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蔬菜沙拉,玉米濃湯,牛排,三文魚等等西式菜色應有盡有,陳實對菜色沒有多少挑剔,只是沒有吃過西餐,不太瞭解這些菜色而已,但西式餐飲入口後與中餐的差別是很大的。
觥籌交錯中,敬酒碰杯的聲音不絕於耳,陳實的朋友少,只認識一個劉成和一個胖子,不過他們兩人都在忙碌着,胖子不知何時溜到一邊與別人聊天去了,劉成也和別人說得火熱,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在桌上吃吃喝喝。
有吃就吃,有喝就喝。人生百十年,有多人是一直活在吃喝拉撒之中的呢?有多少人一輩子爲了吃喝拉撒而忙碌呢?自然沒有人能擺脫吃喝拉撒,這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事物。
有新鮮的食物,陳實當然吃得起勁,因此,毫不顧忌別人的目光,用他良好的胃口風捲殘雲一般橫掃整個餐桌。
陳實不喜歡紅酒,飲被子裡面倒滿了果汁,他剛剛喝了一口果汁,忽然見到一個人走到他面前來。此人是個女孩子,一身花花綠綠的T恤,短髮,大眼睛,小鼻子,嘴巴小巧可愛,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青春活潑。
她坐到陳實的前面,怪異地看了陳實一眼,不過陳實沒有理會她,總之,他也不認識她,在整個酒席上邪沒有朋友,自然就對任何人都不看在眼裡。
不看在眼裡不是不尊敬人家,而是他們本來就不認識,自然沒有想過要去打招呼,所以就忽略了。
可這女孩子看陳實吃喝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道:“你胃口這麼好?”
陳實一邊吃,一邊疑惑地問:“你跟我說話嗎?”
女孩道:“是啊!人家都在喝酒聊天,拉關係的拉關係,交朋友的交朋友,可是你來這裡就是爲了吃喝的嗎?”
陳實奇怪道:“來這裡不是爲了吃喝的嗎?不是給老人家祝壽的嗎?擺了這麼大的酒席,不吃太浪費了,他們肚子不餓嗎?居然光喝酒,不吃東西?”
來這裡的客人,大多不是爲了吃飯而來的,他們來此除了給老人家祝壽外,自然是想要巴結一下主人家,也順便交一點朋友,無論是生意上,還是官場上,朋友多一點,路就會多一點,一個朋友就是一條路。
陳實不是不知道這點,但是,他這個人不太善於和人打交道,要他舔着臉去巴結別人是很難的,他認爲,人與人之間交往沒有必要那麼複雜,朋友就是朋友,生意就是生意,若是把生意和朋友搞混淆了,那麼遲早要出事的。
他如此一問,這短髮女孩不禁呆住了,因爲她根本無法回答陳實的問題。陳實接着道:“搞不懂他們,肚子雖然餓得不行,可是還是放不下所謂的面子,吃個飯怎麼了?吃香難看點怎麼了?能吃飽就行了,你看看他們,一個個西裝革履,一副笑臉相迎,可是誰也不知道誰的肚子裡有幾條蛔蟲,誰也不知道誰在打着什麼歪主意,我看還是多吃點飯,多長點腦子比較好。”
短髮女孩噗嗤一笑道:“你就不怕他們聽見後不高興嗎?你這樣罵人是不對的。”
陳實一本正經道:“我怎麼是罵人了?我說的哪一句話是罵人的話?”
短髮女孩道:“你這人真有趣,你叫什麼名字?”
“陳實。”陳實喝完杯子裡的果汁,又倒了一杯。
“你就是陳實啊?”短髮女孩似乎認識陳實,這讓陳實有點意外。
他問道:“你認識我?我這麼有名嗎?”
短髮女孩說:“我聽過你,聽說你白手起家,年紀輕輕就創下一大片家業,是不是真的?”
陳實高興地道:“小打小鬧,混口飯吃而已。”
女孩正要繼續說,卻聽見有人叫她,她揮揮手示意聽到了,然後又對陳實道:“我朋友喊我了,我先走了,拜拜!”
陳實略顯失望,跟着說了聲拜拜。等女孩走後,他又低頭開始吃,不過卻又發現女孩忽然回來,迅速地說道:“我叫郭影影。”話剛說完,人就不見了。
陳實呆了呆,繼續吃喝。他還沒有吃飽。
不過,這種場合似乎每一個人都無法吃飽,因爲他發現有個人正向他走來,而這個人就是今天的主人老壽星的兒子江城雄。
陳實看到主人來了,自然要起來客氣一番,他也不知道,別人會不會認識自己,反正他既然來了,那麼就要起來敬一杯酒。
他端子酒杯,站起來向江城雄示意,道:“江先生好。”
江城雄看見了他,向他舉杯,微微一笑,然後和一旁的人聊了起來,陳實也舉杯笑了一下後就坐了下來。他以爲江城雄不是來找他的,應該和別人聊天了,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江城雄居然聊了幾句後來到他的身邊。
陳實又要起來,江城雄讓他坐下,微笑着說:“不用緊張,年輕人放開點。”
陳實沒有站起來,坐着對江城雄道:“江先生,我很好奇,您爲何會邀請我?”
江城雄呵呵一笑道:“怎麼?我還請不得你了?”
陳實趕緊解釋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城雄不等他說完,接着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不是向問我爲何會知道你,爲何會認識你,對吧?”
陳實點頭道:“確實如此,向我這樣的小人物,朋友少,交遊也不廣闊,您怎麼會認識我呢?我真的有點好奇。”
江城雄呵呵大笑道:“陳實,你是不知道自己的分量,其實,你雖然沒有入這個圈子,但是,這個圈子的很多人都知道你的名字,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現在的你,就好比一隻腳踏進了一扇門,你不瞭解這扇門裡有些什麼人,但是裡面的人都看見了你,都知道了你的名字,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陳實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這扇門是什麼呢?這個圈子是什麼樣的圈子呢?”
江城雄道:“人類是有階級的,這點你承認嗎?”
階級當然是不會缺少的,只不過在本國經過一段時間的階級鬥爭後,現在的人,大部分的思想裡都自認爲是無產階級,即使成了資本階級,可是陳實的心裡還沒有立刻轉變過來。
他點點頭道:“我承認。”
江城雄道:“現在,你就是騎在階級的兩邊,一邊是一個階級,一邊是另一個階級,你的眼光看到了兩個方向,你隨時都可以成爲其中一個,但是,你還沒有做出一個選擇,活在說是一個真正的認識,你骨子裡面還認爲自己是個農民,是農民的兒子,還是個窮人,財富對你來說來得太快了些,你還沒有適應財富帶來的生活圈子,這也是你爲什麼現在在兩個階級上搖擺的原因。”
陳實深入地一想,確實有點道理,不過他不明白,這點和江城雄邀請他來有什麼關係。
他問道:“您還沒有說爲什麼會邀請我,即使是聽說過我的名字,我想一般人也不會邀請陌生人來給家人祝壽吧?”
江城雄又一笑,他道:“你說的不錯,不過我邀請你來,還真是有點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陳實問什麼事情,江城雄接着道:“我知道你在老家辦了一個養殖場,我想問問這個養殖場現在情況如何?”
江城雄是省裡的官員,他主抓經濟,因爲黔省交通苦難,資源貧乏,發展非常的艱難,不過有人建議他在農村推行養殖場,因此,他知道陳實有個養殖場在農村後,就有了好奇心,這才找陳實來想要了解一番。
陳實不明白江城雄的意思,不過還是仔細地回答道:“我這個養殖場剛剛辦起了,還沒有形成規模,當地的交通比較困難,進進出出很不容易,想要做大做強是很難的。”
江城雄皺眉道:“如此你爲何要搞一個沒有前途的養殖場呢?”
陳實解釋道:“一來,我的餐廳有需求,自己家的東西總要便宜些,二來我想爲家鄉做點事情,我的養殖場村裡面有股份的,還有,我舅舅和表哥沒事做,我當然要找點事事給他們做,一來幫他們解決工作問題,而來還可以帶動當地的經濟,這是一舉多得的事。”
江城雄驚訝道:“你是說自己搞的養殖場等於是自產自銷?”
陳實點點頭,然後問江城雄爲何要如此關心養殖場,江城雄仔細地和陳實講解一下他的規劃,然後問陳實意見。
陳實道:“意見不敢說,不過我個人的看法倒是有一點。”
江城雄道:“你說,我聽着,放心地說,這裡沒有其他人,只有我一個人聽見,說錯了也沒關係。”
陳實道:“這養殖場不是不能搞,市場需求也是有的,不過,入是在我們省裡搞養殖,不解決銷售和交通問題的話是做不大的,最多就是小打小鬧,滿足一個縣的需求而已,這樣的規模是沒有一點競爭力的,外來的企業只需要稍微用力,絕對會引起破產的。”
江城雄問陳實怎麼辦。陳實又道:“交通問題很難解決,不過我認爲銷售問題還是很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