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蓮氣得眼睛腥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張詩雅的鼻腔裡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她緩緩地將眼睛啓開一道縫。
她只是微微動一動,身上都似針扎似的疼!
眼睛支開的一道細小的縫裡,她看到媽媽在哭。她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只能從一道細縫裡看到眼前的一絲光。
她想張嘴問問媽媽怎麼了,卻發現嗓子火燒火燎的疼,她想咽口水,但是嘴裡幹得厲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感覺到周圍擠滿了人,她突然有些害怕。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嗎?爲什麼她會在醫院裡?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她使勁想,昨天晚上好像約了朋友一起去酒吧喝酒,半夜一點的時候,她和朋友一起從酒吧出來……她去停車場,剛打開車門,突然被什麼東西給紮了一下,然後就暈倒了……
想到這,她突然害怕起來!難道自己出了什麼意外?不然,怎麼這麼多人圍在她旁邊?
張詩雅突然睜大眼睛,“媽——出什麼事了?”她忍着渾身的疼痛,一把抓住媽媽的手。
“小雅醒了!”孟廣蓮大叫道:“小雅醒了!你終於醒了!”
“媽——我怎麼會來醫院?”張詩雅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這時就見一個人影突然衝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小雅,你感覺好點了嗎?”
“爸?你怎麼沒去上班?”??這時,突然聽到有人怒道:“喊什麼喊!人都醒了,還不快叫醫生過來看看!”
張詩雅一驚,連忙朝那聲音看過去,“外公……二舅?你們怎麼都在這?”
“讓開!讓開——不要都圍在這!”聽到鈴響,醫生好不容易從外頭擠進病房,走廊裡擠滿了記者。
這些記者見病房的門打開了,連忙扯着嗓子喊:“孟董事長,請問您的外孫女是跟人結仇了嗎?”
“請問您知道您的外孫女得罪了誰嗎?”
“孟董事長,我是寧源晚報的記者,我聽說這件事是您的外孫女,想找一個女同學的麻煩,但是,卻被那位女同學給反整了,請問事實真相是這樣嗎?”
“孟董事長,燕大的論壇上爆料說,那位女同學名叫蘇韻,她跟孟氏一直有過節,是這樣嗎?您的外孫女先挑起事端,卻被蘇韻反擊,您有什麼看法?”
“孟董事長,我是人民網的財經記者,請問您的外孫女被扒光了,還被扔在校門口,當時有不少人看到了,這件事對孟氏的聲譽已經造成了影響,請問孟氏的股票如果下跌,您將採取什麼措施,避免這件事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
孟伯詳見這麼多記者圍着,心裡的怒火突突地往上躥。
他想把這些記者全轟出去,但是,他又不能輕易得罪,今天來的這些人全是大報社、大網站的記者!社會輿論可都是掌握在這些人手裡!如果這件事,被記者歪曲報道,對孟氏的聲譽有很大的影響,孟氏股市還得下滑!”
他正氣得兩眼發花,就聽旁邊有一道女聲突然大吼道:“滾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
孟廣蓮跳起來,大怒!指着兩個保鏢叫道:“把他們都給我轟出去!”
那兩個保鏢立刻走到病房邊,張開雙臂,使勁把堵在門口的記者往外推。孟伯詳只覺一陣頭暈。
張詩雅聽到這些記者的問話,突然一驚!她抓着媽媽地手,大哭道:“媽,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這些人會說我被扒光了,還扔在了校門口?難道……昨天
?但是不對啊!明明是我……”
她看到那麼多記者堵在門口,捂着嘴把話嚥了下去。心裡想說:明明是我找人,要這樣對付蘇韻的……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被人扒了的突然變成了自己?
張詩雅嚇得哇哇大哭起來,“媽媽!是蘇韻,一定是蘇韻!一定是她把我弄成現在這樣!我不想活了!是她!是她害的我!我要殺了她!媽媽,你去殺了她!”
門口的記者見她醒了,瘋了一般打破腦袋往裡擠,“張詩雅小姐,蘇韻也是燕大的學生吧?請問你和蘇韻有什麼私人恩怨?”
“張小姐,請問你和蘇韻有多大的仇,致使她對你做出這種事?”
“張小姐,我聽說是你找了社會上的幾個小混混去堵蘇韻,但是,那幾個小混混卻被她收拾了。反過來,把你整了。請問,當初你找小混混整她的時候,有沒有想到可能會被反整?”
張詩雅氣得發瘋,朝這些記者狂吼:“滾出去——都滾出去!我被誰整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都滾——是她害的我,我要殺了她!我殺了她,也不關你們的事!”
“張小姐!你現在變成這樣,有沒有後悔當初的決定?你難道沒想過,你這樣做也是會害死人家的嗎?你是女生,蘇韻也是女生,你難道沒想過,這樣做會不會將她害死?”
“張小姐,你是不是認爲,這個世界上,只能你欺負別人,別人只能忍受,不能反抗?一旦反抗,你就會更用力地打擊人家,是嗎?”
“滾出去——把他們轟出去——”病房裡所有人都衝向門口,記者一邊被推出走廊,一邊大喊着問:“請問張小姐,你現在尋死覓活的大哭大鬧,有沒有想過,換成蘇韻,她是不是也會自尋短見?如果這件事倒過來,是蘇韻被扒光了,扔在學校門口,她是不是也會痛不欲生?張小姐,請問你現在是什麼想法?你後悔當初做那樣的決定嗎?”
張詩雅氣瘋了!抓着頭髮嗷嗷地嚎叫,“我不活了!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我跟她不死不休!我要把她千刀萬剮!”
“張小姐,張小姐——你現在自己被整,就要跟人家不死不休,又要殺人,又要把人家千刀萬剮,當初,你就沒有想過,會不會把人家害死?難道孟氏是上帝,可以一手遮天嗎?就因爲你們是孟氏,所以只能你們欺負人,一旦人家反抗,你們就要把人家弄到死爲止,是嗎?”
“滾出去——滾出去——滾滾滾!都給我滾——”
“張小姐——”
“張小姐……”
病房裡終於安靜下來,孟伯詳氣得腦袋直暈,他抖着手指,指着張詩雅:“你這個廢物!幹不成事,就不要幹!現在鬧得人盡皆知!剛纔那麼多記者看着,你說的那叫什麼話?”
要不是怕被媒體拍到,被詬病,他早上去扇她了!“混帳東西!孟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前不久,孟氏股票剛剛下跌,被秦氏吸走了5%的股份,現在,又鬧!
“你們這些!!廢物!!一個個沒用的東西!不把我氣死,不算完!”孟伯詳氣得眼睛都花了,七十多歲了,還得事事主持大局,年輕一輩的,沒有一個能成事的!
“爸——您別生氣!我一定不會放過姓蘇的一家!”
孟伯詳氣得渾身哆嗦!“蠢豬!”他輪起胳膊,一巴掌扇在孟廣蓮的臉上,手指哆嗦着,指着她大罵:“現在還管那個小妖精幹什麼?現在最主要的是安撫記者!拉攏媒體!如果這次的事件,被媒體歪曲報道,孟氏股市還得下滑!股權一旦被壓,到時候,你們都去喝西北風吧!”
孟廣蓮大驚,孟廣慶也跟着訓道:“蘇韻的事先放放,現在最主要的還是跟這些報社搞好關係。你剛纔那樣大罵記者,他們回去如果寫了什麼不好的報道,對我們孟氏很不利的。”
他現在一提起蘇韻就心塞,自己被他氣昏厥就已經夠丟臉了,現在自己的外甥女竟然被她害得要尋短見!這……真是要把人活活氣死!
“好了,別吵了!”一直沒說話的張智明說:“我一會去打打關係,晚上請這些媒體記者一起吃個飯。”
“搞好關係?哼——”孟伯詳白着一張臉,搖了搖頭,“你們都沒看出來嗎?剛纔來的這些記者,各個都是針對我們。問的問題都是有備而來,要不然這件事今天早上剛剛發生,這纔到中午,他們怎麼就知道了這麼多細節?!”
孟廣慶馬上問:“那個小丫頭能有這麼大的能耐?今天來的可全都是大牌報社!她怎麼可能請得動這些人?”
“她是請不動,你忘了她男朋友是誰了?”
啊!孟廣慶身子一震,想起那天跟蘇韻一起來參加鑑賞大會的李硯……他也是後來才關注到這個小子。確實,以他那樣的身份,都不用開口,想巴結他的人,巴不得的往他大腿上抱!
“那現在怎麼辦?你們都不想管我了嗎?”張詩雅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孟伯詳更加憤怒,一巴掌甩在張詩雅的臉上,“你這個兔崽子!我之前有沒有警告過你們,不要去惹蘇韻!你偏要去惹她!”
“兔崽子!你再哭!你再哭我抽死你!”
張詩雅嚇得再不敢吭一聲,躲到媽媽地懷抱裡,小聲的啜泣。
孟廣蓮心疼女兒,手指揉着女兒臉上通紅的巴掌印,說:“爸——我不管她蘇韻的靠山有多麼硬,這口氣我肯定是咽不下去的!你外孫女都讓人扒光了,扔學校門口,以後哪還有臉上學?不要說上學,就是以後嫁人,還有哪家的公子敢娶?”
她說着,眼神就冷了起來,“蘇韻和二哥不是打了個賭嗎?就讓她來店裡!她想拿走東西,就得付出點代價!”
“哼——她不是有兩家店鋪嗎?咱們就設個套,想辦法把那兩家店弄過來!還有她手底下的產業,以後也得改姓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