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淡淡消毒藥水的味道,這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兩邊是病房,間或有醫生或者護士從房間裡走出來,碰觸一下門口的推車,自動向着下一個房間駛去,整層樓面使用了最先進的隔音設備,房間裡即便是歡聲笑語,走廊上也沒有任何的雜音傳出來,只有偶爾房門開啓的時候,能夠感受到房中的熱鬧。
走廊的盡頭就是手術室,各種功能的手術室一應俱全,從走廊這裡只看得到指示牌,旁的卻是什麼也看不清楚,已經被走廊裡靜謐的氣氛搞的心神不寧,孫志等人很快就加快了腳步,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背對着幾人的少年看上去風塵僕僕,確實像是剛從外面回來的,孫志等人的臉上微微露出了喜色,已經認出眼前的人就是週末,只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上前說點什麼,週末正對的那間手術室的名字,就讓他們停下了腳步。
意念修整室。
在他們五個人中間,只有唐子御和薩斯迪的意念比較出衆,而這兩個人中間,又以唐子御的意念更高一些,對於意念修整室的概念,他也比旁人來的清楚。
“末少,怎麼回事?是末嫂的意念出了問題嗎?”
唐子御是一直在正統的意念培訓下成長起來的小孩,他見過有些急功近利的意念天賦者使用了錯誤的練習方式,導致自己的意念海破損甚至爆炸,然後被緊急送入“意念修整室”,基本上因爲那樣而進去的人,出來之後即便沒有成爲瘋子,也是意念都損耗殆盡,無法再新生。
“末少,末嫂,沒事吧?我記得末嫂的意念很雄厚的。”
焦急的質問沒有得到迴應,唐子御已經兩步上前站到了週末的身側,在看清楚週末半張臉的表情之後,唐子御突然說不出什麼更爲嚴重的話,他只能刻意的放緩了語氣,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唐子御一向是知道馬雯涵的意念強過他數倍的,他也知道那樣的意念一旦掌控不好,很有可能連意念天賦者都活不下來,唐子御一開始也擔心馬雯涵對於自己意念的掌控,但是越跟馬雯涵接觸他就越佩服馬雯涵,到後來他都理所當然的認爲馬雯涵就是應該有這麼強的意念,馬雯涵就是可以輕易的使用這麼強悍的意念纔對,而現在,馬雯涵竟然也被送進對於所有意念天賦者來說都是個可怕的地方。
“嗯。”
週末顯然是不想回答,但是身後的兄弟們都來了,而他的臉上還有些許物質沒有取出來,他到現在都還有些後悔,沒有一開始就在車裡將自己臉上用於改變容貌的物質直接取出來,導致他進校門的時候被幾個機器保安輪番檢查,要不是校長突然使用了最高權限爲他開門,週末相信自己會動手拆了學校的校門,和那幾個機器人。
至於他在叫的車裡自己割破臉頰將物質取出部分的場景被出租車司機看個正着的畫面,週末相信會有人幫他處理的。
“你們幫我在這裡站一下,我去處理一下。”
臉上的傷口堪堪結痂,要說等到馬雯涵出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週末擔心自己的臉會嚇到馬雯涵,所以他還是決定進小手術室一趟,就有是五分鐘的事情。
“哎,好。”
看到了週末的臉孔,唐子御顯得乖巧異常,根本沒有給身後其他幾個人發聲的機會就點頭答應下來,狗腿的讓人不忍直視,孫志好容易忍住了涌在喉嚨口的疑問,迎面就看上了週末的臉,孫志立刻就感覺到喉嚨乾乾的,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口水,順便把自己的疑問也嚥下了肚子。
一直等到週末的背影轉身進了另一頭的手術室,孫志才帶着些許驚嚇的神情看着唐子御:“末少,這是……”
“不知道末嫂情況如何。”
唐子御並非沒有見過改裝的臉孔,但是認識同齡人這樣的模樣還是第一次,但是讓唐子御更擔心的並非是週末臉上隱約的血跡,而是此時還沒有絲毫動靜的意念修整室。
孫志很快也明白了過來,打算走聯邦軍人路線的他對於那些改裝面容的東西並不陌生,讓他真正受到驚嚇的還是週末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孫志相信如果不是他慣常呆在週末的身旁,恐怕此時已經被嚇的腿軟着地了。
“末少不是說這次的任務有些複雜,沒有什麼兇險嗎?”
薩斯迪皺着眉頭,身爲謀士的他在面對突發狀況的時候,都有一種本能的厭惡感。
“要麼就是任務太過複雜,讓原本沒有的兇險也出現了。”
朱傑難得的表現出了煩躁,讓他身邊的孫志楞了楞眼,卻很快轉過了視線,盯着手術室的大門。
就在幾個人的閒聊告一段落,損耗的時間也沒有超過十分鐘,一股血腥的氣息鋪面而來,幾乎是本能的,四個人擺出了防禦的姿勢,卻在看到來人的一瞬間停滯的動作。
“……不會吧。”
“末少,你臉上的傷口還沒好。”
“十分鐘!末少,你趕緊回無菌室去。”
四個人都不贊同的眼中終於還是讓沉浸在黑暗裡的週末回覆了些許的注意力,他側頭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忍不住輕輕的鬆了一口氣,而就是這個動作,讓他瞬間感受到了臉頰兩側的劇痛。
“末少。”
孫志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擡高了幾分,懸掛在走廊頂端的音頻監視系統閃了閃黃燈,只等着孫志再次失態就給他來記狠的。
“不是……你怎麼能這麼快出來,就算你再着急,無菌室也要待足十五分鐘啊,你是想毀容嗎?”
被朱傑提醒了一下,孫志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不想被機器電成潑猴也不想在走廊裡雞飛狗跳,孫志壓低了聲音,快速的教訓起週末來。
“我只是有點……”
擔心。
週末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孫志卻知道他想說什麼,原本是覺得週末有些杞人憂天,但想着自己跟末嫂的關係肯定跟週末的不同,這樣的擔心也許是必要的。
“末少,我們是你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