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康斯坦丁的“老奸巨猾”，難道他不知道這個時候無論出什麼價格，梅尼琴科都不得不答應嗎？
他當然知道！
那爲什麼還要出二十億美刀來收購西伯利亞煤炭集團呢？
總不會是他錢多得沒處花了吧……
其實，之所以出這個價格，是王業吩咐的。
當時康斯坦丁還頗爲不滿，和王業爭論了一番，按他的意思，只需要給個一兩億……不，幾千萬美刀，已經足夠對得起梅尼琴科了。
而且絕對不用擔心梅尼琴科不答應。
要是他敢不答應的話，就嚴查他銀行洗錢的問題，把他關進大牢！
可惜王業沒有同意，只是笑着告訴他，做人做事都不要做太絕了，把梅尼琴科逼上絕路並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再說了，梅尼琴科本來也沒有得罪他，以二十億美刀收購西伯利亞煤炭集團已經是佔了很大便宜了。
這種事情，又不可能瞞過所有人。
別人或許不會插手進來，更不會阻攔王業和康斯坦丁“搞”梅尼琴科，但大家都在靜靜地看着。
看王業和康斯坦丁會如何做這件事！
真要是做得太過分的話，那就算別人不會爲梅尼琴科“伸張正義”什麼的，但在背後，肯定也會議論紛紛。
這就會對王業的聲譽造成極壞的影響，無形中會失去很多潛在的“朋友”以及合作伙伴！
所以，他寧願多花點錢，爲自己“買”個好名聲吧……
聽完王業的解釋之後，康斯坦丁也無言以對了。
他不得不承認，王業說得確實很有道理。
無論是從政還是做生意，聲譽這玩意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需要你無時無刻都去維繫。
要是你得意忘形時，讓自己的聲譽受損，或許一時半會還看不出什麼影響。
但長遠來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發出來，讓你遭受損失……
通過這件事，康斯坦丁對王業也算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
怪不得這小子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更難得的是，還很少有“敵人”，周邊的人說起他時，大多是讚不絕口！
這可不光是有個好叔叔以及頭腦靈活就能做到的。
而是王業一直以來的做事做人的風格，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認可！
…………
梅尼琴科嘴脣顫抖了半天沒說出話來，因爲他有點不敢相信康斯坦丁的這個報價！
說實話，來之前，他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這次肯定要被痛宰一刀了……
加上康斯坦丁上午和自己通電話時，就透露了一點信息，收購價要重新談！
很顯然，是不可能給自己加價的……
以自己現在的處境來說，無論康斯坦丁出什麼價格，甚至是出個一美刀的象徵性價格，自己也要打掉牙齒往肚裡咽呀！
結果，對方竟然給出了一個二十億美刀的“天價”！
這讓他如何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呢！
當然了，這個價格要是放在兩人上一次見面時，那梅尼琴科聽都懶得聽。
可這會，就變成了一個“天價”……
“您……康斯坦丁先生，您不是開玩笑吧？”過了好半天，梅尼琴科才諾諾地問道。
康斯坦丁眼睛一瞪，故作生氣道：“怎麼？嫌這個價格太低了？”
“不不不……，我絕對這個價格非常合理！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下來，馬上籤協議吧！”梅尼琴科連忙擺手道。
康斯坦丁滿意地笑了笑，“不錯，伱小子頭腦還是很靈活的，懂得隨機應變。我看好你，將來肯定能成爲大寡頭的，哈哈……”
梅尼琴科咧咧嘴，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
如果不是西伯利亞煤炭集團被康斯坦丁“搶”走，那自己很快就是大寡頭了啊！
現在好了，未來的核心業務直接沒了！
而且銀行業務估計這次也是凶多吉少，杜馬和內務部搞了那麼大的動靜，就算默契地放過自己一馬，但好歹在場面上也要給個交待的。
自己只能去老老實實發展鋼鐵、化肥業務了。
那兩個行業，在國際上可是競爭相當激烈，利潤空間也不大。
也就是賺個辛苦錢吧，和煤炭、石油、天然氣這樣的能源行業是沒法比的！
康斯坦丁那邊和梅尼琴科簽訂了股份轉讓協議後，把梅尼琴科送走，就給王業打了個電話，告知了事情已經辦妥。
王業只說了聲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
阮大勇他們一羣學生在鐵籠子裡關了一夜，中間只有人過來送了幾個又酸又硬的黑列巴，還有幾瓶礦泉水，就沒了……
哦，礦泉水還是涼的！
幸好老毛子這邊暖氣供應很足，就連警局的鐵籠子裡也相當暖和。
不然就現在室外零下三十來度的氣溫，能把阮大勇他們凍死！
一羣人被關了一夜，也沒有人睡覺，因爲都睡不着啊。
大家都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下場。
審訊？
坐牢？
遣返……
等到天快矇矇亮時，阮大勇他們都撐不住了，互相依靠在擠成一團，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合上眼有多久，一陣“哐哐哐”的錘鐵門的聲音響起，把阮大勇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睜開眼看了過去。
一個又高又壯的老毛子站在鐵門外，邊掏鑰匙打開鐵籠子，嘴裡邊嘟囔着：“兔崽子們，可以走了，都給我爬起來，拿上你們的護照和手機趕快滾！”
其他人俄語不行，沒聽明白這老毛子說什麼，或者說勉強聽懂了，但又不敢相信。
學長卻是雙眼一亮，直接蹦了起來，雙手胡亂扒拉着大家，急匆匆地說道：“都起來都起來！快點，我們可以走了，沒事了！”
一羣人稀裡糊塗地領回各自的護照和手機，被那個老毛子趕出了警局大門。
隨着“哐當”一聲，警局大鐵門關上，他們站在外面的街道上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
杜馬和內務部的聯合行動並沒有草草收尾。
只是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之後，暫時告一段落。
梅尼琴科的那家銀行因爲被抓了現行，而且人證物證俱全，所以沒有人能幫它洗白。
不過聯合工作組按照王業的指示，不把事情擴大化，只就事論事。
所以收集全證據後，都沒有上法庭，直接公佈了處理結果。
“MTM銀行通過各種違規渠道，向境外輸送大額資金，金額驚人，時間跨度漫長，目無法紀，知法犯法。
所以，銀行高層管理人員均逃脫不了干係。
現決定，吊銷MTM銀行的金融牌照，不再允許經營金融業務。
並把銀行資產罰沒，予以充公。
銀行相關管理人員，移送司法機構，根據各自罪行進行判罰……”
這處理結果不可謂不嚴厲！
等於MTM銀行直接被“抄家”了！
相關人員還要被判刑……
但這件事並沒有涉及到梅尼琴科，提都沒提他的名字。
所有的調查都被侷限在了MTM銀行內部。
這也讓梅尼琴科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夠果斷，事情剛發生時就來了一招壯士斷腕！
否則的話，估計聯合工作組宣佈的公告裡，肯定少不了自己的名字了。
現在結果還算能夠接受。
雖然MTM銀行直接沒了挺讓他肉痛的，但好歹自己通過轉讓西伯利亞煤炭集團拿到了二十億美刀的現金。
這方面，康斯坦丁和米哈伊爾議長還是很爽快的。
並沒有搞什麼“以股換股”“分期結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是很乾脆地來了個一次性付款，全現金！
正式的股份轉讓協議簽訂後，二十億美刀現金已經到了自己的賬戶上，毫不拖泥帶水！
…………
王業也藉着這次的事情，對金融行業做了一個敲山震虎吧。
他知道，現在大毛國內那些搞銀行的，尤其是那些私人銀行，背後都站着一個個的寡頭甚至是政壇高層！
而且這些銀行非常不像話！
完全沒有哪家銀行是正兒八經做合法的金融業務，非法集資、洗黑錢、高拋低吸炒外匯、違規借貸等。
反正能幹的不能幹的，那些銀行全都幹！
就連他叔叔霍夫琴科的銀行也不是那麼幹淨……
所以王業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絕，更不好去“一網打盡”。
不然的話，那他就要得罪太多人了。
現在剛好藉着這個機會，拿梅尼琴科的MTM銀行當個靶子，殺雞給猴看。
讓其它銀行都明白，以前沒有人敢管他們，但以後不是了。
要是還那麼不像話的話，MTM銀行就是典型的例子！
王業現在已經給了大家“改正”的機會，都收斂點吧。
效果到底如何，還要以後觀察，但據王業所知，MTM銀行的處理結果出來後，有很多小銀行都悄悄地註銷關閉了。
就連以往滿大街的外匯兌換點都少了許多。
據說很多銀行都開展了內部整頓，砍掉了很多“非主營”業務，正規了許多。
…………
忙完這件事後，時間已經來到了十二月底，馬上就要進入新的一年，也就是2005年了。
今年的元旦，王業打算去克里米半島，陪阿潔莉娜一起過。
至於羅西亞娜嘛，前幾天康斯坦丁回彼得堡時，把她也帶回去了，說家族有個重要會議，羅西亞娜這個家族嫡系傳人，必須要在場。
12月30日，王業乘坐私人飛機，很低調地飛往了辛菲羅波爾。
隨行的除了幾名安保人員外，就是諾娃了。
因爲是要去見阿潔莉娜嘛，小姨子自然也要跟着了，另外，諾娃還要回一趟雅爾塔見見父母呢。
跟在王業身邊工作也兩年多了，雖然在辦公室內，王業經常都是不苟言笑，滿臉嚴肅的樣子，諾娃也是規規矩矩的，畢恭畢敬地喊他爲“老闆”。
但私下裡，王業對諾娃還是挺關心的，也算盡到了一名“姐夫”的責任。
偶爾會問問諾娃在生活上有沒有什麼困難了，零花錢夠不夠了，需不需要放個帶薪假回老家見見父母了什麼的……
這些事情雖然很普通，但放在王業身上，就顯得不是那麼普通了。
畢竟這可是權傾朝野，真正的大人物啊！
所以諾娃也很感動，原本因爲羅西亞娜的事情而對王業的一點點不滿，也早已消失不見了……
隨着接觸的事情和人越來越多，諾娃也明白，像王業這樣身份的人，自己姐姐阿潔莉娜確實和他不太“般配”。
不是說兩人的感情不好，而是自己姐姐並不能給王業帶來太多的助力。
在這方面，羅西亞娜就是一個完美的選擇了。
如果換了她是王業，或許她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吧！
再說了，自己姐姐和王業的關係好像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每次自己和姐姐打電話提起王業時，姐姐的話語裡都充滿了甜蜜和幸福……
…………
飛機起飛平穩後，王業坐在他專屬的座椅上，面前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個小巧的筆記本電腦，正在查看張小希發過來的工作報告。
他已經告訴了張小希，很快就會有一筆二十億美刀的資金打到張小希管理的資產公司賬戶。
這筆錢就是用來支撐商業地產公司未來發展的。
張小希自然是非常高興，任何職業經理人能遇到王業這麼財力雄厚的老闆，都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吧。
只要你提出的方案合理，壓根就不需要考慮資金的問題啊！
而實際上，只要手裡的錢足夠，很多事情也就好辦了……
諾娃坐在王業旁邊，她的座椅看起來就比王業的小一圈。
她手裡也捧着一個小筆記本電腦，真正上網衝浪。
像她這樣的年輕人，這兩年上網最喜歡玩的，自然就是臉書了。
偷偷用手機自拍了一張照片，有意無意地露出一部分私人飛機內部的奢華配置，發在了自己的臉書賬號上，還配上了幾句話。
“馬上就是新年了，但依然要跟着老闆到處奔波。沒辦法，遇到這麼一位工作狂的老闆，只能認命了。”
她在臉書上是沒有透露自己的真實信息的，每次拍照時也都故意戴上一副墨鏡，以防被熟悉的人認出來。
她就是圖個好玩。
當然，還有小女生常見的那種虛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