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我差一點就以爲你真的跟霍金去喝下午茶了。”崔賢腰板筆直地坐在對面的餐桌上,夾菜間動作有着幾分從容不迫地自然流暢,如果他口中沒有模仿霍金那句被流傳出來的評價,衛笙或許還會覺得賞心悅目一些。
她低頭吃菜,口中還擊道,“起碼我差一點就成功了。”
崔賢好整以暇地嚥下口中食物,“我倒是很好奇,你當時說了什麼被評價爲科幻片看多了的瘋狂青年。”說到後面的話,他微微蹙眉似乎是想笑。
衛笙放下筷子盯了他一會,自己卻先笑了。
事後她確實反思了自己的投機心理,顯然就算是霍金這樣將畢生精力奉獻給宇宙研究,甚至對蟲洞理論深信不疑的科學家,也無法在面對一個年輕人掏出手機讓他給未來的自己打電話時表現出盎然的興致和哪怕一丁點的信任。
他一定以爲自己是瘋了。
就如同他口中那些沉浸在科學……或者是科幻片中難以自拔的年輕人,而她那套理論以及對霍金病況的瞭解,無疑成爲對方認爲她蓄謀已久的根據。
好在霍金的交流困難,並沒有讓他產生將當日自己說過的話複述給其他人予以取樂的興趣,當然,這取決於他並不相信自己,而如果相信,這也就成了二人共同的秘密。
不過衛笙確實反思,自己辦的有些唐突了,差點就馬失前蹄,何況霍金所處的圈子與自己並不相同。
人接觸的圈子在某種程度上等於自己接觸的世界,這也是爲什麼人們在不斷的發現世界與認知有所不同,自己所在的圈子幾乎不會冒出科學激進者,但霍金想必遇到過一些瘋狂的年輕人。
現在衛笙已經派寧大海盯住霍金的動向,從他離開鵬城大學開始,這位老人就一直住在香湖畔的五星級酒店中,看樣子是在做休整,兩天時間過去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我說蟲洞是可以穿越時空的。”衛笙擡目望了崔賢一眼。
崔賢露出笑容,“霍金也說蟲洞是可以穿越時空的。”
顯然這並不足以成爲衛笙被轟出去的理由。
她又朝嘴裡送了一口菜,同時若無其事地說道,“我說我是穿越過來的。”
崔賢怔了怔,隨即樂了,頷首說,“確實像是科幻片看多了。”
衛笙望了他一眼,隨即含笑餐盤中番茄炒蛋裡的雞蛋挑給他說,“我還想讓他用我們家生產的說話軟件,成爲重生國際的活招牌。”
那方崔賢就面色瞭然,繼而露出促狹的笑容,似乎是在表示:我想的果然沒錯,你就是在打算髮科學財。
又似乎是在說:怪不得會被霍金給轟出來。
衛笙放下筷子坐直身體,盯着他也是露出笑容,心說就讓你自以爲是去吧。
兩個人各懷心思對望了一會兒,他忽然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嘴裡忽然冒出句,“什麼時候跳舞?”
“去!”衛笙伸出腳在桌子底下給了他一記。
雖說霍金的回絕讓衛笙一時間成了笑談,但她對此除了小小的失望,還是並不怎麼在意的,更多的是重生國際方面自她走後已經開始接觸目標公司,投資計劃順利展開中。
這對衛笙來說是件值得高興的喜慶事兒,足以沖淡沒有得到偉大物理科學家認可的小小哀傷。她幾乎可以預計,雖然對於佩琪信的惡性收購只在圈子裡沸騰了短短時日,這兩天已經逐漸減緩熱度,但緊接着重生國際出手的重大投資項目將再次引起市場上的沸騰。
“公司已經接手,我看這件事也快瞞不住了,你打算怎麼辦?”崔賢又是問道。
衛笙沉吟了下,打趣說,“真曝光那天我看我也得休學了,能瞞一時是一時吧。”現在她的姓名已經登記在冊,如果別人有心不難將她查出來,即便已經做足了保密工作。
甚至現在已經有些風言風語,說重生國際低調更名完成如何如何。
只是風言風語一多,能信的就變少了。
衛笙現在也就是勝在更名更的低調,而她也確實不願意這麼早的站在臺前,一旦站出來,做事就要謹言慎行,她可不想跟同學發生兩句口角都被扣上高帽,甚至成爲被對手攻擊的方向。
畢竟到了那時,她代表的是一整個集團。
此時阮枝琪剛剛掛斷母親的電話,擡目看向同樣在食堂吃飯的衛笙,她距離自己只相隔幾張桌子,但……
“怎麼了小琪?”徐佳佳見她神色異樣,疑惑問道。
阮枝琪咬脣,“我爸媽這兩天一直催我要見衛笙,讓我請她到家裡來吃飯。”
徐佳佳更是疑惑,“爲什麼?”
阮枝琪猶豫說,“他們不讓我問,事也都揹着我說,不過我爸公司最近不是被人收購了嗎?我懷疑這件事是孔佔東做的,那就跟衛笙脫不開干係,你還記不記得那天在簽約大會上,我爸跟她說完話以後……”
徐佳佳當然記得,“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也別上火,你看她最近不就吃虧了,真拿自己當盤菜,還想接觸霍金,被人說蓄謀已久了吧?丟不丟人!”
也就在這時,衛笙接到了陌生號碼的來電,待她掛掉電話,持着手機愣然擡頭望向崔賢,“霍金。”
——
大同集團在佩琪信一事上吃了暗虧,股票的爭奪也令大同會遭受了不小的損失,正是因爲他們吃了虧,又不想當真爲了佩琪信傷筋動骨,是以纔在戰鬥中抽身退出。
而幫助佩琪信正是中野太郎的抉擇,在此山口集團進行整合的重要階段,大同集團的事無疑引起了五代目渡邊雄的注意,據說對中野太郎頗具微詞。
在衛笙於鵬城大學食堂吃飯的同一時間。
中野太郎剛剛掛斷阮振華的電話。
坐在他沙發對面的人就不解地問,“您這是在逼他狗急跳牆,要他暗殺衛笙?我看成功的機率實在不大。”
那方中野太郎將手機放在茶臺,同時伸手握向紫砂杯盞,淡淡冷笑,“這羣Z國豬,最是擅長相互撕咬,無論成敗,對我們都沒有壞處,至於你父親所託,你大可放心,我與老安帕已是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