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扶蘇城的第二天,也就是初入元府,陽清河就找了大夫給她看傷。經過這麼多天顛簸,幸運的是陽清河的傷口並沒有發炎化膿,就是傷口癒合處還有點兒痛。
由於受傷的地方比較私密,元華也不好意思在旁邊看着,只是他等一旁伺候的侍女說陽清河身上的傷勢,看起來很猙獰,當初應該受傷很重吧。這一個消息讓元華有些難受,她總是這麼無所顧忌一往直前,他卻在後面看的心驚膽顫。
陽清河自從那日沒與薛重錦談到一起,倒也沒怎麼找她單獨敘話了
。只是她在大夫看完診後說她傷口並無大礙了,心裡就念着要回白石城去。陽清河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元華,自然惹得他有幾分不快。
“元華,我也離開白石很多天了。從去豐遠城然後又到星輝城,也是時候該回去了。這一路來刀光劍影,若我不回去,怕難安民心。”陽清河望着元華的眼睛說,他的失望她看在眼裡卻也沒有辦法,若是兒女情長也是時候放下了。
兩個人此時正是憑窗而立,站在小軒閣裡,面對面站立着隱隱散發着對立之勢。元華沒想到陽清河會這麼固執,她以前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在以前她雖然會以陽家爲重,但也會照顧他的感受。可是現在的陽清河,元華就算站在她面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你變了,你再像從前那個你了。”元華失望的對陽清河說。
“是的,人都是會變的,當我被人刺殺失明的時候。當我看到自己的兄弟姐妹,死在面前的時候。我才明白了,這個世界向來是強者爲尊的。”陽清河特地將刺殺事件說出,觀察着元華的表情,卻失望的發現他並沒有驚訝或者疑惑。
“那些事的發生,都是沒人願意看到的。清河,你可不可以別讓自己那麼累,我也想保護好你,可以麼。當你一次次出征的時候,當你爲了洛徵冒險深入星輝城的時候,當你一次次落入危險境地的時候,你知道我的感受麼?”元華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聲音都開始顫抖,他一直都是堅強的現在的失態也是難得一見。
在兩個人看不到的地方,薛重錦和易歌在底下看着閣中二人,這個角度極爲隱秘樓上二人並看不到他們。易歌在這裡渾身不自在,偷窺這事兒怎麼也說不上光明正大,可是薛重錦非要拉着他過來,他也是着實沒有辦法了。
元華的激動讓陽清河有些愧疚,她背過身子平靜的說:“抱歉,元華我一直想告訴你,可是沒有機會,我覺得亂世之中不適合講感情。”說出這句話,眼淚猝不及防的落下,這還是陽清河第一次在元華面前哭,她也無法判斷自己的心情。
身子猛然一震,元華上前捉住陽清河的肩膀,讓她面朝自己看着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裡說不上是心酸還是憐惜。“清河,你不是這個意思對麼,我不逼你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追求,我以後不會攔你了,你不要說氣話好不好。”
抿着嘴巴搖搖頭,陽清河連臉上的淚都不擦,前世今生一幕幕的飛躍在眼前。感情已經離開了,回憶也會慢慢淡化的,他們兩個終究不會是同類人的。
見陽清河不答話,元華放開她的肩膀呵呵一笑說:“其實,你是喜歡上了別人,對麼。你好狠的心,陽清河。”元華指着自己的心口繼續說:“可是我就是放不下,無論外面有多少流言蜚語,我都讓自己相信着你。可是……你,怎麼忍心。”
深呼一口氣,陽清河揮起袖子擦掉了眼淚,然後笑笑說:“我有沒有喜歡的人,你若是信就信,不信就不信。我只能說,我真的不再考慮感情之事了。還有,對不起,你是一個很好的朋友。我承認,曾經的我真的心動過。”
是啊,陽清河對自己說,怎麼會不心動,元華的好和他的壞都是那麼讓人印象深刻無法釋懷。
“好了,別看了,我說過元華和陽清河關係不一般的,你非要過來看。”易歌壓低聲音跟薛重錦的說着,而薛重錦此時有一些微妙的妒意,就算沒聽到二人說的什麼,但是明擺着兩人關係非凡。
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對峙的二人,薛重錦跟着易歌轉身離去,就算情敵是陽清河,她也不會放棄的,薛重錦暗自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