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冉一邊想着,一邊拿過一張新的紙張,鉛筆快速地在白紙上游走着,很快,衣服的雛形便呈現了出來。
旁邊看書看得有些難受的吳晴,站起身來,簡單地做了幾個伸展的動作,這才把目光移到安冉冉的畫紙上。
安冉冉衝她笑了笑:“提提意見?”
吳晴也不客氣,直接開口說到:“這個設計雖然標新立異,但是這種標新立異也同樣很容易被人排斥!”
安冉冉收起笑容,認真地想了一下:“你是說,我也應該把肩膀給墊起來,還要給你加上一個裙撐嗎?”
吳晴搖頭:“裙撐倒是不需要,你在腰部的這個設計,與裙撐也搭不起來。”
安冉冉嗯了一聲。
確實,她的這件衣服腰部的設計是用跟裙子同樣的布料做成的一個手掌寬的腰封,上衣的褶皺部分與裙子的褶皺部分剛剛好被腰封這麼一緩和,顯得自然而又流暢。
吳晴接着說到:“所以我覺得袖子這裡倒是可以考慮修改一下。”
安冉冉握着鉛筆,在肩膀處比劃了一下:“如果這裡加上墊肩的話,會讓整件裙子顯得頭重腳輕……”
吳晴聽她說完,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要不在加了墊肩之後,把裙角也略微再裝飾一下?”
安冉冉閉了閉眼睛:“裙角裝飾的話,我擔心會破壞整件衣服的這種流暢感啊。”
吳晴沒轍了。
安冉冉託着下巴盯着設計稿老僧入定一般,一坐就是將近一個小時。
一直坐到李心愛和邱思語他們下課回來,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
“想不出就先不想吧,我們去吃飯!”李心愛說着直接把安冉冉面前的圖給收了起來。
邱思語也跟着說到:“對啊,就算比賽再怎麼重要,我們也不能餓着肚子去參加啊,而且你確定當你餓得頭暈眼花時還能文思如泉涌?”
兩個人都這麼說了,安冉冉還能怎麼樣,當然只能隨着她們兩個站了起來,然後叫上吳晴,四個姑娘一起走出了宿舍。
以安冉冉的意思,四個人到學校食堂裡吃一頓就好了,可是李心愛卻偏偏要出去外面吃。
結果這剛一出來就遇到了一個人。
其實用遇到來形容並不準確,安冉冉與李心愛他們是在進入飯店之後,才被那人給叫住的。
“冉冉!”安清輝在她們身後叫到。
安冉冉微微停了一下,然後才轉過身子。
安清輝的樣子變化並不大,最起碼在安冉冉的眼裡,他一如既往地令人討厭。
安清輝看到安冉冉轉身,立刻就掛上了笑意:“你怎麼不回家去住?”
安冉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沒回家呢,我不但回了,而且還經常回去呢。我媽就住在家裡,我總得回去陪她啊。”
安清輝的臉忽然就變了:“你……說什麼?”
“我說我媽就在家裡面,她當時離開時那麼痛苦,如果不把自己的仇給報了,那她怎麼能安心地離開呢。”
安清輝的臉色完全的黑了:“冉冉,你媽真的不是我害的,是她自己想不開。”
安冉冉冷笑了一聲:“對,是她自己想不開,你既然沒有害她,那大可以問心無愧地回去住着。那房子還是之前的樣子,住起來也應該很舒服吧,哦,還有,安玉可也死了,你說她的鬼魂會不會也在那個房子裡?”
看着安清輝瞬間變得煞白的臉,安冉冉冷笑到:“對不起,安先生,我們還都沒有吃飯,如果您沒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就不陪你聊了。再見!”
說完這話,安冉冉直接轉了身,快速地跟上了走在前面的李心愛幾個。
在她們的身後,安清輝默默地握住了拳頭。
安冉冉剛剛說的話,讓他心裡十分的不自在。
安清輝沒想到,他的那個什麼通緝令,安冉冉竟然真的有辦法給撤消了。
在他買機票回國的時候,他還在擔心到了機場會不會被抓起來,沒想到一路上竟然很順利地回來了。
回來之後,安清輝特意多長了一個心眼,沒敢直愣愣地回之前的那個房子去住,而是轉而住到了出租屋裡。
不過,人是住在出租屋了,但他卻還是偷偷地跑回去看過,那房子並沒有被賣掉。但卻因爲長時間沒人打理,而顯得有些荒涼。
安清輝通過窗戶往裡面看時,竟然意外地看到了冉慧怡的影子。
這可把他給嚇了一大跳。
當時還是大白天啊。
安清輝眨了眨眼睛,不過,當他鼓起勇氣再去看時,冉慧怡的影子不見了。
他在心裡鄙視了自己一下,這年頭兒,哪裡會有這麼邪乎的事情。所以,他想當然地以爲是自己看花了眼,在鬆了口氣,準備開門進去的時候,門裡面忽然響起了冉慧怡的聲音:“誰啊?”
安清輝一下子僵在了那裡。
之後,一個隱約的聲音傳出來:“是爸爸嗎?”
那聲音似乎是安玉可的。
然後是一陣開門聲,好像是屋子裡的人出來,準備過來開大門一般。
再然後,冉慧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是你回來了嗎?”
之後,隱約的腳步聲踢踢踏踏地又響了起來,似乎是冉慧怡正往門口走來,準備給他開門一般。
安清輝的心狂跳了起來,在聽到那腳步聲到門口停下之後,他終於沒有再堅持下去,猛的轉過身子,快速地奔了開來。
回到租住房裡後,安清輝整整休息了兩天才緩過勁兒來。
這兩天裡,他無數次想起當時的情形,然後無數次地推演着門後面可能發生的一切,最終的最終,他得出了一個結論,可能是自己眼花了,耳鳴了。
這個世界上哪裡會有鬼啊,不過是自己嚇自己。
這個結論在他默默在地自己心裡建設了幾十遍之後,連他自己都相信了。
直到剛剛安冉冉說起,她媽媽離開得那麼痛苦,一定會留着一股怨念,把自己的仇報了,才能安心離開時。
安清輝當時害怕得後脊背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