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沈外婆雖然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家外孫女這些年可能賺了不少錢，可怎麼也想不到具體有多少資產。
“姨婆姨公，你們若是喜歡這套房子，只要簽下了這份合同，這房子就是您二老的了。”顧芸初從一旁的merry手中接過了藍色講義夾。
“芸囡兒，你，你是說……”錢奶奶很想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可偏偏自己的身體好得很，想暈也沒那麼容易。
錢奶奶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連連搖着頭拒絕道：“不行！我哪能要這房子！”開玩笑啊，自家大阿姐或許不清楚魔都的房價，可她這個在魔都生活了幾十年的魔都人，還是知道一些的。陸家嘴這個地段的房子，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期時，或許因爲交通等諸多原因比不得徐彙區，可自從浦東開發建造了東方之珠明塔後，這片兒的房價就跟雨後春筍似的，噌噌噌地往上串。這附近幾個稍稍靠近浦東經濟新區的居民社區，自家兒媳婦也曾特意瞭解過房價，最少也得一萬七八一平米。而這兩幢臨江正對着楊浦江夜景的高樓，在年初開盤時，那價錢更是刷新了魔都最高房價新記錄。
就算一萬塊一平米的價錢，方纔她已經粗粗地觀察了一下屋子，四室兩廳的結構，這房子怎麼也得有個兩百多平方。若是……這個便宜可真的佔大了。更何況除了這套房子外。聽芸囡兒的意思，這外頭那空中花園也包括在內？
“是啊，芸囡兒。你的心意。我跟你姨婆領了。但這房子，我們是絕對不能要的。”錢爺爺與錢奶奶對視了幾眼後，果斷選擇了拒絕。
“我又不是白送給你們。你們要出錢買的。”顧芸初反駁道。
“那我們更買不起了。”錢澤芳從小就有個夢想就是長大後要努力賺錢，然後買一套大房子，能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
。這樣就不用再跟自己的爺爺奶奶擠在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子裡了。現在心心念念那麼多年的漂亮房子就這麼突然地從天而降了，要說不心動不想要，那絕對是騙人。可是錢澤芳再激動這心裡依舊有個聲音在腦海裡提醒着她。這房子絕對不能要。
“你們看完了合同再說，好不好？！”顧芸初在心裡默默地長呼了口氣。有些無奈。這年頭白送房子都沒有人要麼？
“來，芸丫頭，先讓外公瞧瞧。”沈外公笑呵呵地接過了顧芸初手中的藍色講義夾。講義夾裡毫無意外地是一份購房合同。沈外公一目十行，很快便將合同那些個條條框框看完了。裡面的內容也大致瞭解清楚了。
購房合同裡所出售的確實他們目前所在的這套房子，一品居a座24層，房屋結構是四室兩廳，建築面積216平方米，贈送了一間約二十多平方的小車庫，就在地下一層。除此之外，還非常大方地將屋外那空中小花園也算在了贈送面積裡面。
錢澤芳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標註着房價的那一欄，當她看清楚上面的單價時，整個人都驚呆住了。這價錢未免也太。太便宜了……
“芸囡兒，姨婆知道你是一片孝心。你太婆從小就告訴過姨婆，無功不受祿。多大的腦袋就戴多大的帽子，姨婆受之有愧啊。”
錢奶奶雖然並沒有看沈外公手上的那份購房合同，但她已經從自家孫女錢澤芳那驚異的表情裡看出了端倪。稍稍對照了一下前頭顧芸初話中的意思，只怕這套房子那價錢已經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芸丫頭啊，你現在好歹也已經結婚了。這房子的處理，是不是應該跟你家小莫商量商量？”錢爺爺將顧芸初拉到了一旁。很是不放心地小聲嘀咕道。既然已經結了婚，像房子這樣的不動產處理。夫妻雙方自然得事先通個氣。更何況現在這套房子，市值上千萬這可是一筆很大的數目。普通人家可能一輩子都賺不到那麼多錢，現在說處理就處理，而且還以那麼低廉的價錢處理。身爲丈夫的怎麼可能會沒意見？心胸狹隘一些的弄不好就直接鬧離婚了。
莫浩飛許是察覺到了錢爺爺的目光，坦然笑道：“姨婆姨公，您二老就放心吧。之前芸兒就跟我商量過了，更何況這房子原本就是芸兒與我結婚前，自己積攢下的財富。我莫浩飛再不濟，也不會惦記自己老婆那點子嫁妝。”
。”說話間，方纔出門去接電話的merry匆匆掛斷了電話，徑直來到顧芸初身後，附在顧芸初耳邊小聲地開口道，“方纔龍少手下的東子方纔打電話過來，說……”
“知道了。隨他們去吧。”顧芸初對merry說提之事絲毫不覺得有什麼意外。顧芸初雖說從未見過的表舅公那一大家子，但從自家迷你小呆龍那裡，還有從merry那裡得知的信息已經足矣。旁的不說，自家外婆跟姨婆兩姐妹那麼多年沒有聯繫，也是那位表舅公當年利用職務之便暗中搞的鬼。更何況短命的舅公之所以受不了那些個不學無術的紅袖兵的羞辱，選擇了自殺，不就是因爲表舅公告的密嘛。只不過當年之事鬧大了，完全出乎表舅公的意料之外。可不管怎麼說，表舅公身上都揹負着一條鮮活的人命。這是不爭的事實。
“芸表姐，發生什麼事了？”錢澤芳因爲曾經見過merry所提到的東子這人，大半個月前，就是這傢伙拿着一隻所向披靡的襪子讓李善紅直接暈厥過去兩回，至今印象深刻。
“沒什麼。就是徐表舅這些天天天蹲守在你家大門口，等着姨婆回去，好跟姨婆討要醫藥費。”
“什麼醫藥費？”錢奶奶並不知道李善紅在她家門口被只襪子薰暈過去的第二天，就被徐長征送進了醫院，連住了好幾天，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檢查了一遍這事。花了好幾千塊的醫療費，自然得找冤大頭買單。
錢奶奶聽顧芸初將前因後果簡單地描述了一遍後，直接氣樂了。她的性子確實很綿柔，跟早已仙遊的親孃很相似，可畢竟不是笨蛋。自己的表哥一家子什麼德行，這麼多年還不知道麼？親孃舅那性子雖不似自家親孃那般軟弱可欺，可也讓更爲彪悍的舅母牢牢掌控在了手心裡頭。以至於當年一家四口被舅母找了個藉口趕出家門時，也只敢偷偷地私下裡接濟。
這些年來，表哥一家人千方百計地算計着自己，錢奶奶並非沒感覺。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委屈自家這邊，無非是因爲在舅舅臨終前自己曾答應過會盡可能地幫助表哥。卻不想這麼多年來，自己的忍讓與遷就，在表哥一家看來更像是個剛度。還是大阿姐說得對，有些人你越是忍讓遷就，他只會覺得你軟弱可欺，非但不會知足感激你反而越發地得寸進尺。
看來，這些年，她真的做錯了。而且還是錯的離譜。
錢奶奶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抿着嘴下定了一個決心。
“芸囡兒，這房子姨婆可買不起
。就是不曉得芸囡兒你肯不肯租給姨婆？”
“租？”顧芸初愣了一下，隨後笑道，“行，沒問題！姨婆跟姨公想買下這房子，咱就簽下這份購房合同。若是不想買只想租住，那就更簡單了，今兒就能住進來了。租金什麼的，您跟姨公就看着給。多了少了我們也不計較了，就當是我這個表外孫女孝敬您二老的。這樣好不好？”
“芸囡兒，你說如何就如何吧。”這一次錢奶奶總算沒再跟顧芸初客氣。
“對了，姨婆我聽芳表妹說，您跟姨公在老房子那裡時特意開闢了半分地種了好些蔬菜。外面的地種蔬菜可能不太合適，不過種些水果像什麼草莓櫻桃這些還是沒問題的。”顧芸初用手指了指落地窗外正對的那一大片綠茵，“回頭我讓merry再找些好品種的果樹種上，用不了多久就能吃到自己種的水果了。”
“姐姐，我們晚上住哪兒啊。”一直安靜地自顧自參觀屋子的圓圓忍不住開口問道。方纔她跟小小倆人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參觀下來，留意到整套房子就三間臥室一間書房，只怕這次得打地鋪了。想到要睡地板，即便是睡在光見照人的木地板上，圓圓依舊不是很樂意。
“當然是睡在這裡……”
“我不要睡地板！”圓圓不等顧芸初將話說完，便直接跳了起來。
“這裡的樓上！”
“樓上？！”
“是啊，就在樓上。外公外婆、姨公姨婆，我們乘電梯上去吧。”
“呃，好。”
隨後顧芸初帶着衆人搭乘電梯直達頂樓。最頂樓的那幾套房子，顧芸初原本就是留給自己，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出售的。
望着眼前的大房子，錢奶奶與錢爺爺對視了一眼，終於肯相信顧芸初這個大阿姐的外孫女是真心想將房子便宜地轉讓給她和老伴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