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芒畢露的刀尖,在施秋的手指尖上閃現,幾乎大部分的刀身,都被施秋的手給遮住,看不見了。
深深的吸一口氣,對準棗樹,施秋的右手,平平舉起,緊接着,一抖!
跟平常發射飛刀時的手法略有差別,這是施秋剛剛想到的一種手法。飛刀出手之後,並不是像往常那樣,略帶着弧線向目標飛去,而是如同一顆子彈!
是的,規則的飛刀,沿着自身的軸線,飛速自旋,如同衝出槍膛的子彈,利用高速自旋保持穩定性,帶着轟然而響的嗡嗡聲,“撞”上了棗樹那堅實的樹幹,位置,就是上一把飛刀沒入的地方。
“砰~”
漫天的碎屑爆射,在一瞬間遮蔽住施秋的視線,讓施秋都不得不微微的眯眼,稍停,木屑飄落,棗樹那堅硬的樹幹上,赫然是碗大的洞!
“好厲害!”
就連施秋這個始作俑者,也被飛刀的驚人破壞力給嚇的合不攏嘴:“媽媽喲,如果說以前的飛刀是普通子彈,那現在的分明就是達姆彈了,這要是落在人身上,嘖嘖~”施秋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到棗樹前,那碗大的疤中央,原本插在裡面的飛刀,已經斜了,仍還有一半在樹幹裡,再找找第二把飛刀——樹幹上沒有?
看地上,施秋左右草叢中找了找,終於在距離兩米多的地上,找到了一個應該是飛刀的東西。
“怎麼變成這樣了?”施秋看着手中的這個鋼鐵玩意兒,看上去像是一片被扭曲的鋼鐵皮子,隱隱的還有些燙手,看了看那已經變形的刃口和消失不見的刀尖,施秋默默搖頭,‘質量不行啊,看來以後要調整下飛刀的質地和外觀了!’是的,施秋原來製造的飛刀,現在已經不能承認他現在的功力和發射方式,通俗點說——落伍了!
落伍了,得換!
回去的路上,施秋一直在想,怎樣弄到合適的鋼材,再好的師傅,沒有好的原材料,也弄不出一把寶劍來。
......
回到韓家,韓小雨告訴施秋,她剛剛接了個陌生的電話,說是譚家的人,已經在杭州,爲她們安排好了住宿,至於韓白芸的治療,也聯繫了杭州最好的醫院,病房主治醫生什麼的都聯繫好了。
“施秋,這個譚八,真就有這麼厲害?”手中的電話都還沒有放下,韓小雨望着施秋。
施秋微微一笑,“你說錯了,不是譚八厲害,而是譚家厲害,哎,難怪說,人生的第一次競爭就是投胎,想想看,投胎在這種家庭的小孩,起步的境界,跟普通孩子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韓小雨點點頭,“那接下來我們...”
“走!”施秋摸了摸鼻子,“馬上就安排大娘和小妹離開舟山,去杭州!”
韓家沒有男人,所以施秋就成了這個家中唯一的男人,他的話,沒人反對,雖然韓母擔心,白芸不捨,但最終還是收拾好基本的東西,由韓小雨和施秋送去車站,上官世婷不想變裝,就只能呆在家裡。
譚家那邊一切都安排好了,韓小雨打電話過去確認之後,譚家的人會在車站接韓母,所以也不用施秋兩人送到杭州,韓小雨還有些不放心,被施秋勸了下來,含着淚,跟車窗裡的兩個親人告別。
“施秋,我這樣做,會不會顯得太自私?”
“小雨,每個人都是自私的,無論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找不到一個不自私的人!有的自私是因爲金錢,有的自私是因爲感情,每個人都是如此,你不要想太多了!”施秋陪着韓小雨,慢慢的走回去,散步,其實是兩個人交流感情最好的方式。
“爲什麼我覺得你像個哲學家?”韓小雨停下腳步,偏着頭,望着施秋。
“有人曾經說過,如果一個男人,討了個好老婆,那他就會很幸福。”施秋似笑非笑的說道。
“這跟哲學家有什麼關係呢?”
“這句話還有一半呢~”施秋嘴角翹起,望着茫然的韓小雨,“下半句是:如果一個男人,討了個壞老婆,那他就會變成哲學家~”
“好啊~”韓小雨終於明白,施秋是在繞着彎子逗自己,氣的狠狠一跺腳,舉起拳頭就去追打施秋。反正現在施秋已經完成了穩固境界的階段,韓小雨也不擔心會傷了施秋。
就算是韓小雨的力量再放大十倍,速度再增加兩倍,也不可能打中或是打傷施秋,但施秋本着“謙讓”的態度,在躲避幾下之後,還是讓韓小雨恰到好處的擂上幾拳,接着就緊緊抓住韓小雨的拳頭,“別打了?”
“疼啊~”韓小雨頗有些得意,“活該!誰讓你說我?”
“是疼,心疼啊,要是你這雙小手兒打紅了,我找誰賠去啊~”施秋嬉皮笑臉的望着韓小雨,那雙怪怪的眼神,看的韓小雨臉上發燙,“壞蛋!你又在想啥?”
施秋笑着搖頭,“我也沒想啥,只是在想,我以後是幸福的男人呢,還是會真的成個哲學家?”
“哼~”
“這個嘛,就要看你以後的表現了~”說完這句話,韓小雨突然低下頭,“討厭!這個問題,你問我幹啥!”
“咦?不問你啊,好啊,那明兒我另外找個女人問問,唔,現在就去!”施秋鬆開韓小雨,作勢像真是要去找個女人問問看,韓小雨急忙一把抓住施秋的衣角,“你敢!”
有人說熱戀中的男女,不可用世俗的眼光來衡量,若是換成往常,韓小雨的智商,怎麼可能會這麼低呢?她本還是個聰慧的女人,或許,愛情讓人不僅僅是盲目,還有可能是智障。
韓母和韓白芸離開之後,家中一下子顯得空蕩蕩的,今後這屋子裡的大凡小事,就要韓小雨和上官世婷兩個人挑起來了。韓小雨到也沒什麼,可上官世婷堂堂大小姐出聲,屬於那種掃把倒了都不會伸手去扶的人,會做家務事麼?
吃過飯,施秋將大小兩個女人叫在一起,坐下來,開了個“家庭會議”。
會議的宗旨很簡單,本着“主人翁”精神,對今後的家務事經行責任劃分,而上官世婷也沒有絲毫意外的被分到一部分力所能及的家務,這個“力”當然不是指能力,因爲上官世婷根本就還沒有做家務的“能力”,所以施秋將這個“力”限定爲體力。
“施秋,這些事情,原本不是應該你這個保姆做的麼~”聽完施秋的分工,上官世婷臉上有些苦惱,雖然她心中清楚,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在上官家裡,那個人人寵着大小姐了。跟在施秋的身邊這麼長,她也明白,施秋並不是個亂寵孩子的傢伙,只是沒有想到,連洗碗這種事情,都要她來。
“施秋...”韓小雨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想讓施秋重新分配一下,沒想到她纔開口,施秋就一本正經的打斷她的話頭:“你不要說話,我這是爲婷婷好,不是再爲你減輕負擔!”
“可是我要練武!”上官世婷見韓小雨站在自己這邊,膽氣又壯起來,揮舞起小拳頭,衝施秋嚷嚷。
“你不要找藉口!”施秋搖着頭,“練武首重煉心,做家務事,就是對你心性的一種磨練,正所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你若是連這點點苦頭都吃不下,我看還是不要學武的好了!”施秋的表情很嚴肅,嚴肅到韓小雨和上官世婷都不敢再開口反對,上官世婷只能嘟囔着小嘴,“施秋,你這是要挾~”
“我有要挾你麼?你想以後成爲一個什麼樣的人呢?一個離開別人就活不下去的人,還是一個堂堂正正,自立自主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你終有一天,會找到自己的另外一半,組成一個家庭,難道說,你就指望着他幫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麼?”
“他敢不做!”上官世婷咬牙切齒。
“他爲什麼不敢?婷婷啊...”施秋覺得,自己有必要給上官世婷好好的講述一下人生的道理:“你要牢牢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應該對你的好的!對你好的就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有所圖的人,一種是愛你的人。有所圖的人,當他得到目的之後,就不會再對你好;而愛你的人,你若是沒有回報,終有一天,你會失去這個人,你說說,你想不想失去所有愛你的人呢?”
或許是施秋的話,引起上官世婷對自己母親的回憶,女孩的雙眼一下子紅了,聲音有些哽咽,搖着頭,“不!我希望愛我的人,永遠的陪着我!”
“既然你有這種想法,總是要學會做一些事情的,難道你想永遠用不屬於自己的鈔票,來表達你對所愛的人的感情麼?”施秋笑了,他知道,自己的話,在上官世婷的心中,埋下了顆種子,一顆關於如何做人的種子。
最後的結果,上官世婷應承了所以安排到她頭上的家務事,她咬着牙表示,一定會認真的學,好好的做。
家庭會議圓滿結束,韓小雨看施秋的眼神中,好像又多了些什麼。
“今後我們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呀。”韓小雨左手挽着施秋的胳膊,右手摟着上官婷婷。
“小雨姐啊,難道說,你是想讓我叫你媽媽,然後叫施秋爸爸咯?”上官世婷不懷好意的望着韓小雨,“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給我添個弟弟妹妹啥的,我一個人,好寂寞的哦,在上海的時候,還有靜紫和玲瓏,唔,你們抓緊點,讓我也當一次保姆好了!”
“婷婷!瞧你都在胡說八道什麼啊!”韓小雨雖然早已經承認跟施秋的關係,但在上官世婷面前,還是有些放不下面子。
“唔,這個問題可以考慮,不過最近,我比較忙嘛,估計要再等等...”施秋一本正經的說道。
“等~等你個大頭鬼啊!”韓小雨實在是受不了施秋這種態度,伸手使勁兒在施秋胳膊上一擰,“想死啊,婷婷還是個孩子!”
‘還是個孩子麼?’施秋望向正在偷笑的上官世婷,那張仍舊帶着幾絲天真的臉龐,好像跟他記憶中,上輩子那張薄情寡義的冰冷麪容,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