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華夏人看白人感覺都很像,看黑人基本上一模一樣,白人看黃種人其實也是同樣的感覺,所以一開始的時候,這個老頭子並沒有辨認出施秋的體貌特徵,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他認真的觀察之後,終於發現,施秋的長相,跟他記憶中的那個人實在是太像了。
“我相信…你就是他的兒子,但是他從來沒有說過他有後代,他只是有一張曾經那個夫人的照片。”
“曾經的夫人?嗯,也就是說,施同慶他現在還有老婆咯?”
“是…是的,施先生是非常優秀的帝國人才,他自然可以享受到這種待遇,在我們第三帝國,只有優秀的人才可以娶妻,繁衍後代,另外就是軍人可以娶妻生子,但所有的後代都要接受同樣的教育,等到他們成年之後,一樣要根據自己爲帝國做出的貢獻來決定他們是否有權力娶妻生子…”
老頭的話讓施秋陷入短暫的沉思當中:一個人是否能夠娶妻生子,居然要受到國家的規定,而所有的孩子居然放在同一個起跑線上,接受相同的教育和教導,這樣的制度,究竟算是個什麼制度?現在倒是可以理解,爲什麼第三帝國的士兵具有強大的作戰意圖和意志,原來成爲一個軍人,無論你本來是個什麼樣的人,就具備了娶妻生子的資格,這樣的條件,對於男人來說,確實無法拒絕。由此可見,在第三帝國當中,軍人的地位應該是非常高的,而這種社會地位就會導致軍人對自身身份的一種高度認可,他們纔會用自己的生命去維護自己的社會地位。
這是一個典型的軍國主義思想氾濫的國家,國家的一切運轉,就是爲了軍隊,爲了戰爭!
可怕的國家,可怕的制度,可怕的軍隊!
施秋眼神打量着眼前這個老頭子。
老頭子看上還非常緊張,但身爲一個科學家,他有自己的尊嚴,在一開始的驚嚇之後,他已經逐漸冷靜下來。
外面的慘叫聲還在此起彼伏,沒有施秋的約束,在風鈴的觀念中,人類不過就是一種穿了衣服的禽獸。人們殺雞或許還有點心理障礙,但是殺蚊子蒼蠅的時候?或許在風鈴的觀念中,人類就跟蚊子蒼蠅差不多。
只不過其中有些蚊子蒼蠅有些強壯而已,但只要是正常狀態的風鈴,再強壯的蒼蠅,那也只是蒼蠅而已。
“你…你們是打算把這裡屠殺乾淨麼?”老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雖然他是第三帝國的人,但他畢竟不是軍人,沒有經過軍隊中專業的洗腦程序,他多少還是有些人性的。
“不是我想把這裡屠殺乾淨,站在你的立場,你或許認爲我不應該這樣做,但如果有人背叛第三帝國,你會怎麼想呢?你是不是同樣想把這些背叛國家的人斬盡殺絕呢?”施秋一邊在辦公室裡翻找,一邊像是隨意的聊天,當然,他隨時都在注意着老頭的動作,只要有一絲不對,他左手中的沙鷹隨時可以剝奪這個老頭的性命。
“你在找什麼?我這裡是辦公室,不是實驗室,任何跟實驗有關的東西都不可能帶進辦公室,這是我們帝國人的習慣!”
“原來是這樣,我就是隨便看看,現在我們繼續剛纔的話題,施同慶,也就是我父親,他現在在哪裡?”剛剛因爲聽說施同慶在第三帝國里居然重新娶了老婆,施秋心中有些不舒服,實際上人心中總是有雙重標準,就好像他施秋身邊的女人可不少,但一聽說自己多了個後媽出來,潛意識就難以接受,才藉着翻找東西的時間,舒緩一下自己的心情。
施秋也知道,自己有這種情緒是不好的,但身爲人子的身份,又讓他難以排解。
“你真的是施教授的兒子麼?不過可惜,施教授已經在一年半以前去世了,如果不是他去世,恐怕我們帝國還不會發起戰爭,正是因爲他一力阻止,戰爭的步伐才被遲緩,在帝國軍隊裡,有很多軍官非常痛恨施教授,就是因爲他始終不同意帝國發動戰爭,甚至有軍官揚言要殺死施教授,讓最高統帥部發動戰爭。”
“他,是怎麼死的?”
聽到父親過世,雖然施秋心中對這個父親並沒有太多的認同感,但同樣感覺心臟一陣收縮,整個人難受的要命,“說,他是怎麼死的!”
“生病!誰也無法真正掌控自己的身體,哪怕就是已經掌握了生命奧秘的施教授,當疾病來襲的時候,包括他在內,整個帝國的人都束手無策!”
施秋黯然的抹了一把眼睛,在老頭沒有注意的情況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是說你們安排了六個專家過來麼?剩下的五個人呢?”
“他們都是有軍職的研究員,所以在指導完之後就已經離開了,帝國更需要他們,我呢,只是個普通的研究員,自然就被指派留在這裡負責指導他們生產,我必須要承認,這裡的基礎設施還是比較完備的,只是一些在生化科學研究上的步伐有些慢,所以在我們的指導下,你們華夏人才能在短時間內改造出大量的戰士來。”
看來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反正施秋自己沒打算成立一個這樣的研究所,不過看這個老頭兒蠻配合的,施秋在考慮,要不要把這個老頭兒帶走,說不定跟裴南荒合作,還能發揮點作用,當然,前提是他們可以安全的離開這裡。
滿身是血的風鈴敲響了敞開的大門,她的身後,跟着驚魂未定的鄭法鑫。
“差不多搞定了!”風鈴的臉上帶着滿足的笑容,被那四個改造戰士壓抑的心情,好像在這場殺戮之後,終於釋放的差不多了。
“帶上這個老頭,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現場的血腥超過了這個科學家的承受能力,就連鄭法鑫的神情都有些恍惚,只有施秋還能保持平靜,而風鈴則是一臉的興奮,在經過一些地方的時候,還特意爲施秋講解,她是怎麼做到的。
“咳咳,風鈴,當他們活着的時候,是敵人,你用凌厲的手段對付他們,這沒有錯,但當他們已經死去的時候,就回歸到本來的身份,他們同樣是人,是我的同類,你要學會尊重他們,我們是血腥的製造者,這一點沒錯,但任何時候都不要忘記了對生命的尊重,無論是人類還是伽馬星人,我們本身都是生命,要保持對生命的敬畏,不要把殺戮當成樂趣,哪怕是非洲草原上的雄獅,也不會做毫無意義的殺戮!”
“哦~”
面對施秋一本正經的說教,以風鈴伽馬星人的智慧,馬上就能領悟其中的含義,說穿了她風鈴只是施秋的一個奴隸,雖然在風鈴的心中,施秋跟這些死去的人類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檔次的生物,但既然施秋仍舊把自己當成人類,那麼他希望風鈴能夠尊重人類。
這一點,是風鈴自己忽略了,現在經過施秋的提醒,她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
在鄭法鑫的指導下,風鈴在屠殺的過程當中,也順帶清理了整個基地的警報系統,但因爲時間關係,他們並沒有成功的阻止基地將遇襲報警送出去,或許很快就會有軍隊開赴過來,施秋他們必須要在這些軍隊趕到之前離開。
研究所不是軍隊,那些小口徑的武器施秋和風鈴可以無視,但若是被軍隊堵住,那麼兩人絕對沒有逃出生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