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舞臺上的蕭默,很是友好地朝負責伴奏的“黑鴨子樂隊”走過去,對那吉他手說:“不好意思,能不能借你的吉他一用?”
那個吉他手是個女孩子,疑惑問道:“你也會吉他?什麼歌呢,是抒情地流行音樂,還是激烈的搖滾?”
蕭默神秘的一笑搖搖頭。
座位上,李夢瑤靚麗的臉上全是期待。其實她也不知道蕭默會吉他,像劉飛,周軍的等人就更不知道了。
至於凌飛霜,她覺得蕭默這樣完全是在做作,演戲,你會吉他?追求我的時候怎麼沒說過?
有些人註定成爲世人的焦點,蕭默就是那類天生被人羨慕和處於中心地人,當他站在舞臺的時候,挎着一把吉他,昏暗的燈光照射在俊逸憂鬱的臉龐,渾身落寞的氣息和孤獨的氣質讓他瞬間讓嘈雜的演藝廳靜無聲。
所有人,尤其那些喜歡文藝的女孩子們,更是兩眼發光,死死地盯着這個充滿神秘味道的大男孩。
凌飛霜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喃喃道,難道他真的會彈吉他唱歌?
李夢瑤緊緊抓着自己裙子的一角,芳心隨着舞臺上蕭默的一舉一動噗通噗通跳動起來。
再看舞臺上,蕭默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說:“我不太喜歡搖滾,也不喜歡港臺歌曲,所以就來一首自創作的《煙花易冷》。”
被衆人注視的蕭默朝着李夢瑤的方向用那磁性清澈的聲音唱道:
繁華聲遁入空門
折煞了世人
夢偏冷輾轉一生
情債又幾本
如你默認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輪
浮圖塔斷了幾層
斷了誰的魂
痛直奔一盞殘燈
傾塌的山門
容我再等歷史轉身
等酒香醇等你彈
一曲古箏……
現場所有的女孩子馬上被那股骨子裡的滄桑和悽美所魅惑,因爲這種成熟不是這個男孩可以用抽菸喝酒來塑造出來,這是一種徹骨的落拓,這恰恰是那些沒有經過真正生活的女孩所最想擁有的。
“逝去的青春和初戀我們不能夠追回,那麼就用歌聲來回味那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蕭默手指輕輕撥動吉他弦,想着與同齡人完全不同的前世歲月,想着曾經的天真純潔的誓言,想着那些消失的快樂永遠失去的東西和逝去的愛情---
悽美,哀婉,又充滿了中國古詩詞風格的《煙花易冷》,如出一轍的滄桑聲音,同樣的迷茫和傷感頓時讓下面的衆多敵意和嫉妒的男人們深深震撼。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
斑駁的城門盤踞着老樹根
石板上回蕩的是再等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
我聽聞你仍守着孤城
城郊牧笛聲落在那座野村
緣份落地生根是我們
聽青春迎來笑聲
羨煞許多人……
不得不說,這首唯美絕倫的歌曲,具有震撼人心的感動,聽着歌曲,人們眼前彷彿出現一幕幕的景象。
一對年輕的戀人分手了,男子成爲將軍從軍去打仗,女子在他們惜別的城門,經常坐在一塊石板上等着心愛的人回來。每每遇到前方歸來的人,女子便問有沒有見過將軍,但始終沒有將軍得勝歸來的消息。
女子從未放棄過,仍然日復一日地等着。又過數十年,最後女子苦守將領不遇後,落髮爲尼。這個故事,一傳十,十傳百,終於傳到了在將軍耳裡。
但將軍不能回去,此時戰爭還在繼續,他必須活下去,等到戰爭結束那一天……
不知道多少年,戰爭終於結束了。
將軍第一次回到了那個日思夜想的地方。
一身平民打扮的他,來到殘破的早已斑駁不堪的城門前,他走到他們分別的地方,在那棵早已枯掉的大樹旁邊,摸着那塊她天天等待他歸來時坐的石板……
城郊傳來優雅的牧笛聲,路過的人告訴將軍,這裡曾有一個女人一直等着她心愛的人歸來……
重新踏足熟悉的土地,他心裡的感受,卻是那麼複雜,彷彿一切又回到了羨煞旁人的當年……
他在這座殘破的孤城裡尋着她的蹤影,但始終找不到,天上的雨紛紛落下……
他相信她一直在等他……
孤城的老者告訴他,她一直是一個人……到死那天都是……
僧人又回到蒲團之上,靜靜地坐着,敲打着木魚……
天上的雨仍然在紛紛落下,落在禪房外那塊石板之上……
蕭默的眼眸也有些迷濛,滄桑的語調和悽美的歌詞讓整個演藝廳佈滿哀婉氣息,落寞的夜色落寞的弦,斷續的風聲斷續的歌,那一刻,臺下無數的人愴然泣下!
用手指按住吉他的弦,蕭默唱出最後一個字詞的時候,一曲終了。
什麼是天籟?
這纔是。
那一刻,所有在座的女人知道這一生也許忘記這個俊逸男孩的相貌,也許會忘記這個滄桑男孩的歌聲,但是不會忘記他帶給自己回味苦澀悽美的感覺。
李夢瑤望着舞臺上身影落寞的蕭默,不知爲何整個心中填充了不盡心疼與憐惜的情懷。她的雙眼泛着淚光,不知何時早已泣不成聲。
凌飛霜緊緊地咬着櫻脣,剛纔一刻,她也完全被蕭默的歌聲所震撼所魅惑,甚至忘記了以前的種種恩怨,她的眼裡只有這首悽婉纏綿的《煙花易冷》,只有那撥動吉他,低聲淺唱的大男孩。
……
“老大,你實在太厲害了,沒想到你還會彈吉他!”
“老大,你的歌曲唱的實在是太棒了!”
劉飛和周軍兩個死黨見蕭默下來就使勁兒地誇讚,那模樣簡直是五體投地,敬佩不已;甚至連蘇南南和孫甜甜兩人也花癡般地說:“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啊,剛纔你唱歌的模樣都快要把我們給迷死了!”
童言無忌。
這些女孩還真敢說,蕭默心中不禁笑笑。
再看李夢瑤,正用一雙似水美眸凝視着自己,讓蕭默心道一聲糟糕,剛纔爲了氣那個刁斌和凌飛霜,蕭默故意把李夢瑤拉了出來,可實際上蕭默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並沒有太多的喜愛,因爲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影子,前世那個抹之不去的影子。
就在蕭默琢磨着如何巧妙地作出解釋,不要讓李夢瑤誤會自己的時候,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哎呦,不錯哦,想不到你這個白癡還會唱歌!”刁斌惡狠狠地走了過來在他身邊還跟着西瓜頭等一幫死黨,一個個擦拳磨掌,看起來要幹架。
他實在受不了蕭默出風頭,尤其受不了凌飛霜那望向蕭默時的目光,所以他走了過來,他要用拳頭好好地教訓一下這個狗屁蕭太子。
“幹哈,你們!”一看有人要鬧事,看場子的一幫東北大漢就湊了過來,“是不是想整事?滾犢子你們!”領頭的胖大漢正要發飆,一個熟悉掌故的夥計急忙把他拉一旁嘀咕了幾句。
那人臉色立馬就變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要整事兒的竟然是金陵的太子爺和刁衙內。
這可怎麼辦?
一個是太子,一個是衙內,兩邊都不能得罪。
草泥馬,我們東北人跑這裡討生活容易嗎?!
……
“怎麼,想開戰?”蕭默冷冷地看了一眼刁斌一夥人,不下七八個,比自己這邊要多出一大半。
刁斌獰笑:“你說呢,今天我要不把你打趴下,我就不姓刁!”
蕭默聳聳肩:“我看你是看《古惑仔》看多了,弄出事兒來,誰負責?”
“今天這事兒和家裡無關,只有你我!”刁斌惡狠狠道。“誰他媽要是報告家裡,誰就不是爹媽生的!”
蕭默要的就是這話,前世對方對自己的羞辱猶如一團火球瞬間在胸口爆炸。
砰地一腳!
蕭默直踹在刁斌胯下。
陰狠,毒辣!
擒賊先擒王!
這就是蕭默的策略。
刁斌哪裡會料到蕭默不打招呼就直接出招,冷不防被踹,頓覺胯下火辣辣的疼,眼淚鼻涕瞬間就飈了出來。
他畢竟才十七八歲,還是個學生,哪裡會想到蕭默下手會如此狠毒。
其他人也被蕭默這一手嚇傻了。
就連旁邊那幫子看場子的東北佬也是一頭冷汗,心說,這小子打架比我們還狠。
誰也不會想到,這纔是開始---
就在把刁斌一腳踹趴下那一瞬間,蕭默再次發力,拿起桌面上的啤酒瓶子,砰地一聲,直接就爆在了刁斌的腦門上。
這一次刁斌連疼的感覺都沒有了,直接昏死過去。
這已經不是兇狠能夠形容的了,所有人,包括那以狠著稱的傢伙們也全都傻住了。
這,還是學生打架嗎?!
……
看到蕭默猶如雷霆發怒,兩下子就把刁斌給打趴下,劉飛和周軍只覺得滿腔熱血,那個囂張跋扈不鳥天下的太子又回來了!
不,比以前還要牛叉!
李夢瑤則是臉色蒼白地捂着嘴巴,她這時候纔想起,蕭默貌似還有一個“混世魔王”的綽號。
果然,他是個壞人。
李夢瑤的心,碎了。
凌飛霜也是臉色蒼白,看着那幫和刁斌一夥的人,她努力說了一句,“快點把他送醫院。”
西瓜頭等人這才醒悟過來,忙不迭地扶起昏死過去的刁衙內。
看着離去的人,蕭默拿起餐巾紙,擦了擦手指上沾染的酒漬,隨手丟在地上,說:“很晚了,我們也走吧。”
語氣平淡,模樣從容,好像剛纔那個令人發寒的惡魔,根本就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