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燦兒害過的人可不知黎念歌一個,凡是她看不順眼的,又在自己可以掌控範圍內的,基本都被她想辦法修理過。
而她,作爲黎燦兒身邊唯一一個足智多謀的人,她自然少不了明裡暗裡幫着使絆子。
也就是那個時候起,黎燦兒對她更加信任,而且她懂得收攏人心。每次利用她的計謀後,都會或多或少給她買包包,買飾品,有時候兩個人一起逛街,她還會熱情的給她身上的衣服買單。
長此以往,以至於她越來越迷失心智,以爲這一切都是對的,都是應該的。
所以她就沿着那條路越走越遠,以至於自己變成了跟黎燦兒差不多的人。
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她居然現在才漸漸醒悟,不得不說,這實在是一種悲哀。
朱暮遲邁開腳步,踏着積雪,一步步朝公交車站臺走去。
她想起小時候經常給奶奶去一家寺廟,那裡因爲離城市近,經常會有信男信女前來燒香拜佛。以前她是不相信這些的,可是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後,再加上自己又一直被聶大江困擾,宇智波的事又讓她充滿愧疚,她已經身心俱疲,不得不去尋求虛無縹緲的宗教信仰來慰藉自己。
也只有靠着那超驗的彼岸世界,暫時讓她忘卻現世的煩惱。
輾轉了兩路公交車,她纔到了寺廟。因爲雪天路滑,車行的很緩慢,以至於到了的時候都已經接近傍晚。
也正是因爲雪天的緣故,寺裡沒什麼人,除了幾個僧人外,這裡安靜的可怕。
寺塔的上面掛着一串串銀灰色的風鈴,因爲歲月的磨礪,風鈴已經佈滿拂塵和青鏽,然而風聲陣陣,風鈴便發生清脆悅耳的聲音。
在這片寂靜的天地裡,尤爲的響亮和激盪。
朱暮遲忽然覺得塵世的一切都瞬間飄遠了,被錢權迷欲的骯髒的軀體也一點點被這神聖之地的氣息所感染,洗滌。
她在佛像前跪拜了很久,身子保持着匍匐的虔誠姿態,額頭緊緊貼着地面。地面上發出的塵土與水泥的氣息,還混雜着廟宇中的香火味道。
這種味道若是在以前,定然會讓她覺得作嘔或者厭煩,然而此刻卻是另一番感覺。
天漸漸暗去,朱暮遲才從地上站起來。
她的額頭上有一個拳頭大的紅印子,是因爲一直貼着地面而形成的。
臨走的時候小僧人對她施了一個禮,似乎是有點詫異的,詫異這年頭居然還有如此虔誠拜佛的人。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多麼迫切的希望自己洗滌清身上的黑暗。
朱暮遲向來都有比同齡人要成熟一些的心智,她漸漸悟清了道理,也便絕不後退,立即飛奔而去。
她連忙趕回宇智波家,雖然不知道現在再勸誡他還有多少效果,可是宇智波的現狀有她也曾起過助力,她自己被自己的愚蠢所害,不能再多害他人了。
到了宇家,宇智波正躺在沙發上,瘦削的身子裹着厚厚的毯子,眼神迷離,一副欲仙欲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