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在睡夢中被人從牀上拎起來,正不滿想要發作呢,看到來人是疾俊的時候,到底只是瞪了疾俊一眼,就讓疾俊用輕功帶他進了城,還沒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
“你們王爺這一次到底傷的有多重啊,這麼大的味道?”墨白嫌棄的扇了扇自己眼前的半空,跟在疾俊後面,往房間裡面走,同時問道。
“神醫,病的不是我們王爺!”疾俊一聽墨白以爲是尚閔爵病了,急忙就回頭說道。
“什麼?不是你們王爺?不是你們王爺你個小兔崽子就跟拎着雞崽兒一樣把我給拎過來,你還是人嗎!”墨白頓時怒了,原本以爲時候尚閔爵出事了,他纔會這麼着急的趕過來,沒有想到受傷的竟然不是尚閔爵?
“神醫您老消消氣,這位姑娘是爲了救我們家王爺,自己幫王爺擋了一箭,要不是她這會你來看的真就是我們王爺了!”疾俊也要生氣,可是想起來這可是在三國之中都讓人敬仰的神醫墨白,他把人家這樣拎過來,還沒有說清楚,確實不大好,此刻纔給你擦了擦汗,討好的說道。
神醫墨白吹了吹鬍子,這纔跟着疾俊進了門,剛一進門就看到穆傾顏趴在牀上,眼睛已經艱難的睜開了,半個身子懸在牀邊,一口血剛從嘴裡面吐出來,後背上也滿是血色,還插着一根箭。
“我說你也是個王爺,怎麼這麼沒有腦子呢,她都已經中箭了,你還不找個人來給她拔箭,就在這等着我,我要是不在怎麼辦?”墨白頓時不爽了,看着穆傾顏此刻應該受傷的時間不短了,如果再不拔箭,恐怕真的會有生命危險,一邊用剪刀剪開了穆傾顏的衣服,一邊嫌棄尚閔爵的說道。
“我知道你在。”尚閔爵給墨白騰出來了一塊位置,可是自己也沒有離開牀榻,而是用冰冷的口氣回答。
墨白一身灰色的袍子,已經被穆傾顏的鮮血沾了不少,墨白也不在意,在尚閔爵說完這話之後,也沒有回答,而是給穆傾顏上了點止血藥,看着後心的傷口良久。
“這箭應該是沒有傷到要害,拔箭之後好好養着就行了。”墨白口中喃喃的說着,隨即就做好了一切要拔箭的準備,把只有一指長的金色小刀出現在衆人眼前,被墨白拿了出來,在傷口上動了動穆傾顏身體裡面的白羽箭,看着鮮血又流了出來,衆人都是緊皺着眉頭。
“不行,不能拔箭。”墨白沉默了良久,對尚閔爵開口說道。
“不拔箭?不拔箭你是準備讓她死在這裡嗎?”尚閔爵頓時就怒了,此刻抓着神醫墨白的手臂,不知道自己用上了多大的力氣,只知道鬆開的時候,神醫墨白的手腕已經一陣烏青了。
“你知道什麼,這人下手狠,這劍頭是帶着倒勾的,想要取出來不光費勁不說,現在看着這箭應該是還沒有傷到要害,但是如果拔出來,過程中肯定會讓她傷的更重的,而且你看她吐出來的這血,已經有些殷虹要發黑,應該是中毒了。”墨白也怒了,他是個大夫,當然是醫者仁心,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死去了。
“那怎麼辦?難道她這個樣子沒救了?”尚閔爵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明明剛剛看到穆傾顏還是那樣的鮮活,怎麼現在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整個屋子裡
面死氣沉沉的,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音,大概過了半刻,神醫墨白才無奈的搖了搖頭。
“咳——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這個姑娘能不能受住。”神醫墨白無奈的開口,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他已經不會用這麼殘酷的方法的。
“是什麼辦法?”尚閔爵一愣,皺着眉頭,用自己最快的語速開口發問。
“最後一個辦法就是用小刀,把這箭一點一點的剜出來,只是這過程太痛苦了,這姑娘現在已經昏迷了,或許根本經受不住這樣的疼痛,就要過去了。”墨白幽幽的開口,這樣的疼痛他是最清楚的,如果可以,他寧願眼前的人呢能直接選擇一個舒服的方式死去,至少這樣不至於太過痛苦。
“那毒呢?”尚閔爵再一次開口問道。
“這毒不能確定是什麼毒,只能等箭取出來再說了。”墨白搖頭,他也不能確定是什麼毒藥,但絕對是致命的,他現在只能選擇要緊的事情,率先動手,不能兩邊都管顧着。
“好,那就剜出來,不管怎麼樣,你都要讓她好好的活着!”尚閔爵凝重的點了點頭,說完這話,自己已經上了牀,讓穆傾顏的身子直接趴在他身上,向來不喜歡女人近身的他,此刻卻是覺得安心。
穆傾顏出了大事,他比任何人都慌,這個時候,也只有穆傾顏纔可以給他些許安慰了把?
“傾顏……你還清醒着嗎,如果你聽到了墨白剛剛的話,你答應我,一定要堅持住,好嗎?”尚閔爵輕柔的口氣,是疾俊從來沒見過的,此刻屋子裡面所有人都緊皺着眉頭,不知道心裡面是個什麼滋味。
看到穆傾顏瘦弱的身子上,插着這麼一根白羽箭,所有人的心上都是以疼,一個女子,怎麼能經受這樣的剜肉之痛?
懷裡的女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尚閔爵徹底失望了,想着或許穆傾顏已經徹底暈過去了的時候,忽然一雙冰涼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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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一看,正是穆傾顏細長的手指,在他的手心裡麪點了兩下,似乎是在做出點頭的樣子,只是她現在身上疼的厲害,眼皮又千斤重,根本睜不開眼睛,想要發出聲音,也是不可能,就連呼吸聲都是微弱的。
“好,那你堅持住,我一直都在這。”尚閔爵驚喜,他沒有想到自己能夠得到穆傾顏的回答,原本這句話只是他問自己的,希望能給自己慌亂的心一點安慰,可是顯然給他安慰的人,是穆傾顏,而不是那個句無所謂的問話。
墨白看到這一幕也是愣住,不是因爲這樣的情況,穆傾顏還能發出聲音,而是因爲尚閔爵。
這麼多年認識尚閔爵,墨白第一次看到尚閔爵這樣一個不近女色的人,對一個女人這麼耐心,和擔心,或許是因爲這女人救了他,但是眼神中情愛和在意的意味,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嘆了一聲,他沒有繼續看下去,揮着小刀到了穆傾顏跟前,在蠟燭上燒了兩下,應該是在消毒吧,擦乾淨了小刀,徹底把穆傾顏的衣服全都退了下來,只留下了一件已經被染紅的裡衣,此刻就像綻放的一朵血色蓮花一樣,拉下穆傾顏後背上的衣服,墨白的小刀才落在了穆傾顏後背的傷口上。
昏迷中的穆傾顏感覺到自己後背上一涼,緊接着巨大的疼痛就傳了
過來,那股鑽心的疼痛,身上肉被一寸寸的劃過,有什麼東西正在自己的身體裡面流逝。
“啊——”穆傾顏驟然間經開眼睛,緊握着的拳頭,尖利的指甲已經刺破了自己的手心,穆傾顏只是發出了這一聲,就繼續的忍着,她想要暈過去,想要再也感覺不到這樣的疼痛,可是她還是忍着,讓自己沒有就這樣暈過去,巨大的疼痛再一次傳了過來,穆傾顏咬着牙,不知何時,自己的嘴裡面被人塞進了什麼,穆傾顏混亂中也不管了,一口咬下去,忍着巨大的疼痛,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按住了她,不要讓她亂動,這是最後一下,也是最關鍵的一下,如果她她動了,這刀子一歪,可能會要了她的命!”墨白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牀上的穆傾顏,翻了翻白眼覺得這可能是他見過最強悍的女子了把,這樣的疼痛,竟然都能忍住,到現在都還沒有暈過去,甚至是隻喊了一聲。
可沒有人知道,穆傾顏心裡面更疼。
感受着這樣的疼痛,咬着自己嘴裡面的東西,已經有了血腥的味道,穆傾顏不知道是什麼,她只能想起來一個人,尚淮。
她想起淮兒那小小的身子,胸口那個巨大的窟窿,被人從裡面把心剜了出來,穆傾顏恍惚間,動了動嘴巴,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只是在自己的心裡,淡淡的說了一句:“淮兒……原來你當時……是那麼疼啊……”
尚淮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只是那麼一秒,就又消失了,只是穆傾顏想不到,那是她最後一次在夢中見到自己的兒子。
見穆傾顏暈過去,箭也被取了出來,尚閔爵終於鬆了一口氣。
“糟了,這毒藥攻心!”白羽箭剛被放下,就聽見墨白一聲不好叫出了口,指着穆傾顏傷口上那個一指那麼粗的窟窿,傷口看着十分猙獰,但是衆人現在沒有心情去管穆傾顏的傷口是不是難看,最在意的都是那要攻心的毒。
“疾俊,你快去,取我桌子上的一個小木盒子!”墨白來不及和尚閔爵說那是什麼毒,就轉頭去和疾俊吩咐,急忙就轉身點住了穆傾顏的幾個穴位,希望能夠控制住這毒性一會,只要等到疾俊回來,就可以了。
“是什麼毒?”尚閔爵總覺得心裡面慌得厲害,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尚閔爵能看的出來,現在的情況很嚴重了,饒是神醫墨白,也是一臉着急的樣子,根本沒有把握。
“看不出來,但是這毒很奇怪,竟然能夠自己找到心脈的方向,不像是毒更像是蠱,可是無血,怎麼入蠱呢?”墨白皺了皺眉,他不解啊,爲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毒藥,眼前一瞬間就浮現了一個一身紅色衣衫的身影,那人正是紅衣。
疾俊帶着小木盒子回來的時候,墨白一刻都沒有耽擱,拿過來小慕盒子,在自己的手上打開,兩根木棍夾起來裡面的兩個白色的小蟲子,那兩個蟲子看起來不是很可怕,只是聞到了血腥味就朝着穆傾顏那個方向要扭着身子過去。
“這是什麼?”尚閔爵只是一眼,就覺得這不是什麼好東西,自然而然的開口問道。
“這是血蠱,這位姑娘此刻看着應該是不行了,我只能用血蠱入她身體,才能保住她的一條命。”墨白無奈搖頭,他沒有多少時間,給尚閔爵解釋清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