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裡面。
陸丞燕站在一邊,表情平靜地看着對面的男人,從開始見面到現在,整整幾個小時過去了,陸丞燕一句話都沒說,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李飛坐在一邊的凳子上,嘴裡咬着一根雪茄,正在擦拭着懷裡的突擊步槍。
陸丞燕身上的秘密他並不着急知道,與這個事情相比,李飛更加關心的是現在酒吧那邊的事情進展得如何了。
和那個傢伙打交道,從來都要小心,自己有很多張底牌,可是誰能保證他就沒有其他底牌了呢?
李飛的謹慎和小心,是被安穩給折磨出來的,和安穩這種人鬥,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任何一次的失誤,都可能造成全局的崩盤。
他已經輸過了一次,所以他不想再輸第二次。
夜空中所有星星都不見的時候,李飛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把懷裡的步槍架在地上,站起來摸出手機問道:“說結果。”
現在他是一個看結果的人,事情的過程如何對他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結果對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聽到電話裡的聲音,李飛表情閃過了一絲陰霾,不過很快就又轉化爲了平靜。
“原來這一手在這裡,是我沒有算到。”李飛自言自語道,“這樣纔有意思嘛,貓在殺死老鼠之前,不都總是要玩耍幾次麼?要是這樣就死掉的話,那還真是令人失望吶。”
陸丞燕站在旁邊靜靜聽着,按照李飛的話來看,現在的局勢應該是偏向了安穩的那一方,現在他應該知道了自己這邊出現的意外,不過他能意識到小月的變化麼?
想起那個從小陪伴自己長大的女孩,陸丞燕在心裡難免嘆了口氣,別說是安穩了,就連她一直以來都沒有注意到小月的變化,這一次他們恐怕會因爲小月而吃大虧。
“聽到我的話你是不是覺得很開心?”李飛掛斷了電話,重新抱起了地面上的步槍。“我也不用騙你,目前的局面呢,是我們倆各有勝負,算是打了個平手吧,不過有你在我的手裡,我能不能贏不敢說,但是他一定贏不了。”
陸丞燕冷笑了一聲,開口道:“希望如此吧。”
李飛一邊擦拭步槍,一邊看着陸丞燕說道:“怎麼,不相信我啊?”
“按照你以前的手筆來看,確實不值得相信。”陸丞燕冷聲回覆道,“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關於小月的吧。”李飛把步槍放在了地上,撿起了一包子彈。
“原因。”陸丞燕冷聲道。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對方心裡在想些什麼各自都能猜得到,因此交流極其快捷。
“小月爲什麼會住進你們家,這個原因你總該知道吧。”李飛開口道。
陸丞燕自然清楚這件事情,小月的父親以前是老爺子的司機,死在了一場車禍中,後來小月母親跟別人跑了,小月很小就被收留進了陸家,和她是一起長大的,自打她記事兒的時候,小月就已經陪在她的身邊了。
“那並不是一場意外的車禍。”李飛輕聲說道,“而是被人設計過的,在你看來,陸家好像是養育了小月一二十年的恩人,但其實不是,陸家是害死她父親的真兇。”
陸丞燕的心臟在一點一點往下沉,她已經想到了某一種可能。
“至於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李飛把子彈往彈夾裡面填裝着說道,“反正知道這些事情也沒什麼意義了,因爲結果都是一樣的。”
陸丞燕冷笑了一聲說道:“實在是看不出來,你從哪裡來的自信呢?”
李飛擡起了腦袋,看了一眼陸丞燕開口說道:“要不要和我打個賭?”
陸丞燕眯眼,微笑不語。
“你這女人真沒意思,他喜歡你這樣的人,難怪會輸給我。”李飛把彈夾填進步槍裡說道,“我賭三十分鐘內,他會準時出現在工廠裡面,並且——”
李飛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說道:“他會叫上潘震,以及無數的龍族隊員。”
陸丞燕平靜地站在原地,看着外面的夜景,並不說話。
“你知道麼,我讓小月假扮我過去,是讓小月逼着安穩交出來魔方的秘密的。”李飛吐了口氣說道,“其實我真的在乎魔方的秘密麼?”
李飛說着轉過了腦袋,盯着陸丞燕冷笑了起來。
“我不在乎的,我一點兒都不在乎,要不然早在王心之出手的時候,魔方秘密就和你們所有人沒什麼關係了。”李飛冷聲說道,“我真正想要的東西,只有一個,那就是——”
“安穩的命!”
李飛陰沉着臉色怒吼了一聲,猙獰着表情接着喊道:“因爲他我才變成了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樣,都是他!我要他死!我只想要他死!”
陸丞燕的臉色冷淡了不少,她已經意識到了事情可能在朝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你們所有人,都只不過是我來佈置圈套的誘餌,我把你抓過來,然後讓小月冒充我再過去殺安穩,如果她能殺掉安穩,自然最好。”李飛冷笑着說道,“當然,我並沒有對她抱什麼希望,事實證明確實如此,所以她的作用,只是爲了讓安穩相信,我的最終目的是爲了得到魔方的秘密,不過可惜了,他這一次終究會算錯,因爲——”
“早在我開始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已經不再考慮自己的性命和以後了,我曾經從最接近地獄的地方爬出來,即使現在活着,也是個活死人,對於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是好怕的呢?”
李飛抱着步槍看着遠處的夜空,接着說道:“我什麼都不在乎,魔方的秘密也好,整個王家也罷,都是我拿來做局的工具罷了,我要的是安穩的命,這一次,他一定逃不出去,今晚所有來這裡的人,全都得給我死!”
看着面目陰森恐怖的李飛,陸丞燕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可是她現在根本逃不出去,而他,又能發現這其中的陰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