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武會正式開始,觀衆席上,京城八大世家佔據八個方位。
段家一衆人佔據在正東方,裴家人則在他們的對面正西位置,其他家族各自佔據六個方位。
再往上的觀衆席上,是受邀前來的其他小世家成員,與全國各地的武者們。
靠近八大世家的座位,說明這些人有些身份背景,靠近邊緣區域的人,都是一些沒什麼勢力的存在。
裴熠南雙腿交疊,倚在舒適的座椅上坐姿懶散。
他眼底神色傲然,掃視臺上的目光漫不經心,全身上下都瀰漫着驕橫恣肆的紈絝氣息。
坐在他身邊的裴柏崇,舉手投足的都顯得成熟穩重,身上透露着一種冷冷的氣場,顯得沒有多少親和力。
比試臺上,四大古武家族的人已經上臺。
第一位正是段家的長老,隗世龍。
此人五官端正,身上瀰漫着正氣,頭髮漆黑沒有一絲白,因自身是高階修爲古武者,顯得很年輕,絲毫看不出來是快要六十的人。
謝家推出的這次參賽人,讓人大吃一驚。
上臺的竟是謝家修煉天才,謝五少謝君靈。
這孩子模樣清秀,皮膚過於白皙,氣色與從前相比,不再像是久病纏身的人。
裴熠南在看到臺上的謝君靈時,微微皺眉,隨即恢復如初,視線落在後面的聞家與傅家人身上。
這兩家的參賽者,都是上一次古武會登過臺的選手,很明顯他們就是來走個過程。
今年如果沒有變故發生,依然是段家奪得首場的魁首。
接下來就是四大家族的選手,進行漫長的對打時刻。
謝家對上聞家,段家對上傅家。
一場比賽耗費近半個小時,兩場下來一個小時快過去了。
裴熠南無聊的都差點睡着了,他用手擋住口鼻,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這一擡眼,看到二樓一角的情景,把他的哈欠嚇回去,瞬間目眥欲裂。
裴熠南懶散坐姿立刻調整,全身緊繃起來,神色凝重地看向坐在二樓護欄上的身影。
喬洛鄢赤着腳的雙腿在虛空中搖晃着,頭抵在一旁的柱子上,精緻漂亮的雙眸直勾勾地盯着一樓的比試臺上。
臺上兩場比賽已經結束,段家的隗世龍與謝家的謝君靈分別勝出。
臺上主持這場比賽的中年男人,紅光滿面的大聲宣佈:“接下來由兩名獲勝者進行最後的比試,獲勝者會是今天首場的魁首,讓我們拭目以待!”
觀衆席上立刻響起激烈的鼓掌聲。
只有裴熠南無動於衷,他神色緊張的看着坐在二樓上,神情愜意極爲享受的喬洛鄢。
這丫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跑出來了,看她灑脫自如的行爲,絲毫不知道什麼是危險。
裴熠南氣得直咬牙,起身離席,直奔二樓方向。
然而,他剛邁出幾步,熟悉的清脆悅耳嗓音響起。
“謝君靈,接下來的比試你不能參加,你不是那個叫什麼龍的對手,比賽一旦開始你必廢無疑。”
站在擂臺上的謝君靈,立刻擡頭,循着聲音看去。
在看到二樓赤着腳,姿態愜意地搖晃着雙腿的喬洛鄢時,他雙眼中露出激動與驚喜光芒。
謝君靈這孩子絲毫不介意周圍的目光,十分坦率地揮舞着胳膊:“喬小姐,原來你也在,上次還沒正式謝謝你。”
坐在護欄上,看起來搖搖欲墜的喬洛鄢,在萬衆矚目下,特別不應景地打了個酒嗝。
她撩了撩耳邊的頭髮,動作隨意中透着一股媚意。
喬洛鄢的美是那種骨子裡的媚而不妖,又不失大氣。
酒氣蔓延而來,她精緻嫵媚臉龐露出煩躁,衝着樓下的謝君靈擺了擺手,十分坦誠地說:“不用謝啊,不過你很幸運,是我的第一個患者,也是我的第一個試驗品。”
此言一出,一樓瞬間譁然。
裴柏崇看向裴熠南離去的背影,壓低聲喊道:“小九!”
裴熠南頭都大了,看了一眼坐在二樓護欄上的喬洛鄢,爲了防止意外出現,他都不敢大聲喊對方。
他走回之前的座位,對坐在後面的問宥跟問堯二人吩咐:“你們上去守着,不要讓她有任何危險。”
“是,九爺——”
問宥、問堯二人領命離開。
裴柏崇臉色不太好看,低聲喝斥:“這是怎麼回事?人怎麼喝成這樣?”
裴熠南以爲他在怪責喬洛鄢鬧事,下意識開始護人:“她平時很乖的,今天是不小心喝多了。”
裴柏崇凝眉,滿臉不認同,眼底也難得浮現出指責之意:“我知道她喝多了,這孩子還這麼小,她喝多了你不在房間守着,跟我下來幹什麼,屋裡沒有人陪着,你也不怕她出意外。”
自從知道喬洛鄢的年齡後,裴大少是把未來弟媳當成需要家長看護的孩子,比之這些年寵弟弟還要慎重。
裴熠南這才明白是他誤會了,立刻面露歉意,聲音也柔和下來:“大哥,你放心,我這就把她勸下來,這丫頭性子比較乖戾,我得親自過去看看。”
他怕問宥跟問堯勸不住喬洛鄢,回頭再出什麼意外。
裴柏崇對他揮了揮手,催促道:“快去,那麼高的地方她還坐在護欄上,我看着都眼暈。”
“知道了!”裴熠南轉身就走。
恰在此時,謝家人開始叫嚷起來。
謝家的一位老人站起身,滿眼陰翳地盯着樓上的喬洛鄢。
他威嚴嗓音響徹整個比試會場:“這位小姐,你可不要胡言亂語,君靈是我謝家最有天分的孩子,如今他已經是後天境界修爲,試問有幾個能以他這樣的年紀達到如此高的成就。”
謝家主謝清磊也站了出來,目光陰沉地看向喬洛鄢。
他一改兩個月前的拉攏態度,聲音尖銳道:“喬小姐是不是對我謝家不滿?比試還沒開始,你就擾亂我謝家軍心,不知道喬小姐意欲何爲,又或者說是你想通過此事得到什麼?”
二樓上的喬洛鄢,歪了歪頭,清冷茫然目光打量着謝家一衆人。
她凝着眉神情不悅,渾身上下縈繞着被人破壞好心情的不爽。
聽着謝家人言語中對喬洛鄢的指責與懷疑,裴熠南覺得十分刺耳。
在喬洛鄢紅脣剛微微張開,準備反擊謝家人時,裴熠南轉身面向謝家人所在的方向。
他不屑地嗤笑一聲,神態囂張狂傲道:“謝家主,您老這話說的我不愛聽,我裴家想要得到什麼,還真不需要通過你謝家,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們還不配!”
謝清磊身爲一族之長,當着衆多人的面被一個小輩言語不敬,一張老臉如何拉得下來。
他那張長相平庸的臉上佈滿了憤怒,指着裴熠南,厲聲道:“你一個小輩如此目無尊長,裴家主難道就是這樣教育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