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給於財和關鵬飛二人把完脈,兩人的身體都有不痛程度的虧損;不容忽視的是,他們身上有許多暗疾,有的是槍傷留下的,有的是因以前條件艱苦留下的。
“小丫頭,來給我看看。”雲秋水坐到她的下手方,將手放在桌沿上。
楚天意含笑給她把脈,“雲奶奶有風溼關節炎,以前流過產,子宮偏寒;導致身體偏冷,畏寒。”
“那有沒有方法治癒?”雲秋水溫婉而言。
“有是有,只是雲奶奶恐怕要受些苦了;先不說風溼關節炎的治癒要經歷什麼樣的痛苦,就說這子宮偏寒的病症,在吃藥期間不僅不能碰涼水,同樣不能着涼。而且,每次吃藥後,子宮內十分疼痛,或許還會出現瘙癢的情況,猶如萬蟻穿心,痛苦難耐。”
“並且,一旦接受治療,將不能停止,否則就會功虧一簣。”
雲秋水眸色一頓,繼而含笑道:“那就治吧!我們這一輩的人什麼樣的苦沒吃過?還怕這點痛?再說了,治好了就是一輩子的事;現在一到陰雨天小腹就會有隱痛,到冬天的時候更甚,畏寒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
“是啊!老雲這病,一到冬天冷得她連門都不敢出;與其被病痛折磨着,還不如治好了,以後都省心。”於財老而紈絝,可見他年輕的時候是何等的不服管教。
程國新和陳大國也點頭附和,“嗯,老於說的不錯,老雲是我們這裡年齡最小的一個;一到冬天,大半時間都見不到人,一直窩在房間裡。一天到晚的不運動,就是再好的身體也得垮了。”
雲秋水嫺靜帶笑,“小楚,你儘管放心治,我這身體就交給你了;就算是治不好也沒關係,我這情況在軍區醫院和各位首長找來的醫生都看過了,他們都束手無策。”
楚天意星眸顧盼生輝,舉手投足之間溫文爾雅,“既然雲奶奶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沒什麼顧慮了,您的身體我會盡力治的。”
“好姑娘,雲奶奶可就拜託你了。”雲秋水莞爾一笑,盡顯溫柔婉約。
楚天意嫣然點頭,那氣質與雲秋水竟是驚人的相似;只是一溫柔似水,一鍾靈明秀。
程國新等人看的嘖嘖稱奇。
“紙筆來了,小楚趕緊寫藥方。”江梅匆匆走來,手裡的紙筆放到她旁邊的小桌上。
“好。”
楚天意低頭寫好六張藥方,遞給他們,“好了,您們手裡的藥方都是根據身體狀況,對症下藥開的;要是幾位爺爺奶奶不放心的話可以請其他醫生看看。”
像他們退休老幹部來說,養老院都有專門的醫生配給。
“不用,不用;我不懷疑你。”陳大國連連擺手,把藥方放到衣兜裡,“你這丫頭眼光清明,擁有這種清澈目光的人不可能是心懷不軌之人;而且,你表現出來的穩重,寵辱不驚,這都說明你有足夠的自信。既然你都有這個信心,我自然也會相信你。”
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嗯,我也信你。”程國新毅然點頭。
其餘幾人紛紛表態,讓她的心微微一暖,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不一樣。
幾位老人家雖然人老了,卻並不糊塗;反而在看人方面,更加清醒。
“幾位爺爺奶奶,你們身上有暗疾,我回去後會給柳師長一些藥酒;讓他帶來給您們,您們每天睡前喝上一杯,能夠治療您們的暗疾。”
“好。”程國新一拍大腿,咧嘴笑,“之前就聽柳長青那小子說過,他喝了你給一種藥酒,身上的暗疾都好得差不多了。那小子就分了一瓶給我們,一人一口就沒了;之後他也就再也帶這藥酒來了,這小子也太吝嗇了。”
“呵呵,柳師長每次拿的藥酒也不多,還要分一些給杜軍長;柳師長不是捨不得,是真沒了吧!”楚天意笑意盈盈。
程國新笑着點點頭,一副瞭然的模樣,“那小楚,你多給我們送些過來唄?你放心,買藥酒的錢我們會讓後勤給你的。”
“程爺爺,這個藥酒可不能亂喝,我會根據你們一個月的劑量送來;多了沒有,喝了也對身體有害無益。”楚天意搖頭。
陳大國扁扁嘴,“小楚,你不會是捨不得吧?”
“陳爺爺可冤枉我了,有錢不賺是王八蛋,誰會嫌棄錢啊?您說對不對?我這純粹就是怕您們幾位沒有節制,到時候喝出個好歹來,誰負責啊?”楚天意滿臉無辜。
江梅和雲秋水呵呵笑着,“還真別說,他們幾個喝酒的勁兒可不得了;你要是真給他們拿多了,他們說不定能一天三頓的喝。”
楚天意攤攤手,“看吧!連雲奶奶和江奶奶都這麼說。”
幾個老頭子沒法了,惋惜地直流口水,那藥酒的味道可比二鍋頭還好喝,酒味兒也夠勁。
“不過呢!這次給幾位爺爺帶了好東西。”楚天意彎腰提起腳邊的袋子,從裡面拿出九瓶二鍋頭,“您們看看,都是給你們帶的;對了,還有幾位前輩呢?他們是不是不方便過來?那我一會兒給他們看診的時候帶過去。”
“你可別理他們幾個老東西了,他們一聽說是個小姑娘來看診,立馬嫌棄的不得了;連來都不來了,你理他們做什麼。”於財身形竄到桌前,抱起一瓶二鍋頭,上下撫摸着;一邊不屑的撇嘴,對那幾個老頭子的勢利眼看不過眼去。
楚天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既然幾位前輩不來,那就算了;等下次有機會再給他們幾位看看,本來這些二鍋頭正好一人一瓶的,幾位前輩沒來,四位爺爺分了吧!”
“好。”陳大國一手抱一瓶,愛得不行。
於財哈哈大笑,“小楚這性格我喜歡,那我拿兩瓶了。”
“於爺爺拿去吧!不過,幾位爺爺可不能多喝,您們的身體承載不了那麼大的酒性。”楚天意出言勸誡。
“知道,知道。”程國新也是眉開眼笑。
關鵬飛拿起最後兩瓶酒,眼裡也有了笑意。
楚天意見他們這般開心,臉上的笑意愈加濃烈。
江梅見他們都有禮物,“小楚,你給他們都帶禮物了,給我們帶了沒?”
“有的。”楚天意彎腰從袋子裡拿出一塊布來,展開給她們看,“江奶奶,雲奶奶,這是我閒暇的時候做的;手工有些粗糙,您二位別嫌棄。”
江梅和雲秋水拿過刺繡一看,“清明上河圖!”
兩人喜愛不已,手指摩擦着線條而過。
“小丫頭,整幅畫都是你做的?繡了多久啊?”
“嗯,閒暇時候繡的,有一年半左右吧!”楚天意算算時間,從到a省,懷孕和生完孩子;現在孩子都快一歲了,還真有一年半。
兩人再次對她刮目相看,一個人有耐心,又有能耐的二十歲小姑娘,讓她們記在了心裡。
程國新等人聽他們二人這麼說,也湊上去看。
一看之下,也是被整幅圖給驚了,“小楚啊!你是怎麼繡出來的?這麼大一副;而且,人物和事物都必須要精益求精啊!太難了。”
“想動手的時候繡倆針就出來,也沒多難。”只是要衆觀全局而已。
關鵬飛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看到過這幅圖的原畫?”
“一次偶然的機會看過。”前世清明上河圖可是精品,她有幸買到過一副臨摹的。
整幅畫採用的是散點透視構圖法,生動記錄着十二世紀北宋汴京的城市面貌和當時社會各階層人民的生活,是當時汴京繁榮的見證之物。
但是,這樣一幅圖,卻並非表現繁榮市景;而是帶有憂患意識的“盛世危圖”。
“看一眼你就記住了?”還記憶的這麼全。
“是啊!我能夠過目不忘,只要看一遍的東西都能記住。”楚天意緩緩點頭,嘴角始終含着笑,“江奶奶,雲奶奶喜歡嗎?”
“喜歡,小楚有心了。”江梅笑容歡快。
雲秋水雖然笑的婉約一些,可也掩不住她的好心情,與對刺繡的喜愛。
“小楚,這畫我們不能白要你的,太貴重了;你知道你這畫拿到外面能賣多少嗎?至少是這個數。”雲秋水豎起兩根手指。
“兩千?我的個乖乖。”陳大國驚呼一聲,“有這手藝,小楚乾脆別當醫生了,直接刺繡都能成地主了。”
於財擡腳,輕輕踹了他一腳,“什麼兩千啊!是兩萬,這還只是現在的市場價;要是能過五年,準得番好幾倍。還有,你當刺繡是想秀就能有的?這都需要時間。”
“爲了刺繡放棄軍區醫院的好工作,傻子纔會幹。”
陳大國齜牙咧嘴的瞪着他,“你這是說我是傻子!信不信老子打死你,你個文弱書生,連我一個拳頭都挨不過。”
“粗魯,太粗魯了。”於財唾棄着,“哪兒來的,呆哪兒去;我不和你個俗人計較。”
“我是俗人?你就不是了?愛錢愛的死摳。”陳大國氣呼呼的抱着酒瓶子,坐到最後放的椅子上,生悶氣。
於財皮厚的嚷嚷着,“愛錢怎麼了?世人都不討厭錢,愛錢是隨大流,是一種高尚的品格。”
“好了好了,你們別再鬧了,讓小丫頭看笑話。”江梅制止他們的繼續胡鬧。
楚天意笑着搖頭,“沒事,幾位爺爺鬧着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