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德秀紡

終於在兜了大半個黃流鎮之後,柳蘇蘇姐弟三人找到了繡坊。是一家名爲德秀紡的繡坊,德秀紡的面積到是不大,不足百平的樣子。但是裡面的繡品卻是琳琅滿目更有遠從蘇杭之地運來的蘇繡作爲鎮店之寶,是以德秀紡面積雖然不大,但卻也是人來人往。

德秀紡在這黃流鎮上也能算得上是幾十年的老店了,所以店中也有幾位在府城頗有名氣的繡娘坐鎮。柳蘇蘇環顧幾位繡娘,發現只有一位繡娘面前沒有過多的客人詢問繡品。

柳蘇蘇也看不透這是爲什麼,按理說都是府城來的繡娘在這黃流鎮上就是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了怎麼卻不似旁的繡娘呢?不過既然這然也好,自己手中的繡品正好讓她估個價。

柳蘇蘇示意柳蔓蔓將繡品交給自己,柳蔓蔓會意將手中的繡品遞給柳蘇蘇。柳蘇蘇便走到繡娘面前,拿出其中一幅繡品放到繡娘手中說道:“嬸嬸,這是我家姐姐繡的,還請給看看。”

繡娘擡頭,將手中的繡品鋪張開來。嘴角含着輕笑:“小丫頭的繡工倒是不錯,不過這平繡想必是剛學會不久吧!這線路的有些地方還是能看見針腳的。”

柳蔓蔓見繡娘一樣就能看出自己的平繡是剛學會不久,就知道這位繡娘確實是一位大家。心中就存了請教的想法:“還請嬸嬸教導。”

繡娘見柳蔓蔓也是真心請教,心中自然歡喜。“你可知四大名繡?”這是繡娘對柳蔓蔓存了考較的意思。

柳蔓蔓答道:“蜀繡,蘇繡,湘繡,粵繡不知對與不對?”

“不錯,這四大名繡便是蜀繡,蘇繡,湘繡,粵繡。你今日拿來的繡品中用的平繡便是湘繡的一種,這平繡講究的是在錦緞上以齊針、掄針、套針、擻和針和施針等針法進行的一種刺繡。繡面細緻入微,纖毫畢現,富有質感。繡出來的繡品線條的方位、針腳的起落、施線的粗細、角色的繁簡,都因物象的不同而有所區別。湘繡既然能成爲四大名繡自然有它的獨到之處,即便是我也不能說是全然明白。今日我告訴你這些也是希望你能明白。”繡娘如數家珍的將平繡應該注意的手法告訴柳蔓蔓也叮囑柳蔓蔓要自己認真瞭解摸索。

柳蘇蘇對於什麼四大名繡是絲毫不敢興趣的,她是隻想知道這些繡品能賣多少錢。於是柳蘇蘇問道:“嬸嬸,你看我姐姐繡的這些繡品要是放在你們德秀紡寄賣的話,能值多少錢?”

繡娘噗嗤一笑:“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是個財迷。也罷,今日與你們也算是有緣。今日的這些繡品便算你們十五文錢一幅吧,不過要是能繡些大的價錢還能更多。”

柳蘇蘇一聽這些繡品不過才十五文錢一幅,心裡覺着是不是有些虧了。但是對於繡品的行情卻又不是那麼的瞭解,所以只能試探性的說道:“這些繡品可是我姐姐繡了好久才繡好的。嬸嬸能不能再多給些?我們姐弟妹等會兒還想去給我娘買生辰的禮物呢。”

那知那繡娘聽完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你這小丫頭,好吧,看在你的孝心上我就再加兩文。不過要是你們日後還有新的繡品可一定要拿到我這裡來啊。”

“那是一定,不過嬸嬸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們還不知道嬸嬸怎麼稱呼呢?”柳蘇蘇心裡想的是這位大嬸人倒是不錯,尤其是一點也沒有看輕自己都是小孩子,還能真心的教導柳蔓蔓。

繡娘讚許的點點頭,“我叫蘇青,你們就叫我蘇大嬸吧。”

“嗯,好,蘇大嬸等下次我姐姐有繡好的繡品了,我們肯定還拿到您這邊來。”柳蘇蘇承諾道。

“對,我們下次還來。”柳天冬終於插上了一句。

“這小傢伙到是有意思,是你們弟弟吧,長得的是乖巧伶俐的。喏,嬸子給你塊桃花酥的點心吃。”蘇青隨手從起身旁放點心的果盤中拿起一塊桃花酥遞給柳天冬。

柳天冬有些猶豫不決,雖然他很想吃蘇青手上的桃花酥。但是他也知道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即便是別人主動給的。不得不說這一點徐氏就教導的很好,完全與大房,三房的孩子不同。

蘇青似乎是看出了柳天冬的猶豫,直接將手中的桃花酥塞到柳天冬的手中說道:“是個好孩子,不過嬸子既然給你你就接着吧。你這兩個姐姐是不會說些什麼的。”

柳天冬只好接下桃花酥,不過還是像柳蔓蔓問道:“大姐?”

“蘇嬸子給你你就拿着吧,快謝謝蘇嬸子。”柳蔓蔓也是感念剛纔蘇青對自己的教導之情,而且也沒有必要拒絕蘇青對柳天冬的好意。

“蘇嬸子我們還有其它的事情,要不您先點算一下這些繡品。我們下次再過來?”柳蘇蘇還想去看其他的地方看看,而且她們在這裡已經耽誤了很長的時間了,與李虎軍約定的時間也只有一個時辰了。

“也好,我這就給你們算算。不過你們剛纔問了我的名字,你們可還沒有自報家門呢。”蘇青這纔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這幾個孩子是哪家哪戶的。

柳蘇蘇也有些不好意思,按照常理來說。問了對方的稱呼,自己自然也要報上自己的但是自己竟然會忘記這件事。雖然這件事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要是度量小的只怕早就拂袖走人了。

“我們是四營子村的,我家姓柳,我叫柳蘇蘇,我大姐叫柳蔓蔓,小弟叫柳天冬。要是嬸子不嫌棄就叫我們一聲蘇丫頭,蔓丫頭,跟東哥兒吧!”

“不嫌棄,不嫌棄,我膝下無子今日與你們倒是投緣得很。我看你們以後也是要常來的,到時候直接來找我便是了。”蘇心中對幾個孩子更是歡喜的不行,只可惜自己卻。。。。

其實這蘇青也是一個可憐人,原來她也是府城一家大戶人家家中的繡娘,每月的月銀也有五兩之多。日子過得很是滋潤,只可惜在姻緣這事上頗多曲折。自小定下的未婚夫未滿二十便散手人寰了,未來的婆家自然是百般的刁難。

要是能得孃家護着到是也好,不過蘇青的孃家也是無情無義之人,自從這蘇青的未婚夫一死,就有流言傳出說蘇青是剋夫的掃把星,誰家要是娶了她必然家宅不安。從此蘇青便成了無人問津的老姑娘。後來她做事的東家嫁進來一位新奶奶,新奶奶過門一年有餘也未有所出,便說是因爲蘇青的緣故。東家爲了自己的血脈自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於是東家太太就將蘇青安排到了這黃流鎮。

“謝謝嬸子,我姐肯定還會在繡的。不用家裡的布匹不太好,我們想在嬸子這裡取些好點的。”柳蘇蘇雖然不認識布匹,但是也知道德秀紡的布匹肯定是要比家裡的好得多。

“在德秀紡拿些布當然是可以的,不過你們可就得留下些押金了。不然這布我可不好讓你們拿走。”蘇青這也算是事先說明。

柳蔓蔓點點頭,說道:“這是自然,我們難道還能讓嬸子爲難嗎?不說這繡品的價錢,就是嬸子指導我的針法我心中也是感激不盡的。”

蘇青對於柳蘇蘇姐弟妹三人的明白事理很是滿意,數了數手上的繡品。說道:“這些一共是十六件繡品,全都算作十七文錢一件。一共就是二百七十二文錢,你們要拿些布得留下些定金,這樣定金我也不收你們太多。一百文就行你們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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