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嫺進來的時候,陸又白正躺在了偏殿的榻上,整個人看起來弱不禁風的。
生氣歸生氣,可到底,陸又白出了事情,程慕嫺還是會擔心的。
她快步走上前去,正在榻邊上坐好,原本昏睡中的男人驟然就睜開了雙眼,程慕嫺直接被唬了一跳。
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陸又白整個的抱在了懷裡。
狗皇帝的語氣有些得意:“就知道卿卿最好了。”
說着還跟孩子似的蹭了蹭她的肩膀,頓時又委屈起來了:
“朕錯了,卿卿不要生氣可好?”
程慕嫺:我信你個鬼!
皇后娘娘狠一狠心,道:“陛下若是無事,那臣妾就先走了。”
呸,就知道騙她!
說着就要睜開陸又白的懷抱,哪裡知道這男人死死的巴着她不放:“朕真的錯了。”
上過幾次當的皇后娘娘表示自己壓根就不吃這一套,乾脆一口咬住陸又白的肩膀,想要他放過自己。
陸又白:真疼。
“混蛋!”程慕嫺見陸又白還是不肯撒手,就知道自己這下肯定那拿他沒有辦法。
“是是是,爲夫混蛋,是個大混蛋。”
“下次真的不敢了,真的真的不敢了。”陸又白又想要舉手發誓,但是想起來上次的事情,覺得還是算了。
萬一呢,萬一這晴空萬里的忽然打雷是吧。
保險起見,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好。
不過,對於怎麼哄人,陸又白算得上是頗有經驗了。
兩個人最終在晚膳之前離開了壽安宮,太后娘娘倒是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太后:怎麼說呢?就感覺吧,像是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
程慕嫺再一次被狗皇帝騙了回去,不過狗皇帝夜裡倒是規矩了很多,沒敢亂來。
這才叫程慕嫺鬆了一口氣,安穩的睡過一個晚上。
然而八九日的光景很快就一晃而過,同時,慕途帶着人馬,帶着聶音回了雲都。
程慕嫺是在興國公府上看見聶音的。
聶音如今算來也過了四十,只是身段和臉養的極好,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爲是個年方二八的少女呢。
“嚴清漪?”被餓的有些頭暈眼花的聶音,將走進來的程慕嫺直接錯認成了嚴清漪,其後情緒頓時激動起來:
“不可能!”
“中了我的毒,你怎麼可能還活下來!”
“你是人還是鬼!”
程慕嫺腳步一頓,眸中冷光一閃而過:
“你說呢?”
聶音努力的想要看清楚程慕嫺,然而她實在是太餓了,餓到看什麼東西都是模糊不清的。
程慕嫺見狀,也知道自己這樣下去問不到話,便是吩咐人端來簡單的膳食,餵給聶音吃完。
聶音狼吞虎嚥的模樣着實是嚇人,這叫人覺得她能連盤子和碗筷都一起吞了。
程慕嫺冷眼瞧着這個害死自己和孃親的兇手。
這輩子若非是她運氣好提前得知,只怕還是要和上輩子那樣死的不明不白。
聶音,好狠的手段啊。
先是害死她的孃親,然後再來害死她。
愛而不得的女人,當真的可怕。
可是程慕嫺沒有半分要憐憫聶音的心思,見聶音吃飽喝足有了力氣,程慕嫺總算是開口說話了:
“說吧,極樂堂的蹤跡。”
如今國公府裡頭還看着一個辛駟,只是辛駟這個人實在是問不出來再多的消息,所以就被暫時關在那個院子裡。
眼下聶音既然已經被活捉,作爲和極樂堂有過接觸的聶音,程慕嫺當然會問。
其實何止是程慕嫺,慕途也在路途上問了好幾句,只是最終一無所獲。
所以程慕嫺再次問這樣的問題,只能是徒勞無功。
果不其然,聶音壓根就沒有要說的意思,而是開始跟程慕嫺裝糊塗。
壓根沒有半分階下囚的自覺。
“來人,給本宮拿把鋒利的匕首來。”程慕嫺上輩子和那麼多的女人鬥過,自然明白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臉面。
她知道爹爹沒有刑訊逼供的緣故就是這路上沒有太醫跟着,萬一下手太重把人打死了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正好,倒是方便了她。
聶音一聽見程慕嫺說拿刀子,心裡頓時大感不妙,可臉上依舊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樣:
“你來啊!你有本事殺了我!”
“反正我也殺了你娘,正好一命換一命,我也不虧!”
程慕嫺知道聶音這是激將法,她心裡確實因爲聶音的這幾句話而怒火升騰。
可她知道,就這麼一刀殺了聶音,確實是太便宜她了!
皇后娘娘素手接過暗衛遞過來的一把匕首,上面還鑲嵌了寶石,那刀鋒十分銳利,給人一種削鐵如泥的感覺。
程慕嫺的眼裡倒映出雪亮的刀身,還有聶音那驚恐的眼神。
聶音只覺得自己的臉上被冷冰冰的東西貼住了,關鍵是她還不敢動。
“你、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程慕嫺也不是含糊的人,她幾乎是就是手起刀落,聶音頓時感覺臉上一涼,隨後一痛。
“我的臉,我的臉!”
聶音十分驚恐的大叫,看向程慕嫺的眼神就彷彿看見了從十八層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你、你居然敢動我的臉!”
皇后娘娘惡劣的笑了笑,若是盛泰在場,定然會覺得這笑容和他們陛下要收拾敵人的時候,一模一樣。
程慕嫺拿着沾了聶音鮮血的匕首,拍了拍她另外半邊完好無損的臉。
程慕嫺的目光極冷,就像是這把匕首,再次毫不留情的劃過聶音的臉。
這慘叫聲,就連外頭的暗衛都聽着覺得有些滲人。
“想看嗎?”程慕嫺仔細的看着眼前的匕首還有眼前的人,不等聶音開口,就吩咐人擡了一面銅鏡上來。
鏡子裡的人被鐵鏈子鎖在架子上,手腕腳腕已經磨破了皮,臉上的傷口竟是翻出來了肉,正在往外冒血,像是沒有放幹血的豬肉,滴滴答答的,流的聶音自己的脖子上都是血糊糊的一片。
聶音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竟是大喊一聲,好像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直接暈了過去!
程慕嫺壓根就不打算讓聶音這麼簡單的過去了,她示意暗衛端來一盆冰水,直接潑在了聶音的臉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