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按照手機導航顯示的方向開去。
到了地方卻發現這竟然是一個廢棄的油漆廠,保鏢下車檢查了一下週圍確定安全後便和墨湛森一起進入內部。
衆人在裡面四處散開尋找,找了好一圈卻什麼都沒看見。
“墨總,你看這個!”
角落裡散着麻繩和被遺棄的毛巾。
這裡場面混亂,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墨湛森看着那捲麻繩,臉色徹底陰沉下去,垂在褲腿旁邊的手用力的握成了拳頭。
他帶着一身肅殺之氣,腳步飛快的在工廠各個房間細細搜尋着,哪怕僅僅是一個小小的角落,也不曾落下。
奈何尋找了半天,偌大的油漆工廠,別說活生生的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像是有人專門清理過,連同白漱寧來過的痕跡,也半點搜尋不到。
墨湛森險些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調查,哪個環節不小心出了差錯。
倏地,一個可怕的念頭,慢慢浮現上腦海。
他臉色發沉,在此之前,他沒有得到過任何白漱寧被救走的消息,更沒有看到有誰從這出去過。
既然這樣,爲什麼見不到白漱寧的人?
難道說,那個女人此刻,已經遭遇不測?
墨湛森屏住呼吸,一顆心跟着竄到嗓子眼,猶如被一根細小的銅線牢牢拉扯着,內心強烈的恐懼,完全將他殘存的理智吞噬。
想到白漱寧還懷着孕,懷着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孩子,男人俊美的臉上陰雲密佈,身上散發的冷氣,足以冰凍這破舊的油漆工廠。
前所未有的憤怒,在胸腔內不斷蔓延。
倘若白漱寧真發生了意外,他絕不會放過加害她的那些幕後黑手,他要把他們一個個全部揪出來,併爲之付出慘痛的代價!
手背上青筋暴起,墨湛森目呲欲裂,一拳用力砸在堅硬的牆壁上,骨節都幾乎震碎。
突然,來電鈴聲響起。
彷彿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墨湛森迅速摸出口袋裡的手機。
屏幕上閃爍着“成久一”三個字。
他劃開接聽,衝着那邊沉聲說道:“白漱寧人不在工廠,你有沒有查到什麼?”
隔着電話,都能想象到墨湛森寫滿了焦急的面容,
成久一畢恭畢敬的回答:“您放心,白漱寧沒有遇到危險,早在十分鐘前,她就被人匿名送到了市一院休養,現在還在醫院裡。”
“匿名?”
墨湛森雖然不解,心底緊繃着的那根銅線倒是放鬆許多,“我知道了,這件事先不要告訴任何人。”
“明白。”
得到肯定的答案,墨湛森忙不迭離開工廠,驅車往市一院趕去。
迫不及待想要確認白漱寧平安無事的心,驅使着他一路不知闖多少紅燈。
終於,跑車停在市一院門口。
墨湛森詢問了白漱寧所在的病房,徑直乘電梯上樓。
推開門,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正在爲白漱寧檢查身體,見到墨湛森過來,動作又顯得更加小心翼翼了些。
墨湛森漆黑的眸子則是在白漱寧那張蒼白的臉蛋上打轉,目光下移至女人微微發白的脣色上,他頓時感覺呼吸都要不順暢了。
不是沒有遇到危險嗎,怎麼臉色那麼差?
墨湛森不悅到極點,心知肚明自己幫不上忙,乾脆眼不見爲淨,去了門外等。
留在病房的醫生護士,不約而同鬆了口氣,也很快爲白漱寧做好了全身的檢查,隨即拿着病歷本記錄什麼。
忙完這些,他們才離開。
一出門,便撞上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形。
護士牙尖打顫,臉上的神情格外嚴肅,“墨,墨總……”
“她到底怎麼了?”
墨湛森薄脣輕動,沒工夫照顧他們害怕的心思。
醫生經歷多,壯着膽子說道:“墨總,您無需擔心,白小姐只是被注射了藥導致了暫時性昏迷,我們已經給她配了藥喂下,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至於傷口,也只是輕微的外傷,抹抹藥就好,不打緊的。”
墨湛森臉色稍有緩和,“麻煩你們了。”
“都是應該的,墨總不必客氣……”醫生拉着護士,頗爲狗腿的笑着。
他很快撇開視線,長腿邁開,重新踏進病房,一併將房門關上。
他人坐在病牀邊,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撫着鋪在白色枕頭上的墨色長髮。
先是安胎,再是綁架,不長的一段時間裡,白漱寧住了兩次院。
要是白漱寧今天真的出了什麼差池,他難辭其咎。
最重要的是,他捨不得她。
墨湛森滿眼憐惜,而白漱寧或許是感受到了男人低落的情緒,纖長的密睫抖了一下。
他立即敏銳的覺察到,握住女人綿軟的掌心。
彷彿是聽到了有人的一聲聲的呼喚,白漱寧睜開眼睛。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男人再度追問,語氣平添幾分焦急的意味。
白漱寧驚詫於一睜眼就能看到墨湛森,眨巴了下眼睛,搖搖頭。
“沒有,都挺好。”
那些藥的藥效,這會兒早就過了。
白漱寧渾身發酸,動了動脖子,藉着墨湛森的力氣,從牀上坐起身。
“對了墨湛森,綁架我的那個人,我覺得你有必要好好調查調查。”
“我知道,你不說我也會去。”敢傷害他的人,他豈能輕易放過?
墨湛森輕哼,倒了杯水給她,“你先跟我說說,綁架的人到底爲什麼盯上你?”
“因爲宋家。”
白漱寧回答得很快,她擡眸覷向墨湛森,眉眼彎了彎,“綁架我,就是爲了警告我不要再找宋家的麻煩,我也是因此才知道,原來你一直在暗中幫我對付宋家。”
聞言,墨湛森難得有些發怔,像是沒料到會得到這個答案。
況且,白漱寧淺笑嫣然的臉,實在是晃眼。
男人眯了眯眼,乾脆繞過話題,“不是讓我調查綁架的人嗎,你看清他的長相了?”
“我看到他的手腕上有個紋身,卻又不是普通常見的那種紋身,反而有點神秘。”
神秘?
他微微眯起眸,留了心眼:“還記得什麼樣嗎?”
“當然記得。”
整個過程中,白漱寧看得最清楚的,就是那個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