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抽巴掌的清脆聲音從隔壁巷子響起。
跪在裴熠南腳下的男人,一邊抽自己巴掌,一邊卑微求饒:“是,我下作,我給您提鞋都不配,裴九爺您就把我當成一個屁給放了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啪!九爺,我自己扇我巴掌,絕不勞您動手。”
“啪!九爺您是貴人,沒必要跟我這下作的東西計較。”
“啪!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出現在您面前……”
伴隨着一次次的巴掌聲,男人每扇自己一巴掌,都會毫無尊嚴的卑微哀求。
正是隔壁突然傳來的動靜,導致喬洛鄢這邊陷入靜止狀態。
在她跟自稱哥哥的男人對面,衝過來滿身強悍氣勢的七八名成員,在聽到裴熠南的聲音變得安靜。
很顯然,他們也知道裴九爺的大名,併爲此有所顧忌。
夢境中作爲旁觀者的喬洛鄢,見此,下意識就要張口喊裴熠南求救。
然而,想法很美好,現實卻非常遺憾,
她什麼都做不了,她控制不了夢境中的自己。
就在她滿心失望時,夢境中的喬洛鄢動了。
喬洛鄢摘下身邊男人脖子上的圍巾,把臉藏得嚴嚴實實的,然後衝隔壁大聲喊道:“裴九爺,救命啊!我被人追殺了!
當年你養我的時候,可沒讓我受過這樣的欺負!如今有人要當着你的面要打你的臉,這事你管不管?!”
她的語氣非常囂張,把一個恃寵而驕的女人,那股跋扈勁演繹的淋漓盡致。
不知道的人聽她這話,還以爲她是向來不近女色的裴九爺,在暗地裡養的小情兒。
“誰啊?”漫不經心夾雜着笑意的矜持嗓音,從隔壁傳來。
裴熠南的聲音聽起來心情還不錯,對比他之前的怒火,倒是被喬洛鄢的話挑起幾分興致。
“九爺,咱們去看看?”
“不是吧九爺,原來你也不是不近女色,是揹着我們養了人啊。”
隔壁傳來嘈雜的起鬨聲。
裴熠南低沉的嗓音帶着戲謔:“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養了人?”
有人出聲提議:“咱們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去!”裴熠南雖然有了興致,卻沒有過來的意思。
夢境中的喬洛鄢急了,立刻喊道:“九爺,我是小喬,在The top拳擊場的那個小喬!”
隔壁小巷子立刻變得安靜。
不過數秒,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很明顯他們往這邊來了。
跟喬洛鄢對峙的那幫人,聽到裴九爺過來的動靜,立刻選擇了撤離。
他們速度之快,根本不是普通人擁有的能力,這是一幫修爲高深的古武者。
站在喬洛鄢身邊滿身是血,給人一種病弱美感的男人,推了一把喬洛鄢,壓低聲說:“他就要過來了,你先離開。”
喬洛鄢面露爲難,有些猶豫道:“哥,裴九爺救過我,他也許不是好人,但從未做過什麼噁心人的人,跟其他世家子弟不一樣。”
男人深呼一口氣,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沉聲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着他,趕緊離開,我心中有數。”
喬洛鄢聞言點頭,聽着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拼着最後的力氣衝向來時小巷子的轉角處。
從她身後傳來的驚奇的說話語調。
“我去,怎麼是個男的”
“我的九爺啊,沒想到原來您是好這口。”
“滾你丫的!”
裴熠南笑罵一句,打量着眼前渾身是血的男人。
對方有着一襲長髮卻不顯女氣,容貌俊美出衆,因臉上染了血給人一種驚豔視覺感。
也就在這時,扎着馬尾辮的男人開口了,他用跟喬洛鄢一模一樣的嗓音說:“剛剛借了裴九爺的名諱脫險,實在是情非得已,還請九爺見諒。”
裴熠南看他渾身是血,一副隨時都會暈倒的虛弱模樣,倒也沒有立即發作。
倒是看他一男的,嘴裡吐露出跟女人一樣嬌媚好聽的聲音,感覺有幾分怪異。
想到對方自稱是小喬,他蹙着眉問:“你認識小喬?”
男人用虛弱顫抖的聲音,輕聲回道:“曾有幸去The top過幾次,看過小喬的比賽,也知道她是您的人。”
裴熠南斂了斂眉心,也不知道是信了他沒。
不過說到The top的小喬兒,他忍不住感慨道:“那孩子也怪可憐的,我把她帶出來後,有一年的時間沒見過她了,不知道她現在混得怎麼樣。”
男人深不見底的漆黑雙眸,有一瞬間的訝然,自然地接話道:“怪不得我後來去The top再也沒見過她。”
他圓潤華麗的嗓音,有一點點沙啞,言語中帶着幾分遺憾。
對比剛纔的疏離,此刻也竟有幾分親近之意。
裴熠南再次把視線落在男人的血衣身上。
他總覺得這麼個容貌出色,氣勢收斂後顯得有幾分弱勢的男人,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對方看起來滿身狼狽,那種與他身上相似,身在上位者纔有的氣度,讓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裴熠南對男人那張好看的臉,說不出什麼刻薄的話,不耐煩地輕嘖一聲:“瞧你這樣子被人打得不輕,怎麼樣?還撐得住嗎?”
男人擦了擦脣角的血,露出虛弱笑容,顫着音回道:“還好,暫時死不了。”
看他搖搖欲墜的模樣還要嘴硬,裴熠南挑了挑眉:“我讓人送你去醫院,你也順便交代下剛剛的事情經過,回頭那些人別再來找我算賬。”
男人輕輕搖頭解釋道:“不過是一幫在這周圍混的地痞流浪,聽到了您在隔壁辦事的動靜,他們知道您不好惹,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他說話時,顏色豔麗的嘴巴流出不少血跡。
“快別說話了,看你吐血我都眼暈。”裴熠南是一個字都不信他的,扭頭對身後的人吩咐:“阿宥,把人背起來送去醫院。”
“是,九爺——”
一名身形高大,五官端正透着冷毅,不苟言笑的男人走出來。
站在小巷子的裴熠南單手插兜,渾身釋放出一股雅痞的帥氣。
他凝向對面的人,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染了血的脣緩緩翕動:“鄢璽嶼,玉璽的璽,島嶼的嶼。”
裴熠南眼底浮現出沉思,半晌道:“這名字少見。”
問宥把身受重傷的鄢璽嶼背起來。
裴熠南一行人離開,他們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