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項瑾萱驚疑地喊了一聲,下意識地用雙手去推他,但他的手臂好像是箍住她的鐵鉗,怎麼都推不動。
“我不管和你是什麼樣的夫妻,如果要走,我一定會帶你一起走的,你若是不肯,那我就將我們的關係變成真實的夫妻關係,夫唱婦隨,到那個時候,你還能怎樣說?”
他說着,眼底就冉冉起一團異樣的火焰。
“喂,你……你瘋啦啊!”
項瑾萱扭頭錯開他炙熱的眸子,內心裡一片的驚濤駭浪。
“你不信,我現在就要……”
軒轅文灝說着,眼底那片火焰倏然燎原,他雙眸赤紅着,表情裡是備受煎熬的痛楚,“萱兒,爲什麼要拒絕我?我軒轅文灝發誓會一輩子對你好,終生只對你一人好……”
軒轅文灝!
這四個字一下子將項瑾萱頭腦中的那片混沌給劈開了一道清晰的痕跡,心驟然冷硬,目光變得冷漠清亮,他是軒轅和林的兒子,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這些甜言蜜語你還是對珈凝公主,或者是千顏瑤去說吧,我不需要,我們之間就是契約關係,是一場我和太后的交易,至於最後你離開了,那我也會離開,但我和你走的路不同,不管你變成誰,我總是一個來自大雜院的卑微小丫頭,所以,二少爺你還是清醒一下吧,我們不合適!”
她說着,手指按動在他的腰間掐了一把……
他失怔下吃痛,圈住她纖腰的手就下意識地鬆開了,一雙懵懂受傷的鳳眸定定地看着她,好像是看着一個陌生的從來不曾認識過的人,“你是一個狠心無情的女人,你是……”
他的嘴角牽扯了幾下,想要牽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來的,但最終那笑紋還是淡了又淡,直至最後冷凝成一股冰寒之氣。
入夜,御風軒裡一片靜寂。
天什麼時候下起了雨。
冰冷的雨水將院子裡姿態醜陋地趴着的兩個人澆了個透心涼。
他們本來就被那股無形中的內力壓制着,這會兒再加上天氣的原因,更顯得飢寒交迫,還沒到後半夜的時候,兩個人就抵禦不過,昏死了過去。
軒轅文灝又不知道哪裡去了。
晚飯的時候就不見了。
琳琅和紫緯找了一圈也沒見到,只好悻悻地回來稟告項瑾萱。“主子,二少爺好像沒在御風軒……”
“嗯。”
項瑾萱的眼睛從手中的書上擡起來,看了一眼外面雨霧濛濛的天空,“那兩個人呢?”
“他們都昏死過去了,估計是得了傷寒了。”
琳琅怯怯地說道,“主子,他們畢竟都是鄰國的顯要,若是真的在御風軒裡出了什麼事兒,那……”
“嗯,你去開門,讓軒裡的嬤嬤們將他們兩個人擡出去交給他們的護衛……”
項瑾萱自然明白軒轅文灝佈置的這個陣勢裡,其實只是針對那些有武功的人,沒有武功的人隨便在陣中走來走去,不會有任何的妨礙,偏生那些練過的人總是耍小聰明,自以爲練過就可以橫行了,結果反被聰明誤,深陷在陣中不能自拔了。
“是。”
琳琅應了一聲,很快就招呼着軒裡的嬤嬤們將那兩個被凍得瑟瑟發抖的人給擡了出去。
很快外面門口就傳來一陣吵嚷聲。
紫緯急忙回來稟報,說是那些隨着千顏舜和達籲汗而來的隨從官員們不依不饒,說是御風軒膽子也太大了,敢如此凌虐他們的主子,他們要上報南越國皇帝治罪御風軒!
“你們儘管去好了!”
項瑾萱一襲白衣傲然氣勢地出現在門口。
她眼睛中都是冷煞的光芒,俏臉黑寒,冷眸掃視過周遭,好聽的聲音裡帶着不容人藐視的威嚴,“千顏舜,堂堂一國太子,達籲汗就更不用說了西蒙國的國主,兩位都是名震四海的人物,卻逼上門來求娶有夫之婦,這樣的新聞想必若是傳揚回東嶺國或者西蒙國,你們的百姓們都會爲他們心目中了不起的主子們歡呼鼓掌嗎?我一個弱女子,面對如此強悍的兩個人的逼迫,不得已只能閉門不出,他們卻從牆頭上跳進,自己摔傷了,難道還要我負責嗎?我的尊嚴被人這樣肆意地踐踏,我還想要進宮面見皇上請求嚴懲無恥之人呢!”
呃!
她這一番話徹底讓那些爭鬧不休的人閉嘴了。
太子或者國主想要個把女人,那就好像是隨手摘下一個蘋果一樣沒有絲毫的難度,但是若真的被兩國的百姓知道了,他們的太子或者是國主是逼上門來索要一個已婚的女子,那……
那些人沉默着將自己的主子擡走了。
來的時候還是強悍囂張的千顏舜和達籲汗,這會兒人事不知地躺在架子上,這種落差,還真的不是一星半點!
不知道他們醒過來以後知道自己是被屬下擡走的,會怎樣的窘迫?
不過,這已經不是項瑾萱所關心的了。
深深地往那邊的石徑路上看了一眼,夜深深,雨濛濛,那個人不會又七情氾濫,到攬月樓享受繾綣纏綿了吧?
想着,小臉就白了白,咬咬脣,她告訴自己,他是軒轅和林的兒子,最終自己還是要和他面對面兩家的仇恨的,一旦到了那天,他肯定會站在軒轅和林一邊的……
“二少奶奶,王爺請您跟着老奴一起過去,說找到了一些關於您父母的消息……”
什麼?
項瑾萱一下子就轉過身,眼神銳利地直視身後的南嬤嬤,她一直在軒轅和林的院子裡伺候着的老嬤嬤,也是備受軒轅和林信任的。
“二少奶奶,您聽的沒錯,王爺說的正是關於您父母的一些行蹤跡象,王爺急着找您,就是想要第一時間和您說這事兒,請您馬上跟着老奴去王爺的書房吧!”
南嬤嬤的眼中閃過一抹嘲諷。
這個老奴在慶王府幾十年,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項瑾萱不禁揚起在眼底的那抹驚喜被她的眼睛很清晰地捕捉到了,所以她斷定項瑾萱一定會跟着自己走的,於是,嘴角下抿,抿出的是一抹得意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