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少元果然有畫畫的天賦,根據陳敏兒的描述,居然畫的惟妙惟肖,有那麼七八分相似。
“有了這張畫像,我定能把那小子揪出來,到時候就有證據了。”韓少元自信滿滿地說。
陳敏兒凝眉道:“我要的不是證據,這份證據即便到手了也派不上用場。”
華紹堂不解:“此話怎講?”
陳敏兒看着二人道:“她若沒在釘子上做手腳還好,現在牽涉的人太多,一旦和盤托出,你們把一個得了疫症之人留在宮中還隱匿不報是何罪?楊光年幾次三番要見我,還不是打着要把咱們一鍋端的算盤?”
韓少元恍然:“我竟沒想到這一層。”
華紹堂默然不語,心中卻想着,要解決那人,手段多的是,總之他是不會放過,御醫院絕容不下這等心思歹毒之人。即便他肯放過,穆恆也不會答應的。
“那……我們還要找這個人?”韓少元問道。
陳敏兒目光微寒:“要找的,惡人就該得到應有的懲罰,更何況是利用別人的善心爲惡。”
“華副院使,可否將你給我開的方子拿我瞧瞧。”陳敏兒道。
華紹堂挑眉看她:“怎麼?信不過我的醫術?”
陳敏兒弱弱一笑:“不是不信,只是我想好的更快一點,楊光年一計不成,我估摸着他會另想辦法,他怎肯錯過這樣的好機會,說不定很快宮中會有疫症傳開,所以,我必須儘快好起來,不能讓他把我這個病源給揪出來。”
華紹堂面色一凜,咬牙道:“他要敢這麼做就是自尋死路。”
“沒錯,所以,我覺得,我們該給他們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陳敏兒道。害人的陰謀她不是不會,只是她自小受父親教誨,爲醫者應有一顆慈悲向善之心。她也想用光明的手段堂堂正正將這些惡人繩之以法,但在這世上要求一個公理何其的難,她不想無辜之人受連累,不想讓自己在意的人受到傷害,那麼,何必拘泥,替天行道乃正義之事,何必在乎陰謀陽謀。
韓少元頗感興趣:“快說來聽聽,你有什麼好法子。”
陳敏兒把自己的法子說了說,華紹堂一臉錯愕,吶吶道:“陳敏兒,真沒看出來你這丫頭夠陰的。”
韓少元卻是不以爲然:“對付那些小人,就得比他們更陰更狠,這件事我來辦。”
沈如瀾端了藥進來,見他們還在說話,便道:“你們也不體恤體恤病人,陳敏兒現在身子還弱的很。”
韓少元摸摸鼻子,有些不捨又有些擔憂地看了眼陳敏兒:“那我先走了。”
華紹堂聽到關門聲後,嘴裡嘟噥:“這小子,你說什麼他都覺得對。”
陳敏兒嗔了他一眼:“難道你不贊成我的法子?”
華紹堂撇嘴:“暫時我還沒想到更好的,就按你說的辦吧!”
“你們打什麼啞謎呢?什麼法子啊?”沈如瀾好奇地問。
華紹堂指着沈如瀾手上捧着的藥,淡淡道:“你問我要方子,諾,方子就在這,能看出來不?”
陳敏兒懶得理他,她都病成這樣了,華紹堂這廝還不放過討便宜的機會。不過,他以爲這樣就能難倒她麼?她的味覺可不比手指的觸覺差。
陳敏兒接過藥碗,淺嘗了一口,微蹙着眉頭細細品味,須臾道:“此乃甘草瀉心湯,華副院使用藥還是過於謹慎了些,黃芩和黃蓮可再各添一兩。” ωωω⊙ TTKΛN⊙ Сo
華紹堂面上訕訕:“不是怕你吃不消麼?”
陳敏兒莞爾:“方纔我給自己切過脈了,不礙的。”
頓了頓,陳敏兒忽然想起件事:“我生病的事,你先別告訴他。”
穆恆的毒雖然已解,但那蠱蟲之毒甚是厲害,還需靜心將養,莫給他添煩惱纔是。其實她也吃不準穆恆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麼反應,會擔心嗎,會發火嗎?還是她多慮了,其實,她在穆恆心裡並沒有那麼重要。
“你讓我說我也不敢說,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華紹堂看沈如瀾的神情越發好奇,硬生生住了嘴,沒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