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許磨難,但沒有性命之憂?”聽着老司機的話,施秋心中不禁感到一絲奇怪。
武當山,世人皆知是在湖北境內,自明代起,江湖就有北少林、南武當的說法,可見,在練武之人的心中,武當是當之無愧的聖地,之一。
經過一天一夜的行程之後,施秋終於到達武當山腳下,看着熙熙攘攘的遊人,一時間施秋也感覺有些無從下手,不知道該從何去找武當人的練武人。表面上那些引來送往的道人,施秋只消一眼就能看出,都是些普通人,根本沒有經過修煉。
武當派,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好像最厲害的一個掌門就是張三丰,其實這完全是個錯誤的理解。張三丰的確曾經在武當山上掛單,但卻從來沒有當過武當的掌門,只是後人推崇張三丰,纔有了這個說法。
道教,本身是不精研技擊之術,跟少林一般,人家修的是大道,只是大道盛行的時候,入教之人繁雜,一些武林高手也因爲種種原因,進入了教派,才逐漸將武學,這種有幹天和的技能,帶入到教派之中,造成了後世人的誤解。在道家之中,有本最神秘的書,叫《道藏》,這本書流傳至今,已經有無數的版本,那麼,到底哪個版本纔是最正確、最原始的版本呢?一般人看來,這個最正宗的版本,就是一直珍藏在武當山上,是由武當派保管的那一本《道藏》,要保管這樣一本稀世之寶,沒有點武力,那能行麼?
施秋腦海中盤旋着跟武當派有關的一切,雙眼同時也不住在過往的行人中打量,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修煉武功的人。
皇天不負苦心人,在施秋感覺自己兩眼眯的都快要睜不開的時候,終於看到一個穿着普通的人,身上散發的那層光芒,卻是跟普通人不同,即便是在陽光照耀之下,仍舊清晰明亮而圓滿,就算不是個練武之人,那也定是個有道之士。
那人身高相貌雖與常人無異,但行進之間不疾不徐,自在圓滿,若是留心一看,才能發現此人步履行徑之間,點塵不驚,也就是施秋,普通人,誰又會去看人家走路會不會帶起灰塵嘛?
施秋認定目標,快步上前,走到那人面前,拱手作揖,“這位老兄,打擾了!”
叫人家老兄,是因爲此人留着三寸鬍鬚,眼角有紋,年紀明顯比施秋大多了。
突然被人叫住,此人卻是不驚不慌,右手輕輕一捋長鬚,“哦,小兄弟,你叫住我,可有事?”
施秋點頭,“不錯,我是來找武當派的,還請老兄您指點一二!”
“武當派?整個武當山,不就是武當派了麼?”那人笑了笑,右手一環,指着周圍的遊人,“這些人,都是來找武當派的。”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施秋笑着點頭,欲轉身之時,突然一拳向那人臉面上打去,拳風嚯嚯,破空而至,轉瞬之間,就要擊中那人面門!
然而,施秋這一拳,卻沒有打中人!
不是因爲那人躲避的動作太快,而是因爲施秋那一拳,並沒有真正打在那人面門上!
施秋壓根就沒有想過無緣無故的去打人,當然,也更不會打這個陌生的修煉者。所以拳頭在距離那人鼻樑不到一公分的地方,驟然而至。
“小兄弟,你這是...”不知是那人鎮定功夫了得,還是真因爲施秋動作太快,所以來不及反應,總之那人兩眼瞪着近在咫尺的拳頭,愣是沒有半點反應,“...呵呵,小兄弟你真是喜歡開玩笑,我們才認識,你就跟我開這麼大個玩笑啊!”
看着對方的反應,施秋笑着收起拳頭,“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而是讓你知道,其實我跟你是一樣的!”
“哦?一樣的?”那人兩眼一翻,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突然拱手對施秋道:“小兄弟是?”
“施秋!”
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施秋直接道,“我是來找武當派,救譚八!”
這一次,那人沒有再回避,而是直直的望着施秋,“原來你是爲了譚八而來,好吧,你跟我來吧!”
施秋心中一喜,沒想到自己隨便抓住個人,居然就是正主。
跟着這人七彎八拐,並沒有直接登上玉柱峰,而是去了平常遊客不會,也不準去的一個小山峰,真正的武當派,就是在這裡。
“我叫吳玉子,施秋,你的大名,其實我已經聽過了,只是沒有想到,你還真麼年輕!”在路上,那人終於向施秋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他還真就是武當派的一個門人,不過具體在武當派裡,是個什麼地位,吳玉子沒有說,施秋也就沒有具體問。“譚八,找我武當派求秘籍而不得,居然擅闖我武當派的典籍室想偷秘籍,可惜他自視太高,欺我武當無人否?他才一進我武當山門,就已經被巡更弟子發現並且上報,後來辨識出他的身份,爲了給譚門的面子,我們趕在他接觸秘籍之前,將其抓獲,倒是沒有爲難他,但你若是想將他帶走,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眼前就是武當派的山門了,或許因爲原本就是個道教門派,看武當派的山門,卻遠遠沒有譚門那樣氣派,只是個簡單的木匾,上書“武當”兩字,裡面的建築看上去也是稀稀落落,看不到絲毫奢華的氣息,那些武當派的弟子們,個個各行其事,也沒有人向施秋和吳玉子張望,該行路的行路,該修煉的修煉,該做事的做事,施秋不禁點頭道:“好一派大道自然的景象!”
吳玉子一聽,臉上露出笑容,“沒想到施秋你倒是有顆清靜自然的心,看來到是真的了。”
“什麼是真的?”施秋愕然,反問吳玉子,吳玉子卻笑而不語,只是給施秋帶路。
經過武當派那些如農舍般的建築,施秋帶吳玉子的帶領之下,終於看到了一棟還算像樣的建築,仔細看去,卻像是個道觀。再看,果真在門楣上懸掛着個牌匾,寫着四個大字:真武大殿!
“嘶,這個真武大殿,不是在玉柱峰之上麼?”
“那是贗品,歷年戰火,歷年重修,你以爲玉柱峰上的那個真武大殿,還是當初的真武大殿麼?這座大殿,纔是武當山的精髓所在!”吳玉子指着已經顯得破舊,但仍舊透着股古樸自然味道的建築,“走吧,我們進去,裡面已經有人等不及了!”
‘這個吳玉子,說話怎麼越來越奇怪!’
這是施秋的感覺,一路上,吳玉子好像跟施秋越來越熟悉,明明施秋是來討人的,可這個吳玉子作爲武當派的門人,居然一點反感的味道都沒有,怎麼會不讓施秋感到奇怪?他說裡面有人等着他,到底是誰在等着他呢?
道觀的門坎高,卻是不能踩的!
擡起腳,施秋才跨過那高高的門坎,前腳踩進道觀裡面,擡頭看見裡面的人之後,半晌後腳也沒有落下來,“怎麼...怎麼回事這樣?”
“咦?小子,你來了,快快快,快來解救我出去!”
那坐在真武大帝雕像前,正在吭着一隻烤鴨的人,不是譚八又是誰?
“你...”
在施秋的想象中,譚八此時不是在地窖水牢,那起碼也應該是腳鐐手銬,苦不堪言,怎麼可能是這副大酒大肉,逍遙無邊的模樣,而且再看周圍,居然也沒有武當弟子監視,這種景象,實在是讓施秋驚訝。“小舅,你...你不是被關起來了麼?”
譚八倒是沒有回答施秋的話,他先是看到施秋,所以還有些不羈之象,但當他看到跟在施秋身後的吳玉子之後,頓時肅容起身,對着吳玉子一拱手,“見過武當掌門!”
“你是武當掌門?”施秋這次纔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望着一路帶着自己過來的吳玉子,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吳玉子擺擺手,對譚八道:“譚八爺不要客氣,雖然你在我武當派行事莽撞了一些,但若不是因爲你,我吳玉子又豈能跟施秋小兄弟認識?”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施秋被兩人弄的一頭霧水,不清楚譚八和這個吳玉子,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其實吧,這個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譚八接受了譚老爺子的指派之後,急匆匆的來到武當,別人找不到武當派,有譚老爺子指點的譚八,又豈會在武當羣山當中迷路?徑直找到武當派,譚八就求見了武當掌門吳玉子,說出了譚老爺子的意思。
然而口說無憑,吳玉子自然不會因爲譚八說他們譚家出了個先天境界的高手,就將秘籍雙手捧上,還是堅持只能讓施秋親自來看。譚八性子張狂慣了,哪裡聽的吳玉子說這些話,再說,看武當派山門裡破落的的模樣,譚八更是沒有將武當派的人看在眼中,所以他心中就定下了“偷”這條計謀。譚八本身性子也急,被吳玉子拒絕的當天晚上,弄了個面罩,就想偷偷的摸進武當派的一個典籍室,偷秘籍。誰知他纔到典籍室門口,就被吳玉子親自出手,交手不到五十招,居然就被吳玉子生擒活捉,譚八一直都想不明白,爲啥吳玉子好像是早就知道他會去夜盜秘籍?
不過吳玉子也沒有爲難他,只是告訴譚八,他會着人去譚門通知譚家之人,就說譚八偷盜秘籍被抓,看看譚家的反應。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想看看,施秋是否會願意爲譚八,爲冒險。
“若是你小舅爲你感冒武林大不違,而你亦願意冒險上門救他,就證明,他沒有說謊,也不是爲自己盜秘籍,我自然就不應該爲難他,而若是你不來,要麼,你就是個無情無義之人,他爲你冒險,那是白費心思了,要麼,就是他在說謊騙我,到時候,說不定我還真會讓他吃點苦頭!”掌門就是掌門,解決問題的方式,都讓施秋感到不可思議,看來自己是錯有錯着,要真是不直接亮明身份,現在他跟譚八的處境,恐怕還真是難以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