麼緊張幹嘛。”
姚茜有理有據道。
魏敏未置可否地聽着。
正這時,姚文平回來了。
姚茜趕快給母親使了個眼色,隨後便衝到姚文平身邊,殷勤地幫忙拿公文包,又幫着擺拖鞋。
平日裡,姚茜這麼勤快的時候,姚文平肯定會樂呵呵地誇獎幾句“寶貝姑娘越來越孝順了”之類的。
然而他今天一反常態,不僅一句話沒說,臉色還鐵青的可怕。
姚茜很快便發現了父親的反常,平日裡她敢跟老爸沒大沒小,可若是姚文平心情不好,她是決計不敢多上前一步的。
笑話,她老爸雖然看起來脾氣還不錯,可發起火來也着實挺嚇人的。
她可不想當炮灰。
姚茜擺完拖鞋,趕快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一閃身躲進書房裡,拿出書本開始寫作業。
說是寫作業,可她耳朵支棱起老高,專注地留心聽着客廳裡的動靜。
“怎麼了這是?工作上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魏敏憂心地望着丈夫。
不提則已,一提起來姚文平火氣騰地涌了上來,他啪地一拍桌子,怒道:“簡直豈有此理!”
魏敏被他這一拍嚇了一大跳。
“到底什麼事,你倒是說清楚呀?”
姚文平扯開軍裝領口的風紀扣,才覺得悶堵難受的胸口好受了些。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特種大隊怎麼了,特種大隊就有權利把人一要過去,就去邊境執行危險任務?這不是開玩笑嗎!”
姚文平明顯氣得不輕,額頭上青筋都爆了起來。
“你在說誰呢?誰被特種大隊給要走了?”
魏敏莫名其妙地問。
姚文平氣呼呼地一甩袖子:“是莊鐸。他這次軍演表現特別突出,還沒等人離開演習現場,特種大隊就定下來要把他調過去。”
“這不是好事嗎?你怎麼氣成這樣?”
“好事?”姚文平冷哼一聲,“原本我也以爲是好事,莊鐸去了特種大隊,對他以後提拔只有好處。問題是,他特種大隊就敢派莊鐸一個新人,去邊境線執行任務。而且這個任務我打聽過了,保密級別很高,雖說具體內容不詳,但想想就知道難度係數絕對大,根本不該派莊鐸一個新人去的!”
“只派了他一個人?”
魏敏問。
姚文平搖搖頭:“當然不可能,是按小組行動的,人數至少二十以上。可除了莊鐸以外,其他人個個都接受過至少兩年的特種訓練,也有出任務的經驗。讓新人蔘與,據我所知這還是頭一遭。”
“那你問過二哥了嗎?畢竟他纔是291的師長,他也最有發言權。”
“當然問過了。可二哥他也不知道具體情況,特種大隊那邊的命令下來的太快,給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下午二哥和那邊聯繫過了,直接聯繫的特種大隊大隊長陸洋。陸洋說任務命令是由軍部直接下達的,他們也很奇怪。軍部的命令既然已經下來,再想撤回是不可能的了。”
“那怎麼辦?莊鐸只能去了嗎?”
魏敏揪心地問。
“是啊,沒辦法。”
姚文平長長地嘆了口氣。
“不過二哥已經囑咐了陸洋,執行任務時讓其他隊員多照看一下莊鐸。他一個毫無經驗的新人,我實在是擔心他別出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