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兒靜靜看着這一幕,似乎看清了迷霧後面的真相,一時間,各種情緒涌上心頭,說不上難過,只是覺得悲涼。
離開泰和殿,陳敏兒幾次想要開口問華紹堂,又生生忍住。其實謎底她已經猜到,只是想要求證,但又覺得,有些事自己還是不知道的爲好,這也是華紹堂爲何不讓他入內的緣由吧!
宮中爭鬥向來殘酷,女人們爲了生存,爲了那一枚鳳印,機關算盡,你死我活,男人們何嘗不是如此,此刻尊貴榮耀,下一刻便身首異處,此刻夫妻恩愛,父子情深,下一刻也許就會把刀架在對方脖子上。這真真是一個無情殘忍的地方。
可她不也在算計麼?就在昨兒個夜裡,她還在想要怎麼佈局,讓寧妃下套,然而,現在似乎一切都結束了。
突然覺得很疲倦,心累,心慌。
韓少元見她臉色不好,小聲道:“今晚你還是回去歇着,我去安排其他人替你留值。”
若是往常,陳敏兒一定會說沒事,但今天,她什麼也不想說,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華紹堂扭頭靜靜地看着陳敏兒,她是個心思敏銳,看事通透的人,怕是已經猜到了什麼,便道:“韓局使,你去安排吧!我和陳御醫說幾句話。”
韓少元不放心了看了陳敏兒一眼,拱手告辭。
沒有第三人在了,華紹堂噙了抹苦笑:“覺得這個地方很殘酷很冷漠是不是?”
陳敏兒擡眼望他,在想,也許從華紹堂進御醫院,就開始布這個局了。
“我只能說,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用想那麼多,現在的局面,對誰都好。”華紹堂道。
陳敏兒牽強地笑了笑:“我什麼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有些累。”
華紹堂微微頷首:“那便好,你好好休息吧!這段時間,你每日來點個卯,留心下戚貴嬪的身孕就可以了。”
當天,滿朝文武被緊急宣進宮,議政殿裡燈火通明,太子開始監國,執掌大權。對外,並沒有說皇上得的是什麼病,只說龍體欠安,所以有些人還懷着奢望,也許皇上的龍體很快會康復,有些人則心知肚明,皇上是好不了了,太子即位,已是鐵板釘釘,不會更改了。
總之,有人歡喜有人憂。
第二天,陳敏兒照常去給戚貴嬪請脈。
戚貴嬪眼圈都是黑的,遣退了左右這才問道:“你給我透個準信吧!我也好早做打算。”
陳敏兒道:“娘娘往後無需提防寧妃了,娘娘有這個孩子,將來的日子不會難過。”
雖然含蓄,但意思已經很明確,如今御醫院都是太子的人,皇上便是要好起來,也不能夠了。
戚貴嬪默然良久,脣邊慢慢揚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笑的諱莫如深。
“是嗎?那我便安心了。”
陳敏兒則是苦笑,皇上身邊那麼多女人,一個個都想方設法博取他的恩寵,到頭來,又有幾人真心爲皇上難過,就算難過也都是爲了自己吧!薄情最是帝王家,這話真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