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然見齊完康似乎是沒聽懂，挑了下眉，難得耐心的解釋。
“批發，一次至少……十斤起步，你要是批發的話，我可以想辦法經常弄來買給你。零收，一次兩三斤，四五斤吧，不過這樣挺費工夫了，我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可能……半個月賣你一次？當然，也有可能是一個月。”
她微微一笑，一本正經的。
齊完康則聽得一愣一愣的，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這玩意兒還能分批發跟零收？
難道這小姑娘不是以賣野菜爲生嗎？
小姑娘改營生了？
齊完康想了想，問:“是上次你賣我的那些野菜嗎？”
寧然笑了下，“當然。”
就那麼點地方，還能長出別的種類不成？
齊完康放了點心。
既然是一樣的，想必對他的身體都有好處，那自然是越多越好。
齊完康就想也不想道:“那肯定是批發。”
但他心裡仍然有點怪異感。
痛快啊！
寧然眼睛又亮了亮，“那你是一次還是兩次？”
“什麼？”
“就買一次還是一直都會買？”
“那自然是一直都會買。”齊完康脫口而出。
一直都買，他豈不是一直都能跟這小姑娘有來往了？
到時候，他要知道這小姑娘的地址和聯繫方式，那還不容易嗎？
寧然眼睛更亮，“一直……批發？”
“對！”齊完康信誓旦旦點頭。
上次，他們可後悔極了沒有早點時間吃那些野菜。
如今有機會，只要是對他的身體有好處，齊完康恨不能頓頓都吃野菜。
寧然聞言怔了下，看齊完康的眼神古怪了些。
“可是……你們家吃的完嗎？”
上次賣給這老爺爺的那些野菜，隔這麼長時間，他們吃完了，寧然還能理解。
可要是一直都批發，隔三差五就買十幾斤野菜，就算他們家人人胃口大，也吃不完啊。
換句話講，吃不膩嗎？
要是她，偶爾吃幾次還行。
哪怕有靈泉水的味道加持，她也不接受長時間吃野菜。
齊完康一噎，有點尷尬，“我們家……我們家愛吃野菜，就愛吃野菜！”
寧然眼角一抽。
齊完康乾巴巴笑了幾聲。
又忍不住在心裡想，小姑娘這麼問他，是不是嫌他太貪了？
畢竟，那麼好的野菜，還對人的身體好，這種東西應該是可遇不可求，適度纔是最好的。
小姑娘是不是嫌他要的太多？
想到這兒，齊完康一個激靈，生怕寧然改口，連忙道:“小姑娘，你別擔心，野菜越多越好，我家能吃，全部都能吃。”
寧然一言難盡的看他，“真的？”
“真的真的！”
寧然嘴角抽搐了下。
她是不是太久沒有在這縣裡生活過，以至於她跟不上如今縣裡的變化潮流了？
可是……喜歡吃野菜，這算什麼潮流？
個人愛好嗎？
那這愛好……也太奇葩了，也不怕被撐死。
不過，只要能賺錢，寧然還是開心的。
她看齊完康的眼神頓時愉悅了不少。
“行吧。過兩天，大約下週六時候，你在菜市場等我。”
齊完康痛痛快快應下，“好。”
寧然便禮貌的跟財主道了句別，“我還有事，先走了，到時候見。”
雙方一致，達成心願，財主也很高興，笑眯眯的看着寧然，揮手打招呼，看着寧然離開。
一直到寧然消失在視線裡，齊完康倏地回神。
不對啊！
他這次好不容易碰見這小姑娘，是想問清楚小姑娘的聯繫方式，以及她從哪兒弄的那些野菜。
怎麼突然就……談上生意了？
這豈不是代表，以後他要想吃野菜，不得一直從小姑娘哪兒買？
還不如知道在哪兒，讓飯店的夥計去弄。
齊完康納悶的在原地站了會兒。
他也沒過多糾結。
管他呢，看那小姑娘也不像是個家境好的人，就當是他幫小姑娘一把，還小姑娘救他的恩了。
他也不好白得小姑娘的恩情。
這樣一想，齊完康心裡舒服了不少。
看，他就是這麼一位善良的老人。
齊完康搖搖頭，轉過身去，準備回齊家車那裡。
他剛拄着柺杖走了幾步，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叫了他一聲。
“爺爺！爺爺！”
齊完康擡頭看過去，就看見不遠處，一個高高大大，身形挺拔的青年朝他跑過來。
青年後面跟着一個人，那人不疾不徐的走着。
齊完康站在原地沒動。
那青年跑的很急，到老人身前時，累出了滿頭汗，上氣不接下氣的喘着。
擡起頭，露出來一張很俊朗的臉，濃眉大眼，眼睛清亮亮的，生的氣宇軒昂。
與齊完康至少有五分像。
這正是齊完康的孫子，和平飯店唯一的繼承人，齊浩。
齊完康應了聲，偏頭看向後面。
跟在齊浩後面走過來的人，就是他們要找的樑正英。
說來也巧，樑正英剛到家收拾好要帶的東西，出門就碰見了齊浩。
不然，只要齊浩晚上一步，樑正英就直接鎖門走了。
齊完康朝樑正英點頭示意。
樑正英同樣微微頷首，算是迴應。
齊浩停在齊完康面前，帶着點抱怨的語氣，“爺爺，你怎麼又亂跑啊？萬一你又出事，半路上發病怎麼辦？”
他想說，要是齊完康這次再發病，可沒有像上次那麼幸運，能遇到一個恰好懂得鍼灸的小姑娘救治了。
齊完康沒生氣，反而精神十足。
他擡起柺杖，毫不留情的打在齊浩小腿上，“臭小子，你也不盼着我點好！就這麼希望我病發？”
就算齊浩是他親孫子，齊完康下手也沒收力。
齊浩疼的齜牙咧嘴，小聲嘀咕:“爸媽就是被你這麼逼瘋的。”
“你說什麼？”齊完康眼睛一瞪他。
齊浩連忙擺手:“沒沒沒沒什麼！”
齊完康哼了一聲。
說話間，樑正英已經走到齊完康爺孫倆面前。
道:“既然找到人了，那就走吧，我今天還有別的事。”
“嗯，那走吧。 ”
今天也是他們好不容易跟白先行協調好的時間，齊完康也知道樑正英整個人挺忙的，開學後更忙。
他就點點頭，先往前走。
齊浩抱歉的對樑正英揮了下手，幾步上前到齊完康面前，不樂意道:“爺爺，你又幹什麼了？這麼長時間不回去？”
“你懂什麼？”齊完康得意的捋着自己的鬍子，“等到你白爺爺那邊，我再說。”
他今天可是幹成了一件大事！
齊完康這麼說，齊浩頓時好奇的不得了。
無奈他怎麼問，齊完康都不願意先告訴他。
後面，樑正英不慌不慢的走着，看着齊完康，一臉的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