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也屬於失敗了兩次的人羣,她感覺自己心裡還是有些緊張,因而暫時放下了毛筆,先將心情平復下來再說,不然下一張也很難成功。
像是想到了什麼,側了側身體,就看見林希正屏氣凝神的畫着,桌子乾乾淨淨的,右上角的符紙上還能看到上面紅色的線條,看來她已經制成了一個了。
陳嬌眼中劃過淡淡的羨慕,隨後又看了看齊致和季南,這兩人的桌子上同樣乾乾淨淨的,齊致的桌子上也有一張制好了的符籙,而季南這傢伙,居然,是兩張,他已經完成了兩張!?
陳嬌不可置信的張圓了嘴,隨後有些氣餒的收回視線,想起林希說過的一句話:人比人氣死人!
真是沒說錯!
自己此刻就快被氣死了,自己一張還沒畫出來呢,這人居然已經完成了兩張!
兩張什麼概念?兩張的概念就是他已經可以收拾東西走人了!就是他進入第三回合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陳嬌正在暗自憂傷呢,將她動作盡收眼底的林希,搖搖頭,她的情緒纔是影響她發揮的主要因素,她再這麼灰心喪氣,很可能連第二回合也進不去。
沉吟片刻,林希從那張下品符籙上撕下一角團成個小紙團砸了過去。
陳嬌轉過頭疑惑的看向林希,林希這時候正提筆在紙上寫着什麼,陳嬌等得不耐煩了,正要轉過頭,就看到林希舉着一張紙讓自己看,陳嬌定睛看了看,紙上寫着兩個大大的字“加油!”,不覺笑了笑,剛纔的鬱悶和神傷瞬間消散,她臉帶微笑伸出手拍拍胸口,林希放下紙,陳嬌也轉回了頭,看着空白的符紙,並沒有那麼可怕了。
林希也隨手將背面寫着‘加油’二字的下品羣龍擺尾給放在了一旁,然後將毛筆在水盒裡洗了洗,而後沾上添加了金屬性獸血的硃砂。
第二張符籙是金屬性符籙。
鈴獸具有速度快,身法靈活的優勢,但它卻不是妖獸中速度最快的,身法最靈活的。當鈴獸與速度最快的、身法最靈活的妖獸相遇時,它的優勢將不再是優勢,而是尾大不掉了!
所以,林希的第二張符籙是一張金屬性的飛鳥符——褐隼符。
褐隼是禽妖的一種,同時也是靈虛大陸飛行速度最快的妖,尤其是它在捕食時的俯衝速度可達到一個時辰三千公里的速度。
爲了達到最好的效果,林希後來拿出的那盒硃砂中的獸血用的是禽*獸的獸血。
要製出褐隼符,唯一可以借鑑的就是火鳥符了,尤其是鳥形態的那一部分,好在不同於其他的符籙,這種能幻化出具體形象的符籙的中間部分都是這種形象的特殊標誌,而褐隼的標誌就是它的長翼和齒狀凸起的上嘴。
因這張符籙只要求幻化出一隻金質的褐隼就可以了,所以,林希只需要在符紙上表現出鳥形態以及褐隼的特徵就可以了,這些都不算難,所以,不過一會兒這張符籙也製成了。
有了前面的經驗,再加上這張符籙相對要簡單些,品級居然達到了中品。
這樣的話,林希就不用再畫一張了。兩張符籙的人物也算是完成了。
現在桌子上還有七張空白符紙,而時間還有兩刻鐘多。
林希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製作第三張或第四張符籙,二是將現有的兩張升級成上品符籙。
林希有些拿不定主意,手指無意識的敲擊着桌面,兩種方式各有各的好處和難點,讓人難以抉擇。
半響,林希收回手指,拿過一張空白符紙。她已經想好了,決定將現有的兩種符籙升級成上品符籙。
林希還是更傾向於益精不宜多。
既然已經想好,林希也不再猶豫,沾了硃砂的毛筆很快就落在了泛黃的紙上,一條條或細或粗的紅線在紙上蜿蜒曲折,時間也在一分分的過去。
在距離半個時辰還有十息時,林希收了筆。
此時,桌子上有了兩張上品的褐隼符,兩張中品褐隼符以及一張上品羣龍擺尾、四張中品羣龍擺尾、一張報廢了的下品羣龍擺尾。
林希留下一張上品羣龍擺尾和兩張上品褐隼符中更好的那一張在桌子上,其餘的則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袋,回去之後她也要試試自己造的符籙。
林希又拿出之前抽到的籤子和玉片,與兩張符籙放在一起,再用桌上的硃砂盒子壓着。
早在林希完成之前就已有人率先完成而後先離開了,不過距離結束也只有幾息了,林希並未急着走,而是坐在那裡將兩張符籙再次檢查了一遍。
幾息之後,鳴聲響起,不管完成還是沒完成,所有人都要立刻站起來從廣場出去。
人走完之後,場中的兩個中年修士從前往後將各人的符籙和籤子、玉牌收了,林希看到他們每拿一張符籙都要在最頂端抹一下,應該是在做標記吧。
從廣場下來,選手們並未走遠,而是聚集在平時用來休息的房間之間的走廊,從這裡恰好能清楚的看到場中的情景。
修士們將符籙收好之後很快就交給了評委席上評委們,他們將在一刻鐘的時間裡做出評判,不是淘汰某一位選手,而是選出做優秀的十張符籙留下來。其餘的則交由兩位中年修士篩選。
六十一人並不是每個人都做出了符籙,也不是每個人做出的都與命題符合,所以,很快就有人的玉牌上亮了紅光,無緣第二回合了。
林希也如願等到了通過的標誌性綠光,齊致、季南也不出意外的通過了,陳嬌很可惜,她的玉牌是紅光,很淡的紅光。
陳嬌倒是沒有之前那樣低迷的情緒了,還沒等林希三人安慰她呢,她倒先笑嘻嘻的說道:“我今天的運氣實在不好,抽中的題目太難了,不過還是做出了一張中品的符籙,可惜時間有些短,不然我一定能做出第二張,其實我也不是很難過,反正我也拿不到第一,第一回合淘汰和第二名第三名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看着她臉上的笑,林希沒有再說安慰的話,決賽每天都會有這樣的情景發生,哪裡又有真麼多時間傷心後悔呢。
之後陳嬌就去了觀衆席觀看三人接下來的比賽。
而第一輪過後,場中剩下的人數只有三十人了,刷下去了一半。這些人也都和陳嬌一樣去了觀衆席看比賽。
一刻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又到了抽籤時間,還是那兩名修士。
因只剩下三十人,但籤筒中依然還是一百支籤子,所以,這一輪想要抽到輪空籤更難了,雖然每一個人都像抽到,但結果都不盡如人意。上一輪中就沒人幸運的抽到輪空籤。
這次林希三人因過來的晚,排在了最末尾的位置,林希則是最後一個抽籤的人。在輪到三人中最先抽籤的齊致時,還沒有一個人抽到空白籤,所以三人還是有機會的,但同時,這個機會也只有七十三分之一的機率,小的林希跟本就不報希望。
果然,齊致沒抽到,季南也沒那個好運氣,兩人抽完之後就先去取題目了。籤筒前只剩下林希和桌子後面閉着眼養神的長鬚修士了,林希心裡早就不對抽到百千報以希望了,因而隨意的抽了根,看都沒看的就交給了旁邊桌子後的中年修士了。
誰知他將籤子還給林希之後,就合上了裝着玉片的盒子。
林希不得不好心的提示他:“您還沒給我題目呢?”
那修士撩起眼皮看了林希一眼,反問道:“你要題目幹嘛?”
當然是我要參加第二回合的比賽了!
林希也就在心裡說說,這人可直接決定着第二回合的去留,是不能得罪的。
等等,林希想着想着突然覺得哪裡不太對,趕緊將籤子的尾端露了出來,一道白色的細線出現在眼前,林希揉揉眼,又看了一眼,然後又揉了揉眼,白線依然還在!
林希看着籤子,情不自禁的咧開了嘴,露出兩排白牙齒。林希這一刻是真開心呀,若不是知道這是哪裡,她真想立時高歌一曲,就算被嘲笑難聽,她也要唱完!
看到林希立在那兒抱着籤子傻笑,季南邊走邊問道:“你傻樂什麼呢?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抽到輪空籤呢?”
說完恰好走到林希身邊,擡起手一把抽走了籤子,還一副嫌棄的樣子說道:“來,我給你看看,究竟抽到了個什麼題目,讓你樂成這樣——啊!”
伴隨着一聲‘啊’,季南激動地跳了起來,而後漲紅着臉抖着指頭指着林希:“你,你!運氣真好!”還真是可以直接進入第三回合的空白籤子!
林希分明從最後幾個字中聽到了咬牙切齒的聲音。
而後將籤子前後左右的看了一遍,順手遞給了聞聲而來的齊致,將林希上下打量了一番,尤其重點看了看林希的手,說道:“嘖嘖,看不出來呀,這麼小的概率也能被你抽到!”隨後又拿着自己的籤子敲了敲自己的髮髻,“這根籤子怎麼就被你抽到了呢?”
臉上就差沒拿筆寫上‘這籤子是瞎了眼了被你給抽上’,氣的林希不得不給了他一腳:“季南,你這是想向我詮釋一下什麼叫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嗎?”
季南聽了直接跳腳喊道:“我纔不稀罕呢!”
林希似笑非笑的看向他道:“真的不稀罕?”
季南嚴肅臉堅定的點點頭:“我這麼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人要是抽到了空白籤,還那得讓一直爲我加油的粉絲多傷心?”說完,對着林希拋了個媚眼,然後傲嬌的將腦袋轉到一邊去了。
林希“噗嗤”一笑,自己此刻很想再給他兩腳。
自己不過偶爾說漏了嘴,這‘加油’‘粉絲’什麼的就被他學會了,還活學活用的造了個句。
林希搖搖頭,接過齊致遞回來的籤子,誰知這時候又有幾雙手伸了過來,林希擡頭就看到正看着自己的十幾雙眼睛,只好將剛到手的籤子遞了出去。
然後順利的接收到一個個羨慕的眼神,瞬間讓林希有了飄飄然的感覺。
不多時,剩餘的人也將籤子看完了又傳了回來,雖然羨慕,但他們也得去參加第二回合的比賽,於是又都散開回了自己的先前坐的位置。
只有齊致和季南還在這裡站着,林希故意將籤子的尾端露了出來,放在季南眼前晃呀晃,看到他氣急敗壞的神情,林希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雖然不用參加第二回合,但第三回合還是制符,所以,林希也沒去收拾桌子上的硃砂盒子,待看到齊致和季南也坐回了座位上時,林希跳下臺子,也去了觀衆席。
到臺下後,林希直接去了小藍和薛易那兒,很是得意的將這支空白籤對兩人炫耀了一番。
說實在的,坐到下面之後才發現,上面的人在那兒寫寫畫畫的,底下的人根本就沒有一絲的感覺,既沒緊張的氣氛也看不出來他們做的什麼符。難怪就算是決賽也沒人看!
林希不知道是不是先前用腦過度,看了一會兒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不多會兒就靠着薛易的肩睡了過去。
雖然肩膀上多了個沉甸甸的腦袋,但看着那毫無防備的容顏,薛易沒有覺得絲毫的難受,心裡反而有些樂滋滋的,這是不是說明林希對自己越來越信任越來越依賴呢?
薛易的注意力也從場中轉向了林希,看着她動了動腦袋,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樣子,於是立刻坐直了身體,在肩部形成一個舒服的窩,想想,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乾淨的道袍披在她身上。
做完這些時,一擡頭就看到小藍正抿着嘴偷笑的樣子,耳朵尖瞬間紅了,臉上也熱氣騰騰的,小藍在他生氣前就收斂笑意,一本正經的看着臺上的選手。
薛易也才意識到他剛纔太專注了以至於忘了這是觀衆席!
果然,轉過頭就看到另一邊坐着的幾個觀衆也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薛易第一次生出了挖個地洞的想法,臉也越來越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