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模擬考的成績在一月最後一天的下午便公佈在了榮譽榜上。當全校師生看到這份排名榜，幾乎所有人的臉都黑了。全校師生將整個成績排行榜仔仔細細檢查了三遍，依舊沒看到顧芸初的大名。至於第一的那位原本不顯山不露水，平日裡也就是年段前二十的水平，哪曾想這次運氣不錯，以微弱的優勢贏了季月葒摘得桂冠。
其實，一中每次月考，剔除某個萬年第一的，前二十名的成績差距並不大，可謂競爭相當的激烈。想來也是，能進一中成績排前三十位的，本就是學校裡尖子生中的尖子生。
葛冬蓮仰着頭望着榮譽榜上那個超大版的名字，輕輕拍了拍身旁的同伴：“英子，我不是在做夢吧，怎麼掐自己一點都不疼咧。”
楊英白了葛冬蓮一眼，順手將那隻掐着自己胳膊的手給拍了下去：“因爲你掐的是我！”
“啊，我真的考了第一？”
“是啊。”楊英迴轉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排名，好生羨慕地看着好友。只差一點點，真的只差一點點。好不甘心，若是考試時再仔細一些，這一次桂冠還指不定花落誰家呢。不過真的好奇怪呢，怎麼沒瞧見顧大學霸的成績？
“你們誰看見顧大學霸的成績了？”
“沒有哎，別是沒參加考試吧。”
“不可能，考試時她就坐在我前面。”
“……”
顧芸初站在窗臺前，居高臨下地望着人頭攢動的小操場，校長室所在的那幢教學樓正對着榮譽榜。雖說距離有點遠聽不清楚大傢俱體議論了什麼。可大致議論方向，顧芸初還是能猜出個十之八九。
“校長，您老太狡猾了。”看了一會兒，顧芸初便迴轉過了頭。望着某隻氣定神閒地喝着茶的老狐狸，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幸好，這次沒下注，要不然虧大了。
其實這次模擬考。顧芸初發揮正常。換句話說，她贏了季月葒。可惜，莊家是某隻老奸巨猾的狐狸，而且還是成了精的那種。這不，成績榜還沒統計出來，便利用職權直接讓顧芸初成爲無冕之王。這便意味着，顧芸初那彪悍成績此後將不計算在排行榜內。
哎，要不怎麼說十賭九輸咧。做莊家的本就佔盡便宜，這會兒還出老千來了個豹子通殺三方。
“芸丫頭。此言差矣。”許校長心情甚好地吮了口茶。慢悠悠地說道。“自打丫頭你進一中以來，舉凡月考每次都拿第一，前後加起來都有二十多次了。就不說平日那些小測驗了。大大小小的考試，那一次第一名不是你？就不覺得膩味？總該給其他同學點機會。再者說。你都被大學提前錄取了……”
許校長的話雖說並未說完，不過顧芸初倒是聽明白了許校長的意思。反正考不考第一，對她而言沒多大區別。最多自家班主任會十分傷心，她那成績若不算在內，這班級平均分起碼拉低好幾個檔次。
“校長，那些錢……”
“呵呵，咱們一中的師生就是可愛，老夫甚是欣慰。相信貧困山區的孩子也是這般的可愛。”許校長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校長，商量個事兒。”
“恩？”
“直接捐錢只怕這筆錢未必能真正用到那些孩子手裡，不如換成實物。”
許校長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驚訝。凡事都有兩面，既然有光明，自然少不了黑暗。許校長沒想到整日呆呆的顧芸初竟然對社會陰暗面如此見怪不怪。
“放心吧，一中已經跟對面的學校結了對子，老夫不會讓全校師生的愛心被那些個喪盡天良之人層層剝削走的。”
“我知道。”顧芸初望着兩鬢斑白的許校長，笑着點頭道。
“對了，丫頭。你當真不打算就讀第一學府？”許校長沒想到顧芸初拒絕了第一學府的特招邀請。
“北方的天氣，實在適應不了。”顧芸初從未想過要去帝都生活學習。前世她是在魔都上的大學，畢業後卻成爲北漂一族。擁堵的交通，糟糕的天氣，乾燥的環境……還是算了吧。
“好吧，既然你不想去第一學府，我幫你聯繫一下魔都那邊的大學吧。你這孩子，有特招不要，偏偏要參加高考。”
“嘻嘻，我這不爲了一中麼。狀元啊，說不定還能拿個全國級的哦。”顧芸初笑嘻嘻地回答道。
“那敢情好。老夫要求也不高，省狀元就行。你若能拿到省狀元，老夫就請全校師生吃飯！”
顧芸初瞪大了眼睛，這賭注是不是大了點？學校怎麼說好歹也有好幾千的學生。
“食堂飯！”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
之後，許校長藉着廣播體操的間隙，告知全體師生，學校將另設一堵榮譽牆，名爲學霸榜：舉凡月考成績連續十次（一學期）拿到桂冠的同學，將永久地保留在校學霸榜上。顧芸初自然是第一個上榜的學霸，連續二十五次桂冠，這個彪悍記錄，一直蟬聯了很久也沒被打破。只因舉凡已經上過學霸榜的各位學霸，此後成績將不再計入成績榜，都不算在成績榜裡了，如何刷新某人吶彪悍記錄？
除了顧芸初外，無人知道這次競猜幕後莊家是徐大校長。對此，下注贏了競猜的師生即便心有不甘，也只得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要不還能如何？明面上，第一名可是那個叫葛冬蓮的女生，並不是顧芸初。
月考成績出來後，高一高二年級花了三天時間將考卷講解完，隨後又補了幾天課，2月8號小年這一天正式開始放寒假。至於高三年級，一直補課到年二十七。即便學校不上課終於放了寒假，各科老師依舊會將厚厚一沓試卷當做新年紅包，讓各班同學帶回家去，好好溫顧練習一番。
“姐姐。”放寒假第一天2月13日一大早，圓圓跟小小便抱着兩本寒假作業本，敲開了顧芸初房間大門。
只上小學的圓圓跟小小其實早早地就放了寒假，這都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個多禮拜。若非顧芸初跟團團放假在家，估摸着這倆小妮子依舊整日不着家在外頭瘋。其實家裡並非沒大人約束，沈家二老雖說因爲還要照顧顧芸初跟團團暫且還住在花園嶺那房子裡，可顧爺爺在啊。此外彭曉珍舅媽跟沈璐瑤也從重慶飛回老家過年。
其實圓圓跟小小之所以能如此開心地整日在外面玩，只因這次期末考成績不錯，比去年年底那次月考成績還要好。大人們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沈璐瑤也因爲成績非常糟糕，被責令在家複習，就連電視電腦什麼的也不讓碰。
正埋頭做卷子的顧芸初擡頭看了一眼圓圓和小小，笑道：“怎麼今天不出去玩了？”
“不去了，寒假作業還沒做呢。”圓圓撅了撅嘴，賴在搖椅上舍不得下來，“還是姐姐這裡舒服。對吧，小小。”
“恩。”小小圓圓的小臉蹭了蹭抱枕，很是愜意。
“那你們倆就在我這裡做作業好了。都瘋了一個多禮拜了，作業可是一點都沒寫？”
“嘻嘻~馬上寫，馬上！”圓圓從搖椅上跳了下來，隨後乖乖地拉過軟椅，坐到了顧芸初身旁。小小也端正了坐姿，拿起手中的鉛筆，打開作業本，一筆一劃很是認真地開始答題。
一時間，屋子裡安靜一片，只有寫字的聲音。
“姐姐，這題怎麼做？”圓圓見顧芸初已經回答完了一張卷子，這才向顧芸初求助寒假作業裡不會的題目。
因爲沈璐瑤這個活生生的案例在，顧家，尤其是沈外公很是留意家中其餘四個孩子的教養。顧芸初跟團團本就比旁人家的孩子懂事早慧，而圓圓跟小小因爲有哥哥姐姐在前頭引導着，或許依舊有些驕縱任性，很多細節已經做得很不錯了。最起碼不似沈璐瑤這般一切以自我爲中心。
“讓我看看……”顧芸初拿過了圓圓的作業本，快速地看完題目後，沉思了片刻，選擇了一種最簡單的解題方式，慢慢地講解道，“應該是這樣解……”
顧芸初才教圓圓解了一半題，刺耳的尖叫聲便從房門外傳了出來。
“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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