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是一盒巧克力,自己不去品嚐,永遠不知道它是什麼味道的。
對於樑雨萱而言,這盒巧克力未免太過於苦澀,她等了好久好久好久,原本她以爲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想到轉眼間,口中原本泛苦的巧克力,竟然淡出了絲絲甜味,苦盡甘來,或許正是如此吧。
她跑回房間後,連忙抓起卸妝棉開始卸妝,可是卸到一半,又想起來自己這樣清湯掛麪出去的話,他會不會不太喜歡,女爲悅己者容,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樑雨萱當然想要變成漂漂亮亮的樣子去見他了。
安穩的到來,對於樑雨萱來說,是一個無比激動的消息,就像是期待了好久好久的事情,原本都已經確定它不會發生了,失望早已堆積成了絕望,可是人灰心喪氣的一瞬間,忽然又有人告訴你,這件事情會發生的,並且已經真真切切地發生了。
樑雨萱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化上精緻的妝容,一來她怕安穩覺得自己的變化太大,二來她怕安穩等的時間太長。
不過塗個口紅這種事情還是很有必要的,樑雨萱選擇了一款顏色比較明豔的口紅,和他送過來的玫瑰花一樣,她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現給安穩。
這傢伙,也不告訴自己一聲就偷偷跑來了,自己這麼狼狽見到他多不好意思啊,可是爲什麼心裡還是止不住地開心呢?或許這就是喜歡吧。
樑雨萱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握着包包對自己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原本演出已經讓她很疲憊了,可是現在,因爲安穩的出現,她臉上的疲憊一掃而光,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屋子外面,周文一臉失落和怨恨地盯着安穩,此時他就想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渾身上下全都是不舒服的,想起剛剛看到的那一幕,他心中的怒火就止不住地冒了起來。
他也是華夏音樂大學的大一新生,樑雨萱的同班同學,更是大一學生會的主席,他長相帥氣,又是燕京戶口,家裡還有些小錢,怎麼說都應該是小說中人見人愛的霸道總裁啊。
可現實往往啪啪打臉,面對這個樑雨萱,周文算是一點脾氣都沒有,送禮物不要,送花被退,請吃飯直接轉身走人,周文使勁渾身解數,可仍舊沒辦法讓樑雨萱對他產生一點點好感,時間長了反而倒是生出了幾分厭惡。
樑雨萱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和她熟悉的人她會聊得很火熱,不熟悉的人就不會搭理,同樣,她不喜歡的人更不會過多言語了。
周文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很清楚,每次看到他做的那些事情,她不僅不會有絲毫的感動,反而會感到可笑和幼稚,她勸告他以後不要再做那種事情了,只是周文以爲自己努力不夠,女孩子不都是這樣嘛,什麼死纏爛打的纔會在一起。
只可惜他把女人這種生物想得太簡單了,那些套路對於別人來說可能適應,但是對於樑雨萱來說,她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喜歡了再怎麼強求都沒用,在自己明確表明態度的情況下,對方越是堅持,她就會越是討厭這個人。
只可惜周文還是太年輕,或許他那一套對付小女生很有成效,可惜在樑雨萱這裡,絲毫沒有作用,追求這麼長時間卻沒有一點成果,換了別人的話,或許早就放棄了。
可週文偏偏是一個不肯認輸的人,從小到大他家裡那麼慣他,他想要的東西只要勾勾手指頭,就會輕易得到,不是這樣麼?
正是因爲樑雨萱的拒絕,周文才死追爛打不肯放棄,或者這就是人性中下賤的一面吧。
周文看着眼前的男人,心裡的怒火嗖嗖嗖地往上竄,他都不敢回想剛剛發生了什麼。
自己喜歡追求了那麼久的女孩,在自己面前冷冰冰高高在上的女孩,只是看到這傢伙一眼,然後就撲進去哭得感動得不行?
爲什麼那麼賤呢?
有些巴掌沒有抽在臉上,卻無比地生疼,周文現在就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剛纔他才說完樑雨萱是自己的,然後就被人這樣啪啪打臉,他什麼時候遭受過這樣的羞辱呢?
恥辱讓他變得惱怒,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懊惱,他就像是走入了一個死循環中,看到安穩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他簡直想要衝上去掐死這個傢伙。
不過安穩卻沒有這樣的想法,其實直到現在,安穩都沒有任何搭理這傢伙的意思,剛纔他說的那些話,要是換了別人,或許安穩早就一腳踹上去了,但是看樣子這傢伙應該是雨萱朋友或者同學之類的,安穩不那麼做,是不想讓樑雨萱夾在中間感到尷尬。
喜歡一個人不是冰冷強硬地將之佔爲己有,而是多爲對方考慮,當然,多爲對方考慮的結果,往往是那個人會主動投入自己的懷抱。
這就是成熟和幼稚的區別,男人之所以是男人,而不是男孩,不僅僅能夠憋住尿,還在於能夠憋住話。
有些話安穩即使會在心裡發牢騷,可是表面上仍然會笑臉相迎,他不會說出來,不會不顧及自己在乎的人的感受。
就像是剛剛,如果他要是不選擇等待,在這傢伙的激怒下轉身離去,事情的結果又會是怎樣的呢?
現在得知是這樣的情況,安穩身心都是輕鬆的,再次看向周文的眼神,難免也會多了一點戲謔。
他也是從年少時代過來的,他想告訴這傢伙一個道理,每一個你喜歡的女神後面,都有另外一個男人,很不湊巧,他正是這個男人。
周文越生氣,安穩就越不生氣,他喜歡這樣看別人生氣的樣子,生氣就會憤怒,憤怒就會急躁,急躁就會露出破綻,而那個時候,就是自己戰勝對方的時候。
每一件事情都養成良好的思維習慣,不管對手強大與否,都以最強大的自己去戰勝對方,只有這樣,當自己面對更強大的敵人時,才能夠做到從容不迫。
安穩摸了摸下巴,看着周文輕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