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要走了

魚人島東邊的夜晚明淨迷人,隔絕海水的油脂光亮如鏡,連樹枝的倒影也不會有絲毫顫動,四周一片碧藍寧靜,真是水天一色。因爲魚人島深處海底一萬米,這裡的空氣是那麼清澈透明,夜空到處佈滿氣泡,深藍的夜色融入了一片光彩,那是海底各種發光的魚類所致,這樣美麗的夜景是無法用語言來描繪的,若硬是要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寧。

然而,魚人島東面的一條街道上,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此刻卻顯得有些詭異了,隨着斑駁的光影,街道上漸漸顯現出了熊貓、骷髏、魚人,還有一大一小兩個人類的身形,幾人躡手躡腳,很明顯是在做什麼不爲人知的壞事。

“快點,要是被人發現了就糟了。”身材稍大的那名人影不住的嘟囔,兩手卻各拎着兩個箱子快速往前奔去。

“我實在是不明白!”身處五人中央的骷髏應聲問道,“我們是海賊不是麼?偷東西是很正常的啊,可是爲什麼要偷完東西之後還要留下錢啊,如果是要來買的話,幹嘛偷偷摸摸的呢?”

“咚!”

卻是一聲巨響,是那名魚人對準先前說話的骷髏進行一記重拳,“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們鬧得魚人島沸沸揚揚的,我們至於落到現在連買食物都沒店家肯賣給我們嗎?”

“話說造反的是魚人街那幫子人呢,管我們什麼事?”熊貓憨憨的撓了撓頭,這個屬於他的慣性動作。

一提及這個話題,幾乎是立刻便冷場了起來,熊貓這才發覺說錯了話,忙甩了自己一個耳光,魚人擺了擺手,示意無妨,等衆人再度邁開腳步後,戴墨鏡的男子將他叫住,對方的臉色有些複雜,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知該如何說,等另外三人已經走遠後,亦或者是對方刻意地迴避,終於開了口,“你······還會跟我們一起走吧?”

魚人嘴角浮起一絲苦澀的笑容,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指着周圍的一切建築,“這裡是我的故鄉,他們······是我的家人,魚人島需要我。”因爲霍迪·瓊斯一夥人的叛亂,摩根覺得自己身上揹負了不少的重債,他打算留下來幫甚平管理魚人街,以此來贖罪。

格瑞斯沒有再說話,只是牢牢地抓住對方的右手,久久不肯放開。

因爲是男人,所以不需要更多的話語,只要緊握彼此的雙手,便能相互理解。

“要走了啊。”夏莉依舊如往常那樣一邊咬着水煙,一邊跟着面前的人搭話。

“是呢。”手裡的事情都解決得差不多了,儘管很多都不太如意······但已然逗留了不少時間的艾斯還是決定要走了,雙目掃了掃零零稀稀的幾個人,他也只能暗自苦笑,沒想到自己在魚人島居民心中的映像居然差到這種程度,這該說是自作自受嗎?

畢竟,強者知道的是真實,而普通人只需要事實就夠了。

不過當初那一句“跟魚人島正式宣戰”,說得可真是霸氣啊!接下來的新世界會是什麼樣的一副光景呢?艾斯實在是期待不已,眼瞅着黃金諾亞號上,幹勁十足的幾人,艾斯又將目光投向夏莉身後處的摩根,雙眼不禁露出一絲遺憾,畢竟是近兩年的肝膽相照,這還沒有算上和對方朝夕相處五年之久的格瑞斯,有些出神的望着那青色的皮膚,艾斯覺得心裡有點空空的。

又要成爲回憶了嗎?一開始只是抱着報恩的想法上了自己的船的那個魚人硬漢,和自己並肩作戰,和自己一起吃飯扯淡,在暗無天日裡的魔鬼三角洲無數次冒着危險下海探路,香波地羣島上力挑羣雄的摩根······

“還記得我說過,要你幫我帶走一個人對吧。”夏莉輕啜着煙管,不知道爲何,面對那劉海下的眼睛突然讓艾斯覺得有一種偷笑的感覺,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指了指背後的摩根,“把這個混小子給我帶走如何?”

“誒?”原本低垂着腦袋的幾人的身體忽然抖動了起來,不同於摩根的不知所措,格瑞斯和艾斯兩人幾乎是驚詫中帶着狂喜。

“這個小子從霍迪他們造反失敗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他會選擇留下來贖罪,真是個笨蛋!”雖然語氣中帶着不可撼動的嚴厲,但還是能夠感覺到,夏莉是完全在笑着說的。

“我跟甚平早就說好了,將這個小子交給你們,免得他在這裡礙手礙腳的,也算是給你們一個交代了,當然,我們並不認爲這可以抵消你對我們魚人島的大恩。”

“真的嗎?太好了!”格瑞斯第一個跳了起來,腳下“月步”一錯,來到摩根身邊勾住他的脖子,“那樣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等等啊,夏莉小姐,我已經決定了要······”摩根有些拘束的拉下格瑞斯的手,正想說話,卻被夏莉一手阻止了。

“沒什麼需要贖罪的,你跟霍迪他們不一樣,亦或者是說你做出了改變,一個可以決定你未來的改變。”夏莉嫵媚的笑容在精緻的俏臉上綻放,如果罌慄花一樣美麗而誘惑,“你的未來已經不在魚人島了,想知道它是什麼樣的,就自己去找吧!”

“對了,甚平要我給你帶句話。”夏莉似乎想起了什麼,“只要有着大海,就有着魚人的歸宿,永遠不要忘了,這裡是你的家。”

虎軀如遭雷殛的摩根雙目一紅,兩行清淚已是肅然落下,卻是一言不發,格瑞斯一直拉着他的手,直至夏莉轉過身去,嘴角輕輕扶起一道弧線。

離去之前,夏莉回過頭深深地看了艾斯一眼,似是有話要說卻始終沒有說出口,只是伸出修長的手指指着另一個方向,艾斯順着夏莉所指的方向望去,就這一望,讓他有股想躲進船艙的衝動,原因無他,來人是他現在最不想見的人,白星公主。

有些事,是你怎麼躲也躲不掉的;有些人,是你無論如何都得見的。

白星公主對艾斯有着一種特殊的好感,其實艾斯自己比誰都明白,但比起和邦妮的刻骨銘心,和尤娜的生死相隨,白星在艾斯心中所佔的位置實在是小得可憐,對於這個青澀純潔的小女孩,艾斯並不想傷害她,但如果將白星公主對自己的感情置之不理,甚至是視而不見,對白星公主纔是真正的傷害。

自己可以不接受別人對自己的感情,但是最不應該做的,便是將它隨意踐踏。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給兩人這段不會有任何結果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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