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到月上中天陽清河站在小隔窗前,她隱隱有預感今日那個神秘男子會再次出現。
一隻青蛙從一片荷葉輕捷的跳到另一片荷葉上,發出咕咕的叫聲。一朵荷花粉嫩的花苞悄然打開一半,不知藏在哪裡的知了叫了聲。
還沒有等到那個身影陽清河覺得自己傻起來了,怎麼會這麼莫名的篤定他會來了。正要去睡覺最後看了一眼,她卻發現視線裡多一個男子,背身而立,他身上穿的還是昨天那件衣服不過是乾的,看起來果然朝代要遙遠一些,她閒暇翻史書時看到過。但他要做什麼呢,陽清河不覺得是自己院中荷塘月色獨好。
那男子靜默一會兒,突然撲身下水“噗通”一聲整個人就沒入荷花叢中。陽清河只當此人莫名其妙,觀察了一會兒才發現不對,他好像不會游泳人在水裡浮沉了會兒,後來竟然像要沉下去了。
漫長的幾分鐘過去了,水面上只露出一點衣角。陽清河鬼使神差的衝了出去,她在現代時是個旱鴨子,只到後來溺水而亡來到異界後才逼自己學會游泳,還一直沒派上過用場。但她從不是草菅人命之輩,也不能見無辜的人在自己面前淹死。
跳入水中,即使是夏天池塘裡的水也冰涼無比,陽清河向着水中央游去,整個身體像一朵盛開的鮮花鋪在水中
。水下面,那個男子雙目緊閉胎記也變得朦朧,她伸出手將男子抱出水面,幸好她自幼習武纔不覺得吃力,男子也完全陷入昏迷沒有過多掙扎,陽清河才能如此順利的將人拖上岸。
把人擱在岸邊陽清河犯了難,該怎麼讓他醒來,人工呼吸她可只有理論基礎,而且這可等於接吻了。於是,陽清河決定擠壓他的腹部把水給弄出來,使勁兒按了幾下隨着幾口水的吐出男子悶哼了幾聲,臉一側嘔吐出許多穢物。
陽清河捏起鼻子又把他拖到另個方向,然後摘了柄荷葉在上面聚了水,往他臉上澆去。男子眉頭一皺當即醒來,泛着藍意的眼眸直直看向眼前女子無喜無悲“你不該救我。”他說道。
陽清河差點岔氣,她衣服可還溼漉漉的呢,結果就救了這麼一個白眼兒狼,就擰着頭髮沒好氣的說:“就是養的狗掉水裡了,我也會救。”說話間卻忘記了狗原本就是會划水的。那男子卻沒有注意到陽清河略帶諷刺的話語喃喃自語說:“我從這裡來的,一定可以回去的。”
朝天翻了個白眼,陽清河對男子說:“人都是從娘肚子裡爬出來的,有哪個人能再爬回去。”話聽起來有點兒糙,可仔細去想去無從辯駁。
男子抿了抿脣愣愣道:“回不去了麼。”眼睛中一閃而過的惋惜、不甘、甚至還有憤恨,那樣複雜的情緒,讓本來還想說幾句風涼話的陽清河住了嘴。她也想起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的事,明知道自己的靈魂已經換了軀殼在現代的身體也已經死亡,她還是幻想着能回到現代去,畢竟那裡有她的家人她的朋友。
“我叫陽清河,陽光的陽,清澈的清,河水的河。其實,無論哪個時代都一樣,都有希望也都有陰謀都想掙扎着去愛,也總會有人背叛。”眼前女子頭髮溼漉漉的,長長的眼睫毛顫動着,男子第一次擡起頭認真打量起她來,看着臉忽然一紅,原來陽清河還是穿着溼衣服,又是夏天穿的薄,玲瓏的曲線隱約可見。
男子稍微偏過頭,謹遵非禮勿視的信條開口道:“我是秦風,秦朝的秦,清風的風。”說完就沒再吱聲。
現在知道了男子名叫秦風,陽清河也發現自己現在樣子實在尷尬,就向秦風說了下失禮了,她要進房間換下衣服。秦風好像很害羞,不過說了句換衣服,他的臉就又可疑的泛起紅暈。
進了房間陽清河關好門窗,雖然她覺得秦風是君子之士,定然不會做偷窺行爲,但是心裡還是覺得彆扭
。打開衣箱,她拿出一件玉色的女裝,脫下身上溼衣服懸掛在衣架上,又從衣匣中拿出小衣換了起來。頓時小小的閣屋裡春光無限,只見陽清河整理好衣裳拿毛巾擰了頭髮正要出去,忽的卻想起些東西,於是又折身回去。
原來陽清河想起秦風的衣服也是溼的,就找了自己的男裝,打算讓他先換上。好在古裝都是寬鬆的樣式,不然即使她不算矮有170左右的身高,但以秦風185以上的身材也難穿上她準備的衣服。
在陽清河換衣服的時候,秦風一個人坐在池塘邊渾不在意頭髮上還滴着水,兀自陷入沉思。陽清河出來之時,映入眼簾的就是秦風出神的樣子。
察覺到陽清河走近秦風終於移過目光,瞧見月下巧笑兮兮的女子,心絃恍然一顫他卻不懂這種感覺爲何出現。玉色的百摺裙隨意梳在腦後的長髮,女子手中還抱了一身衣服布料看起來極好,沒有什麼裝飾大體是白色。
“給,換身衣服吧,不然冷。”陽清河一開口,秦風才知道原來這衣服是要給自己的,只見他集中精神暗自發力身上一陣白霧飄過,從髮梢到衣服竟被內力烘乾了。
陽清河不禁目瞪口呆她也可以用內力烘乾衣服,但是覺得沒這麼輕鬆簡單,還不如直接換了去,在心中也下了個結論這個男人傻雖傻了點兒但功夫一定不錯。
秦風說了聲謝謝卻並沒有伸手去接,這次他仔細打量了眼前名叫陽清河的女子很漂亮,尤其是眼晴十分靈動嘴巴小巧可愛,行走起來有流風迴雪之姿,但是說話間有些犀利看得出有些真才實學。秦風並不是古板之人,也沒認爲女子拋頭露面就是不好,於是對眼前女子也有些欣賞。
說到底陽清河還是秦風的救命恩人,雖然以他的功力,並不會那麼容易死去。想到這裡他暗笑如果他秦風能被一池水就淹死了,當初那些人也不會那麼焦頭爛額了。
清風明月,淡淡荷香。只可惜一個不解風情,一個冷心冷面,良辰美景兩人只是相對無言。
“我睡去了,您自便.”陽清河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睡覺皇帝大什麼事兒等睡醒再說吧,秦風還是如石塑一樣立在那兒。
“東廂房左數第三間。”她背對秦風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