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楊彩梅忽然站定了腳步,“對了立春姐,你上回說孩子是在哪個學校?綠島環球?”
在電話那頭給出確定答覆後,楊彩梅就驚訝地轉過身看向酒店大門正對面的學校,忽然笑道,“還真巧了嘛,我今天就在綠島環球對面吃飯。這樣吧,你給孩子打個電話,她要是方便的話,就讓她來學校對面的西斯頓酒店中餐廳見我,正好一起吃頓飯。”
電話那頭的楊立春又是歡喜又是驚訝,“這不好吧?會不會影響你工作?”
楊彩梅聞言輕鬆一笑,“沒什麼的,我們老總現在私底下搞風投,我替他來把把關,待會見的是一位想讓我們投資的創業者,屬於人家求我們辦事。”
那方楊立春這才放下心來,心中也是對楊彩梅現在看似不錯的事業有些驚訝,說話也就多了分小心,“那好,我待會就給小笙打電話,你們正常吃你們的,不用等她!她要是在學校我就叫她抓緊過去。”
楊彩梅掛掉電話,就淡淡地笑了一聲,而後疑惑擰眉,尋思這綠島環球好像是所國際學校,且學費並不低廉,雖然她對這一塊瞭解不多,但也耳聞這是S海的一所成立不久的貴族制學校,她記得楊立春的丈夫是一名小學還是初中教師來着?
事實上楊立春在此之前也只給她打過一通電話,意思是剛從楊彩梅父親那要到她的電話,電話裡也只是簡單寒暄了幾句,說明孩子現在在S海上學,希望她有空費心照顧一下。
當時楊彩梅忙着工作,也就沒走心地寒暄了幾句,甚至學校名稱也只是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沒有細思,之後也就徹底忘了這件事,直到楊立春剛剛打來這通電話。
將手機放進挎包裡,楊彩梅就踏着足有八公分的細高跟鞋,跟着引路的服務生進了中餐廳。
只簡單地掃望一眼,她就望見了獨自一人坐在靠窗位置上的李彥,這男人長相不錯,年紀在三十上下,聽說畢業於京城大學信息管理專業,隨後赴M國完成計算機科學碩士學位,在1994年--1997年間一直華爾街跟金融新聞打交道,曾在公司任高級顧問、《華爾街日報》網絡版實時金融信息系統設計人員。
聽說是今年剛剛回國打算成立自己的搜索引擎公司,楊彩梅對互聯網這一塊並不瞭解,但她那位正在立志於搞風險投資的老總對這一塊更不瞭解,反倒更相信財會出身的她,竟然認爲她是做財務方面的就應該懂得控制投資風險。
楊彩梅無奈地挪動了一下肩頭的挎包,心想也就是出來應付一下,誰讓她那位老總被朋友鼓動的,願意趕這風投的潮流呢,大不了回去只說項目不合適,不適合投資也就罷了。
而後她揚着笑臉走到窗邊落座,習慣性觀察四周地楊彩梅發現自己隔壁一桌坐了幾個少年少女,不過十五六歲大的年紀就在這西斯頓酒店中餐廳擺闊聚餐,心裡有些怨怪李彥怎麼不找個安靜點的位置,哪怕是別家酒店包廂也好,一羣孩子就在旁邊吃喝,多影響談事情?
“楊總,你好你好。”座位上的李彥見到楊彩梅準備落座,立馬站起身來與之握手。
楊彩梅就笑着道,“我也不是什麼老總,李先生要是不見外就叫我一聲楊姐好了。”
……
此刻,桌面上菜式已經上齊,範小東朝服務員要了一箱啤酒,因爲崔賢還沒有到,衆人便想着先等等他再開動。
衛笙在席間一直注意到隔壁桌坐着個奇怪的男人,之所以說他奇怪,是因爲在這個有些喧鬧的大廳裡,只有這男人自己靠窗而坐,或許是在等人,他就這樣靠坐在背窗的位置,面帶笑容地注視着大廳裡喧嚷地人羣。
越看越覺得男人長相有些眼熟。
緊接着,就見一名短髮齊耳地中年女人正微笑着邁上臺階,然後與那男人握手坐到一處。
原來這男人是在等朋友。
“看什麼呢?”邵秉然忽然湊近衛笙方向,待衛笙回頭,就見那張俊臉距離自己只有幾公分的距離,甚至能夠看清他細密挺翹的睫毛,以及睫毛下帶着溫柔笑意地深晶亮眼眸。
她就下意識地朝後靠了靠,“沒什麼,隨便看看。”
邵秉然緩緩坐直身體,隨即抿脣注視着她微笑道,“軍訓這段時間怎麼樣,聽說你們被困在下河縣,當時我都已經快要進縣城了,結果道路被封了所以沒能參加軍訓。”
話音剛落,還不待衛笙回答,邵秉然身後忽然響起一道帶着些沙啞,卻清雅至極的聲音,“多虧了你沒來。”
衛笙擡眼,躍過邵秉然的肩頭就看見了已經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崔賢。
今天崔賢穿了一件類似夏日英倫風格的黑白豎條立領襯衫,下面則是一條深色顯得腿型修長筆挺的休閒褲,顯得整個人乾淨且清貴至極。
邵秉然也是一怔回頭,蹙眉笑道,“什麼意思。”
崔賢已經踏上只有兩節的臺階來到餐桌旁,拉開衛笙另一側的椅子,清俊地臉上彷彿帶着些笑容,又好像沒笑,一語雙關地淡淡道,“多虧你沒來,不然也會像我們一樣困在部隊裡。”
邵秉然鬆開眉頭淡淡地笑了笑,“我倒希望當時去了,能跟你們一起困在部隊裡。”說到這,他轉頭看向衛笙微笑,“還能照顧一下衛笙。”
刷地一下子,桌面上其他人也嗅出了這股子不對味來,眼睛都是瞟向崔賢臉色,又是望向了邵秉然,唐雨靈更是挑眉看向崔賢的反應。
而就在這時,範小東趕忙大聲招呼了一句,“來來來!喝酒喝酒!今天咱們好不容易聚在一塊!一定要吃好喝好玩高興!”
“小朋友,你們吃好喝好玩高興我不反對,但能不能顧及一下公衆場合,我們這邊在談事情,麻煩你們儘量小點聲。”一道因特地勒着嗓子使得聲音略帶着嗲氣的女聲就從範小東左手邊傳了過來。
衆人都是微微一怔,扭頭看向隔壁桌,說話的正是隔壁桌那位短髮女人,看模樣三十多歲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