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曲華爾茲,天妖帶着俞真真不停地轉着圈。
明明穿的是黑色的中長款休閒襯衫和緊身褲,顏色沒有一點兒花俏,整個人卻仍然是濃墨重彩,給人的感覺妖豔無比。臉上並沒有化妝,但眼睛卻好像畫了眼線一般,分外地勾魂,而他的脣,不薄不厚,卻自有一股引人想要吻上去的性感。中長的捲髮到了背部,如果說是別的男人弄捲髮,俞真真八成會覺得可笑,亦或是人妖什麼的,可在天妖的身上,卻只覺得無比地適合,彷彿天生他就應該是這樣子的。
聽到天妖的話,俞真真一驚,原來自己的異樣表現得這麼明顯啊。
不過,這,反正也不是什麼特別的秘密。
於是,她說道。
“我只是,曾經在一個人的手上看到和天妖先生你手上一樣的疤痕,覺得很神奇就是了。沒有想到,天下竟然會有這樣巧的事。”
“哦,原來是這樣啊。”
天妖感興趣地問道。
“是什麼樣的人,可以介紹我認識一下嗎?”
俞真真臉上露出了黯然的表情。
“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連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呢!兔子,還有其他的夥伴們,希望你們也能像我和依依這樣幸運纔好!那麼,只要活着,也許終究會有再見面的一天吧。
見俞真真神情恍惚,天妖便也只是專心地跳舞,沒有再問了。只是,他的嘴角卻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意,巧?這天下,又哪有那麼多的巧事呢?不過,這個藍小姐應該不是他認識的人才對,年齡也對不上,不過,或許是意依生給她看過照片也說不定,畢竟,她們的關係很好,知道也是可能的。
蓮,聽到這話,你應該會開心吧?
畢竟,你一直記掛着,尋找着的人,原來也一直記掛着你呢!
俞真真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大約凌晨一點了吧,這些娛樂圈的人玩起來還真瘋狂啊,俞真真咋舌不已。難怪連依依這樣強悍的傢伙,都會覺得累了。俞真真原本以爲詹子寒應該睡了,沒有想到,一進門,卻看到詹子寒拿着個杯子正從他的房裡出來。
“怎麼還沒有睡?”
“有點東西要在今天晚上趕出來。”
詹子寒將手裡的杯子遞給俞真真。
“幫我泡杯咖啡吧。”
雖然一樣的是泡咖啡,不過,俞真真就是有辦法泡得比較好喝。詹子寒喝慣了俞真真泡的,現在她不在的時候,詹子寒都改喝白開水了。不過,今天晚上需要提點神,只得自己動手了,這已經是第五杯了。
俞真真將手裡的包扔在了沙發上,便去給詹子寒泡咖啡,又關心地說道。
“也別睡太晚了,你生病剛好,不要太累了。”
“知道了,你也早點睡。”
詹子寒看着俞真真頻頻打哈欠的樣子,去參加個生日派對而已,也不必非得散場之後纔回來吧。不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個女人見到那個依依就像水蛭見到了血似的,會早回來纔怪。那依依也是,跟這個女人既然這麼好,哪有不知道她的正常作息時間的,還這麼晚才送她回來。
“那,晚安。”
俞真真困得不行,眼皮直打架,同詹子寒揮了揮手,歪歪倒倒地用毛巾擦了臉,也沒有力氣洗澡了,回了房,關了燈,撲在牀上不到三秒鐘就睡得人事不醒了。
夢中,卻回到那很久很久的過去。
那個時候,依依還沒有來到孤兒院,只有胖墩、眼鏡、兔子和自己四個人,自己和眼鏡差不多大,隻眼鏡的生日略靠前一些,便成了老大,自己則是老2,胖墩第三,兔子卻是最小的。人最小也就罷了,明明是個男孩子,膽子比自己這個女孩子還小呢。平常總是愛粘在自己的身邊,羨慕地看着胖墩在院子裡挖蚯蚓,在溪水裡抓魚,自己卻不敢。胖墩老是嘲笑兔子不應該當男生,應該當女生纔對,而自己雖然身爲二姐,卻沒有什麼威嚴,胖墩一點兒也不怕自己,不過,俞真真也有法寶,如果胖墩敢欺負兔子的話,自己就去跟眼鏡告狀。胖墩怕眼鏡訓他,所以,一般而言,只要兔子躲在俞真真的身後,就不會再招惹他。而眼鏡則最愛看書了,經常就躲在藏書室裡,半天都不出來。
那個時候,孤兒院原本的位置離村裡還是很近的。
那一天,天氣很好,兔子說想吃糖了,他來孤兒院的時間最短,還不到一個月呢。俞真真便帶他去村裡的小店裡買。雖然糖不便宜,但院長婆婆平常給俞真真的零花錢她都沒有用,存了起來,所以,她決定滿足兔子的這個心願。自從到了這裡來,夜裡他老是哭着找爸爸、媽媽,俞真真偷偷地聽到院長婆婆說,兔子的爸爸媽媽在火災裡死掉了,親戚們都不願意養他,才把他到了這裡來。兔子老是哭,眼鏡每天都是通紅通紅的,看着好可憐。俞真真想,如果她給兔子買好吃的糖的話,他是不是就會笑呢?其實兔子長得很可愛的,白白淨淨的,漂亮得不得了,俞真真還從來沒有見過像兔子這樣漂亮的小孩。所以,俞真真想看兔子開開心心的。
然而,俞真真卻是忘記了,村裡的孩子一向就不喜歡他們這些孤兒院的孩子,經常罵他們是沒爹沒孃的野孩子。
俞真真買了糖回孤兒院的路上,就被堵住了。
他們嘲笑俞真真他們,俞真真只將糖在手裡握得緊緊的,不理會他們。她不能跟他們吵架,以前,俞真真也曾不服氣地跟他們吵過,但是,到了最後,那些大人們都會來找院長婆婆,說是她沒有教好他們,說他們果然是裡野孩子,所以,才這麼沒有禮貌,還說,他們如果再敢那麼沒有禮貌,就要趕他們離開。那時候,院長婆婆從不責備他們,但是,會用好傷心好傷心的眼神看着他們。所以,俞真真從此之後,就決定,再也不吵架了,也不罵人了。他們怎麼說都沒有關係,只要能和院長婆婆以及大家永遠地都能呆在一起就好了。
所以,不論他們怎麼說,俞真真只是緊緊地牽着兔子的手,忍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