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瑤風風火火的走了,殿內留下三人面面相覷。
太后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道:
“嫺丫頭,哀家想起來壽安宮還有事情。”
太后才透露出來要走的意思,狗皇帝陸又白就迫不及待來了一句:
“那兒子就不送母后了。”
哪裡知道太后娘娘把眼一瞥,道:
“皇帝勤政殿不是還有要事嗎?哀家可都聽說了司正勳的事情。”
“有才能的人提拔上來沒錯,可到底是你找的人,不至於叫前頭的朝臣鬧成一團吧?”
太后娘娘幾句話說的甚是中肯,其實在陸又白眼裡看來,他母后又開始偏向卿卿說話了。
他只是單純的想要和自己的卿卿呆着而已,這都不可以嗎?
然而太后的目光就跟刀子似的,陸又白無奈,只好不情不願的起身,並且再三交代未央宮的人仔細照顧程慕嫺,方纔離開了。
程慕嫺看着陸又白委屈的背影,噗嗤一聲就樂了。
活該啊狗皇帝!
讓你沒事欺負她!
她現在可是有母后撐腰的人!
陸又白心情不爽的回了勤政殿,憋了一肚子火,把正在準備和他爭論的那杆子大臣罵了個狗血淋頭!
大臣:今天的陛下格外可怕?是因爲皇后娘娘出事的緣故?
現在內外都是一副人云亦云的樣子,這些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這就導致了第二天,來了不少想要來未央宮問安的命婦。
雖說消息是夜裡傳的,可有些人還是不死心,偏生遞了名帖說想要見一下程慕嫺。
然而拒絕她們的不是程慕嫺,而是太后。
太后也是過來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命婦肚子裡的小九九,爲着不叫程慕嫺煩心,便是出面拒了這些命婦的求見。
本來太后是好意,結果那些人回去後,消息又變成了皇后真的小產云云。
這下子,還沒有等陸又白出手呢,陸雲瑤就先把人打了一頓。
當着某家命婦的品茶會上,毆打了其中兩個嘴碎的。
“如意郡主!”
“雖然說你是郡主,可我也是命婦,身有誥命!”
“你不至於大庭廣衆之下毆打我們姐妹二人吧!”
“皇嫂好端端的在宮裡養胎,你們這些人嘴碎的咒她難道不應該被打?”陸雲瑤什麼形象都不顧了,她就想護着程慕嫺。
“你就不怕我們告到皇帝跟前!”
“那你們大可以試試,看看這詛咒的話落到我皇兄和太后姨母耳朵裡——你們還有命嗎?”
輕飄飄的一句話落下,卻彷彿又千鈞之重,惡狠狠的砸在了這二人頭上。
只圖一時口快卻忘記了如今的皇后乃是皇帝和太后心尖子上的人,這要是真的鬧去了御前,她們壓根就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郡主,郡主消消氣,這大好的日子,何苦生氣?”立刻就有人跳出來當個和事佬,畢竟這些話在心裡說說就算了,這要是明面上說出來,天子雷霆一怒,她們誰都吃不消。
“是啊是啊,郡主不必搭理她們二人。”
“郡主剛剛不是喜歡其中的一種茶嗎?這就叫人包起來給郡主送過去。”
方纔還一羣看熱鬧的人,瞬間就圍着陸雲瑤說話,看得陸雲瑤想發笑。
借用她們剛剛有人說的一句話:
“一時口快, 沒有什麼壞心思。”
是,是口快,可壞就壞在這些人裡頭,不知道有多少表面恭敬實則巴不得她的皇嫂出事的?
陸雲瑤淡笑,並不言語。
品茶會裡頭的事情到底是傳進了皇宮,程慕嫺尚且在未央宮歪頭看着繡娘給孩子繡虎頭帽的時候,陸又白已經將這幾人治罪了。
消息靜悄悄的傳進來,程慕嫺才選了幾顆要鑲嵌到虎頭帽上的明珠,就被得了這個消息。
陸又白雖說不至於殘暴到要人家一家子倒黴,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禁止宴飲。
這就意味着以後宮內所有的宴請都輪不上這兩家,這個後果沒有人吃得起。
本身這些命婦們入宮宴飲不僅是個在帝后面前刷好感的過程,也是擴張人脈的好機會。
如今這一絕,可不就擺明了皇帝惱火。不打算給人好臉色看了嗎?
再加上這朝堂上慣會見風使舵的,程慕嫺只希望這兩家能夠經得起御史的進言。
聽了這些事情的程慕嫺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心裡覺得人活該罷了。
沒有一個即將要當孃親的人,容得下旁人咒自己腹中的孩子。
這件事情在偌大的雲都裡頭只是個不起眼的小浪花罷了,很快就會淹沒在人來人往的洪流之中。
當程慕嫺的肚子到了第七個月的時候,時間已經步入九月。
九月裡來的第一場雨來的突然,晨起的時候沒有半分預兆,等程慕嫺用了早膳,方纔知道外頭下了場小雨。
習慣性靠在雕花窗的旁邊,耳朵裡傳來雨水打在樹葉上的沙沙聲,窗下的薔薇也依稀見幾分荼靡之色。
陸元璽如今也是走的更加穩當的時候,但也是甚少出現在程慕嫺的面前。
原因無它——陸又白見天的把人抱去上早朝去勤政殿。
程慕嫺起初還抗議過幾次,頗有成效,但是後來陸又白壓根就不聽她的,該帶着兒子走就走。
更多的時候,陸元璽被狗皇帝一句“需要獨立”,丟在了勤政殿或者甘露殿。
程慕嫺甚至都懷疑這孩子不是陸又白親生的。
只是狗皇帝從頭到尾都沒有懷疑過,她也就沒有提。
七個月的時候,程慕嫺的肚子已經大到遮住她的腳尖,她人也開始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覺。
因爲肚子裡的這兩個小的實在是太過於鬧騰了。
有時候夜裡在她睡着的時候踹她一下,她一醒一動,陸又白也跟着醒。
薛南簫用盡了辦法都無能爲力,爲此還差點被陸又白又給丟過去給了高平。
還是程慕嫺攔下。
薛南簫:果然抱緊皇后娘娘的大腿是最有效的!
這日依舊如常,程慕嫺靠在窗邊不一會就睡着了,沒多久又醒來摸摸肚子。
這孩子肯定是個皇子吧?
誰家小公主這麼鬧騰的?
然而這話程慕嫺只能在心裡想想,不敢開口。
不是怕到時候不是小皇子,就怕成天唸叨是小公主的陸又白又不高興。
她覺得,這萬一要是真的兩個兒子,估摸着陸又白能氣的原地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