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辰看着丁蘇薇越行越遠的身影,有些氣鼓鼓的拿過鄴城遞來的冷飲,很是不爽的對他說道:“你晚來一分鐘不行啊?”
鄴城淡定自若的不答反問道:“少爺,你剛剛是在認真的求婚麼?”
“你家少爺我,剛剛難道是像鬧着玩的?!”
“像。”
左辰喝着冷飲猛地一滯。
“也不像。”
一記眼刀飛了過來,他怎麼就忘記了鄴城這個人的尿性,一直以來都是山崩地裂也不會有一絲鬆動的淡然德行。
“說!”意思很明顯,左辰完全沒明白鄴城的意思。
“我估計丁小姐剛剛那恍然若失的模樣,似是也被你這笑鬧中又透着一絲真誠的求婚弄得糊塗了。”鄴城轉頭似是看着丁蘇薇離去的方向,又似是隻是隨意的看着一處遠方,他接着說道:“丁小姐應該是受過情傷吧?對這樣的女孩,少爺你要百分之百的真誠才能癒合了她心裡的傷。”
左辰一下子陷入了莫名的沉思,英俊的臉上在這一刻顯露出平日裡少有的沉重,帶着股痛的味道,他低聲癡語道:“傷,哪裡是那麼容易好的呢。”
鄴城的眸子也跟着暗了暗,他的聲調似乎永遠都是那麼一成不變的說道:“少爺,你顏值高,也不能這麼耍流氓的。”
左辰原本深沉的嘴角狠狠的抽了一抽,轉身想要給這淡然的賤賤的人一個掃堂腿,眼角的餘光卻讓他的動作猛地一頓,他立刻轉頭向着那抹白色的身影看去,整個身子登時僵在那裡,他瞪大了嘴微微的張着形成了一個傻傻的模樣。
他心裡卻止不住的連番讚歎自己老媽的套路之深,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丁蘇薇緩步走上前來,淡淡的笑容裡有着抹難以言喻的尷尬,左辰好似明白那尷尬的由來,他只合上了嘴淡淡的笑着看她不說話。
現下的丁蘇薇一身雪白的精緻婚紗,她選的款式並不是那種長裙拖地的隆重樣子,反倒是透着絲俏皮的青春款,反倒是將她一身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一覽無餘的展現了出來,婚紗上那璀璨的偌大真鑽石在光的折射下,散發出朦朧的七色光暈將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而丁蘇薇似乎也變身爲從仙界下到凡間,在這朦朧中現身的靈女。
“好看麼?”最終還是她忍不住先開了口。
“好看。”左辰說着重重的點了點頭,儘量按着鄴城剛纔說的現着真誠些。
“去換衣服吧。”丁蘇薇說着看着他竟是沒有動作,趕忙調高了聲調又嗔道:“還不快去?!”
左辰被她這聲喚驚得回過神來,這才傻笑着滿心歡喜的向着不遠處的試衣間走去,他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驚豔的模樣。
丁蘇薇平日裡的美不似那麼的勾人魂魄,也不似那麼的驚心動魄,更不是那種璀璨奪目,她的美有着華夏女孩子獨有的韻味,如同古時候大家閨秀的精緻,更有着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清冽,她像是那涓涓的細流,在不知不覺間就會走到你的內心深處,讓你怎麼也忘不掉她了。
於是當今天她帶着精緻的妝容穿着華麗的衣服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左辰有了那麼一瞬間的慌神,美真的是很美,如同一件雕琢精美的玉器,透着股讓你甘願爲之全身心呵護的魔力,更有着奪人魂魄的璀璨。
丁蘇薇此刻的心情卻不同左辰那麼歡愉,她的心情有些複雜,這不是自己第一次穿婚紗,但此刻這件婚紗穿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有着完全不同的心境,剛剛在換衣服的時候她甚至偷偷的想過,如果自己真的和左辰結婚了會怎麼樣。
會幸福的吧?一定會的,這段感情和前世的不同,它是被自己的哥哥和朋友認同的,也是被他們祝福的。
那邊坐在巨大遮陽傘下的導演看到換裝後的丁蘇薇,眼睛裡劃過一抹精光,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神秘的說道:“丁小姐,我忽然有一個很好的想法。”
一聽這話丁蘇薇的心忽然一沉,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告訴她,這很好的想法,很有可能變成現實版很好的‘刑罰’。
臉上立刻浮現出苦笑,丁蘇薇很是難受的說道:“導演有什麼好想法?”
“我們改了下一個場景在草地上的婚禮,改成左少爺和你踩着水上飛行器的浪漫婚禮怎麼樣?”
“導演的想法,很清奇啊!”丁蘇薇簡直不敢想想那場景的高難度,她接着說道:“這個你恐怕還要問問左辰吧?”畢竟是他載着自己才行不是麼。
“我同意!”左辰興奮的說道,這似乎是所有男孩子都喜歡的極限運動。
“你會控制水上飛行器?”
“不會。”左辰很好、很真誠接着問道:“你恐高麼?”
“恐高。”丁蘇薇賭氣的說道,也許這樣左辰就會否決了導演這個臨時的突發奇想。
“沒關係,有我呢。”左辰立刻熄滅了她心裡的小想法。
於是接下來,在丁蘇薇的連連尖叫聲中,左辰一身西裝革履的帶着她在藍天大海中翱翔,原諒丁蘇薇實在無法做出什麼甜蜜的表情,任何一個女孩子在這樣一個有兩層樓的高度且還上下左右不停擺動的東西上,都無法做到淡定。
“薇薇,你要淡定啊,不然我們怕是還要再來幾遍。”剛剛還因爲鄴城而深深厭惡的淡定,此刻左辰多麼希望丁蘇薇可以淡定一些,看着丁蘇薇驚恐的模樣,他忽然有些後悔剛剛答應這個提案了。
“我,我淡定不了啊!”丁蘇薇大喊道。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着叫反其道而行之,左辰腦子裡靈光一閃,既然剛剛安慰沒有用,那麼就只有以毒攻毒才能讓丁蘇薇平靜下來,當然這裡面又很重要的因素是,他急需拯救下自己的耳膜。
“平時裡喊打喊殺的女漢子哪裡去了?怎麼這個時候變成了小白兔?”
“你胡說!我哪裡是女漢子了?!”
“哦哦哦,我女朋友不是女漢子。”左辰淺笑着說道,看來毒性還不夠,那就舉例說明吧。
“我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有天在教室裡上課,不知道從哪裡爬出一直巨大的黑色蜘蛛,在一片慌亂裡有個人很是沉穩的把蜘蛛抓緊塑料袋裡,這個人是誰啊?”
左辰話音剛落,丁蘇薇立刻安靜的呆愣在了那裡,她眸子裡帶着深深的不敢置信看向他。
“平靜下來了?”左辰得意的笑說道,看來效果很好,“親暱些,我們要拍攝了。”
丁蘇薇的全部心思卻早已放在了他剛剛的那番話上,她覺得自己的喉嚨似乎都變得幹了,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叫的太狠了,以至於她有些啞着聲音的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左辰忽然笑了,說道:“因爲我就在那裡看到了啊。”他當時的確在那個教室裡,也的確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幕,也是因爲這件事,那個名字叫做丁蘇薇的女孩漸漸的走進了他的視野,他也越來越多的發現了她的與衆不同。
“可是,這件事情現在還沒有發生,不是麼?”
左辰愣了愣,接着說道:“怎麼會?不就是上學期的事情麼?”
“現在是什麼年份?”
“2017年啊!”
丁蘇薇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她懷疑的看着左辰,似乎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出那麼一絲不對,來驗證自己心中猛然冒出的想法,但她注視了他良久,漸漸的化爲一抹失望。
如果她沒有記錯,這件事的確是下學期纔會發生的事情,她印象很深刻,就是因着這件事自己和陳昱結緣,從此步入了她那不幸的婚姻。
“你怎麼了?”察覺出她的不對勁,左辰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什麼。”丁蘇薇仍然不確定的說道:“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對。”
“是以爲我剛剛的話?如果你不信我,你可以問問竇可可她們啊,她們應該都記得的。”
丁蘇薇靈光一閃,對啊!她怎麼沒有想到?她可以找別人證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