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週歲而是滿月就抓鬮的注意是皇上想出來的注意,所以衆人也都算是捧皇上的場,尤其是慧姐兒,被盼香抱到牀上的慧姐兒看到四周圍滿了陌生的人,倒是也不認生,看到徐子歸之後還躺在牀上清脆的笑了兩聲,朝徐子歸伸出了兩隻胳膊,像是要讓徐子歸一般。,.
被慧姐兒大大的眼睛這麼水靈靈的盯着,徐子歸心早就軟成了一汪水,彎腰在慧姐兒臉蛋上親了親,親自將她抱起來,吩咐藍香將放滿了東西的桌子推過來,逗着慧姐兒,笑道:“姐兒喜歡什麼?用手指一指,娘給姐兒拿過去好麼?”
也不知慧姐兒是真的聽懂了徐子歸的話,還是真的看上了桌子上的一堆東西,指着其中一樣東西,嘴裡一直髮出咿咿呀呀的聲音來,看在皇上眼裡也是喜歡至極:“慧中是看上了這支筆麼?”
說着,皇上還親自將那支筆拿起來在慧姐兒眼前晃了晃,卻被慧姐兒一把抓住了,抓得牢牢的,若不是使力,一般人還真難從她手上將那支筆搶過來。
見慧姐兒這般,衆人先是一愣,旋即隨着皇上的笑聲都大笑了起來,莫子淵更是上前輕輕拍了拍慧姐兒的臉蛋,笑道:“慧姐兒這般喜歡舅父送的禮物麼?”
慧姐兒見來人是莫子淵,笑得更大聲了些,看着莫子淵咿咿呀呀的喊着,卻也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麼。
太后是極喜歡小孩子的,見慧姐兒這樣,太后不由從徐子歸懷中抱過慧姐兒,笑道:“咱們小慧中知道這是父王,想要父王抱抱是吧。”
衆人更是跟着太后一起符合,就這麼又玩鬧了一會兒,徐子歸與莫子淵才帶着衆人去了後院前院:“皇祖母與母后也一塊兒去吃飯罷。”
兩人自然是點頭,與徐子歸一起帶着衆人去了後院,此時在後院的人也都從喜嬤嬤的嘴裡知道了小郡主抓鬮都抓了什麼,這會子見徐子歸出來,也都紛紛恭喜着,說小郡主日後必定知書達禮秀外慧中的。
是啊,皇上給慧姐兒的封號便是慧中,取意秀外慧中之意,如今慧姐兒果不負皇上的重望,纔將將滿一個月便對一直毛筆這般執着,即便知道這不能當作什麼,可看在皇上的眼裡也是一種欣慰,從小對知識這般執着,長大了定會飽讀詩書秀外慧中。
“瞧瞧把她樂得,”周意寧見徐子歸笑的合不容嘴的模樣,亦是跟着開心,笑着調侃道:“這可比誇她還要讓她開心呢。”
徐子歸笑着嗔瞪了周意寧一眼,笑道:“可不是,這可比誇我更讓我開心的。”
說罷,還對着周意寧眨了眨眼睛,笑道:“不然你也誇誇我?”
周意寧呸了一聲,待與徐子歸笑鬧一段時間時,藍香卻匆匆從一旁過來,在徐子歸耳邊悄悄耳語了幾句,便神色凝重的看着徐子歸,等着徐子歸吩咐。
徐子歸沉思了一會兒,對着藍香點了點頭,笑着起身對周意寧略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說道:“我去那邊看看,你在這兒坐會兒。”
說罷,轉頭對莫樂淵點了點頭,示意她在這兒陪着她們稍安勿躁,她去看看就來。
莫樂淵對着徐子歸做了個放心的眼神,徐子歸便扶着藍香朝亭子一處的蔭涼處走:“你確定看見了有人往莫意淵手中塞了紙條?”
藍香鄭重的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剛剛從西南院子出來時,奴婢因爲要收拾桌子落後幾步,出來時正巧遇見有小丫鬟撞上了二公主。”
“你看清那個小丫鬟的面孔了麼?確定是上次崔媽媽指認的那個不錯麼?”
上次崔媽媽受人挑唆貪嘴喝了一杯茶惹得慧姐兒腹瀉了一上午,徐子歸讓崔媽媽指認是哪個挑唆她的,卻讓她們不要聲張,知道了是哪個後暗暗觀察就好,這樣興許還能揪出其他從犯。
因着徐子歸不讓聲張的吩咐,這才一直以來相安無事的到了現在。如今看來,徐子歸的做法還是很有遠見的,不然也不會炸出這麼一條消息來,莫意淵竟然隻身前往去見外男,而那個外男還是將其胞兄間接害的去了泰陵的人。
徐子歸冷笑,挑眉看向藍香,藍香這才點頭,低聲說道:“看清楚了,確實是竹杏。”
竹杏就是那個挑唆着崔媽媽喝了冷茶的小丫鬟。
徐子歸點頭,問道:“將她的底細都調查仔細了麼?是誰的人?”
“原是在花房打雜的小宮女,”藍香點頭,輕聲介紹着竹杏:“後來因爲偶然機遇遇見了德妃娘娘,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受了德妃娘娘的喜愛,將她從花房裡拉了出來,放在了雪苑宮做了三等灑掃宮女,後來不久殿下與娘娘成婚,德妃娘娘便將竹杏送到了東宮,說是送過來伺候殿下與娘娘的。”
徐子歸點頭,他們成婚在東宮開府,按規矩各宮娘娘身爲長輩,是都要送上一兩個小宮女過來的,不過是除了皇后送過來的人徐子歸與莫子淵都一直防患着,輕易不讓她們近正殿,更別說讓她們近身伺候了。
要知道徐子歸與莫子淵的寢宮都是安排了即信得過有功夫了得的人守着的,就是不知道這竹杏當初是怎麼在她房裡偷了她的髮簪的。
難不成這竹杏也會功夫不成?可是她一直在花房做活,在德妃那兒過了不多時就來了東宮,應該是沒有時間學功夫的纔是,怎麼可能會功夫?
徐子歸眯了眯眼,說道:“再繼續打聽,儘量將竹杏進宮前的事情也打探清楚了。”
藍香應是,徐子歸才又問道:“知道二公主與柳良是什麼關係麼?”
藍香搖頭,略略思考了半晌,說道:“前些日子娘娘讓奴婢們打探柳良,可是但從打探道的事情上來看,柳良與二公主並沒有什麼聯繫。”
“沒有聯繫?”徐子歸皺眉,扶着藍香的手卻不再往前走,而是站在了原地,微微皺眉思索了半晌後,問道:“你說說你看到的紙條上的內容。”
從西南院子裡出來就看到竹杏像沒頭蒼蠅一般撞到了莫意淵身上時藍香就起了疑心,自然是放慢了速度跟在莫意淵身後走着。莫意淵手上被人塞了東西,自然神經過度緊張,沒有發現身後有人跟着。
藍香這幾年跟在徐子歸身邊也學了不少東西,平日裡又與月容月溪她們廝混在一起,又是靳東的未婚妻,靳東私下裡也調教過她一些,藍香這會子悄無聲息跟在普通人身後偷看個什麼東西已經不成問題。
故而徐子歸這麼一問,藍香便低聲在徐子歸耳邊將自己看到的內容又重複了一遍:“到梧桐月亭,有你想知道的一切。落款是柳良。”
徐子歸微微皺眉,只這一句話就將莫意淵騙了過去,是莫意淵太沒有腦子太容易騙?還是誘惑太大才足以讓莫意淵冒險?
若真的是因爲誘惑太大才冒險隻身往梧桐月亭裡跑,那莫意淵想知道的一切又是什麼呢?
“娘娘?”見徐子歸站在原地不再走動,藍香不由疑惑,看着徐子歸微微疑惑的皺了皺眉,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妥?”
徐子歸點頭,復又搖了搖頭,眯了眯眼,問道:“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你會不會與一個謀劃殺害了你親人的人合作?”
“自然是不會的!”藍香堅定搖頭,又疑惑的看着徐子歸,不明白徐子歸爲什麼突然這麼問:“娘娘?”
徐子歸點頭,若有所思道:“對,本宮也不會。”
說罷,看着藍香,又問道:“可若是你與那個人只是表面上的親人關係呢?恩,就像是本宮與二姑娘一般,也許會比本宮與二姑娘的關係稍微緩和一些的。”
藍香搖頭,沒了剛纔的堅定,回答也有些猶豫不決:“應該不會吧,不管兩人關係如何,那畢竟是親人……不過應該也有可能會看情況是什麼合作吧……若是互贏的合作,那就合作吧……畢竟對於娘娘來說,二姑娘也算是敵人了不是。”
藍香只當是有人要與徐子歸合作可那人害了徐子云,所以徐子歸再考慮合作不合作的問題,故而不待徐子歸解釋,便又解釋道:“娘娘可不能因爲二姑娘損失對自己有利的東西啊。再者二姑娘可是詐死,又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娘娘還是再仔細考慮考慮罷。”
徐子云是莫清淵的側妃,可是卻是替莫城淵辦事的,柳家人也算是有些良心,利用了徐子云之後也沒忘了她的恩德,沒讓她在泰陵受苦,而是讓徐子云詐死之後又將徐子云接回了柳家,似是還有需要利用的地方。
被藍香無厘頭的解釋逗笑,徐子歸無奈戳了戳藍香的額頭,笑道:“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好好地怎麼就扯到本宮爲了二姑娘要放棄什麼似的!”
說罷,嗔瞪了藍香一眼,笑道:“本宮不是在說本宮與二姑娘,而是在說柳良與季明月!”
“柳良與六皇子妃?”藍香驚訝的擡眼朝徐子歸看過去,微微皺眉,問道:“柳公子與六皇子妃怎麼了?”
徐子歸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藍香的鼻子,解釋道:“柳子衿是季明月害死的,而柳良是柳子衿的大哥!”
藍香點頭:“所以柳良與六皇子妃也算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了?”
說罷,卻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笑道:“柳良與柳氏並不是很要好的兄妹,想來若是互利雙贏的事情依照柳良的性子應該是能做出來的。”
因着柳綠是因爲柳良纔去世的,所以藍香對於柳良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在藍香的心裡,柳良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小人,所以認爲柳良爲了自己的利益不顧妹妹的生死之仇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與柳良有過幾次接觸的徐子歸卻不這麼認爲,每次柳良與自己談起柳綠來時眼中的那一點若隱若現的悲傷不似是裝出來的,若是能爲死去的人感到悲傷或是可惜,那這個人就不一定真的是那沒心沒肺的人。
竹杏是害死柳子衿的間接兇手,也就是說竹杏是季明月的人,受了季明月的吩咐偷了自己的髮簪想要栽贓嫁禍給莫樂淵或是自己的。後來又受了季明月的指使挑唆着崔媽媽喝了冷茶,想要出聲沒幾天的慧姐兒喪命,也是因爲慧姐兒的出聲讓她蒙了羞,所以她不希望慧姐兒活着。
從這兩點上來看便知道竹杏是季明月的人。可若她是季明月的人又怎麼會去給柳良傳信呢?
所以,在梧桐月亭裡的,一定不是柳良!
可是若是不是柳良,難道是季明月?那更是不可能的,從前世今生所有的事情來看,季明月與莫意淵並無交集而言,況且現在莫清淵去了泰陵,莫意淵變成了鬥敗了的母雞一般,再也鬧騰不起來,她會想知道什麼?難不成還想要憑藉她一己之力將所有人拉下馬?她一介女子即便把所有人拉下馬皇位也不會是她的,更不會是她那個已經被貶去了泰陵的胞兄的。
所以,莫意淵沒了再繼續蹦躂的理由,就更不會有什麼強烈迫切想要知道的東西了。而藍香看到的那張紙條現下來說也就只有了一種解釋。
那時季明月準備好的誘餌,特意囑咐了竹杏,太子妃已經盯上了你,所以不管是什麼時候,不管什麼人,只要看到太子妃身邊那幾個得力的大丫鬟單獨一處時你便去在那丫鬟能看到的範圍內悄悄塞上那張紙條。
至於季明月爲什麼什麼都不怕就敢隨隨便便的將紙條塞給別人——她當然不怕了,落款上也是寫了柳良的名字,屆時暴露也只是暴露了柳良,與她季明月又有何關係?
所以,總而言之,季明月準備的這一切不過是爲了將徐子歸逼出來。
徐子歸冷哼,拍了拍藍香的手,冷笑道:“看來六皇子妃給本宮在梧桐月亭準備了大餐呢。”
藍香也從徐子歸的隻言片語裡明白了其中的各種關係,這下自然明白徐子歸話裡的意思,故而也不多問,只笑道:“那娘娘是去還是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