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小姨誤會自己是跟李彥過來拉投資的,衛笙也沒打算多做解釋,畢竟這些事解釋起來還挺麻煩的,說自己是重生國際的老總,過來參與投標,空口白牙她能信嗎?
難不成還讓宋曉等人過來給自己做個見證不成。
衛笙搖了搖頭,這楊彩梅她還得再觀察觀察,確實可用再去深談也來得及。
她就笑着岔開話題,“小姨是代表公司過來投標的?”
楊彩梅就是一笑,轉頭看向正在跟秦建軍阿諛奉承的魏德,“你小姨我就是個管賬的!哪有這本事?我是跟我們南海船務的魏總一道過來的,喏,正在跟經貿委的秦主任說話呢。”
想到待會要伺候這些大領導的酒局,楊彩梅就有些頭疼,再看衛笙,眼珠就轉了一圈,要不待會就說帶自家外甥女吃飯躲一躲?想罷又搖了搖頭,顯然不太好。
此時,衛笙就順着楊彩梅的目光看過去,卻見那魏總是個身量矮小的光頭男人,年紀乍一看起碼五十歲以上,精瘦精瘦的,臉上也滿是奉承笑容,顯得尤爲精明。
至於那秦建軍,衛笙也是楞了一下,不就是那次在邰子睿家一起看‘證據’的人?上回衛笙就對這秦建軍的外形印象頗深,原來是經貿委的主任。
當然,自己不可能去與秦建軍打招呼,難不成過去問他,秦主任上次看片爽否?
眼下楊彩梅也不着急過去陪在魏德身邊,後者本就與那位大佬聊得不亦樂乎,眼下場面也不需要女人,她倒是樂得在衛笙這邊圖個清靜。
然而楊彩梅剛跟衛笙說完話後,擡起頭來面色就是滯了滯,衛笙還是頭次見到楊彩梅露出這種表情,不由得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見不遠處一名中年男人也正朝着楊彩梅走來,那中年男人身旁,是一名與楊彩梅年歲相當的女人,此刻那女人正扶着一名老者。
“他們怎麼來了?”楊彩梅表情呆滯地呢喃自語,因爲那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前夫孫宏亮,早些年因爲她生下了小兒麻痹症的女兒而跟她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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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念一想,孫宏亮是專門承包蓋樓工程的,眼下來這招標大廳顯然也是提前來打探是誰中標,拉拉關係什麼的。
要知道,無論是誰中標拿下這塊地,後期的工程可都是個大活,想必今日到場的,除了競標者外,還有很多S海市承包工程的、如孫宏亮這般身份的人到場,目的自然是爲了合作。
至於孫宏亮身旁扶着老者的女人,楊彩梅認識,是孫宏亮現在的妻子張潔,倆人是去年在一起的。至於女人扶着的老者,則是孫宏亮的父親孫有爲,退伍兵人,後來在招商局擔任局長,被人鬥下去後提前退休,眼下已經退休七八年之久了。
自己與孫宏亮的離異,與這老人脫不開干係,因爲自己在他們眼中本就是從北方農村過來的,孫宏亮當初娶自己時,他家裡亦是沒少給她眼色看,生下女兒患有先天性小兒麻痹,孫有爲更是放話要孫宏亮與她離婚,甚至逼迫孫宏亮若不離婚就斷絕父子關係。
所以楊彩梅哪怕是跟孫宏亮辦理離婚手續時,都未曾怨恨過丈夫,甚至依舊有着感情。
衛笙不明白幾人關係,見那中年男人朝着楊彩梅走來,就帶着李彥朝後退了兩步,給幾人讓出說話的地方。
她打量那男人,一身寶石藍西裝頗爲惹眼新潮,看起來應該是個有些身份的,至於男人身後那頭髮花白的老頭,以及穿着端莊的女人,也都是頗有些高人一等的氣場。
“呦,還真是你,我還以爲剛纔看錯了。”孫宏亮走到近前,朝着楊彩梅揚聲笑道。
而原本頗有幾分幹練的楊彩梅在遇到這男人的時候顯得有些無措,臉上勉強揚起笑容,“陪着我們老總一起過來的投標的,你們這……是過來談合作的?”
男人淡淡地笑了笑,單手揣在褲兜裡擡目看向魏德方向,“投個標也得帶女人過來撐場面?我看你們魏總也是挺風流的麼。”
楊彩梅面色一白,自己不願低頭,拼了命在S海掙扎求存,最終卻依舊靠男人才能立足,這種話外人道來她也就聽之任之,從不會往心裡面去,但是在孫宏亮面前,就總覺得擡不起頭來。
此刻,那扶着老人上前的中年女人亦是斜目掃視了楊彩梅一眼。
楊彩梅見那老人,面色尷尬地點了點頭,離婚這些年都沒再見過老人,眼下見到不由得還是稱呼一句,“爸……”
“誰是你爸!不三不四!”老者面色鄙夷,擲地有聲地吐出兩個詞來,便繃着臉不再去看楊彩梅,像是生怕再看一眼都髒了眼睛一般。S海商圈就這麼大點地方,孫宏亮也跟魏德有過合作,期間跟楊彩梅更是打過交道,所以孫家對楊彩梅現狀一清二楚,心中都是鄙夷得很。
一旁,衛笙聽見楊彩梅喚那老人爸,頓時猜到了三人身份,看來是楊彩梅的前夫,前夫的父親,以及前夫的現任妻子。
怪不得楊彩梅表現得這麼不自然。
這時,孫宏亮忽然笑着道,“你們南海也打算搶這塊地?”
不待楊彩梅回答,他便笑道,“告訴你們魏總不用想了,這次參與競標一共六十多家單位,我這次過來談合作是經過初步預估的,不過預估的中標單位可沒有你們南海船務。瞧見那邊了嗎?S海商界新貴,萬城集團董事長邵成東,剛剛斥資過億拿下……呵呵,說了你也不懂,我先去跟邵董遞個名片,看看能不能搭上關係。”
眼下大廳內幾十家單位以及一些意圖商談合作的下線企業可謂是人頭攢動,如果不是孫宏亮指向邵成東的方向,衛笙還真就沒有看見邵成東在哪。
說罷,孫宏亮就擡步朝着邵成東方向而去,而老者與那女人亦是根本沒有理會楊彩梅的意思,轉身就跟着男人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