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所以我特地給你重新買了一個,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簡麗拿起盒裡粉色的水晶球,滿是歡喜。
“喜歡喜歡,堂姐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一個水晶球而已,簡芐也沒有花多少錢學校小賣部的超市裡十五塊錢一個,她和老闆講價,硬是講到了十塊錢一個給買回來的。
回家她再弄弄包裝,就成了剛纔那副模樣,看着簡麗坐在牀邊不停的翻轉着水晶球,看着裡面的雪花飛着,笑的合不攏嘴的樣子,簡芐不禁覺得有一些心疼。
雖說大伯父已經在盡全力彌補了,但是發生這樣的事情對於哪一個家庭來說不是一種傷害?
簡麗和她差不多的年紀,一樣還只是個小孩子,要是爸媽的感情破裂,她要如何在一個根本沒有愛的家庭當中成長?
甚至還要接受一個之前她並不知道,但一直都存在着的弟弟。
見簡麗玩的開心,簡芐也沒有打擾,靜靜的坐在一旁。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纔簡麗那麼大聲的鬧騰讓房間裡的大人,放鬆了警惕,她們開始在簡芐沒有關門的情況下,談論起一些平常他們大人一說起來就會讓小孩子迴避的話題。
比如大伯父和大伯母的感情。
因爲開着門,簡芐能聽到房間的每個角落裡傳來的聲音,只要她仔細一點,都能聽得很清楚。
白錦河的房間裡,可以聽到簡言在玩飛機,嘴裡還在配着音效,客廳裡的爸爸在不停的翻報紙,廚房裡的媽媽沒有說話,一直在聽大伯母訴說。
她現在也只關心廚房裡的情況。
簡芐在房間裡,就算她看不到大伯母的表情,光聽聲音她也能感覺得到伯母最近似乎過得很心累。
“唉,也是麗麗今天鬧着非要到你們家來玩,要不然又是隻有我和她兩個人吃飯,怪冷清的。”
“大哥平常工作忙,這一點還得大嫂你多體諒他。”良玉青理解程豔芬心理的苦悶,但是作爲一個外人,她又好說什麼呢?
“唉,我也知道他忙,他可以不管我,可是家裡還有麗麗呢,他晚上回了家,基本上也就是看完報紙就睡覺,我們娘倆於他跟空氣差不多。”
聽了這話簡芐,轉過頭看了看旁邊的簡麗,她似乎只關心這個小玩具,根本不關心媽媽擔心的那些事情。
其實伯母對伯父的事情應該很早就有察覺了吧,簡芐心想。
“最近這一陣子更是不知道他在忙什麼,每天晚上回家之後就直奔書房去,我問他什麼,他都只跟我說是工作上的事情,工作上哪有這麼多事情?白天一整天在工作不說,晚上回來還要繼續工作,這單位才發了多少錢給他,值得他這樣賣命?”
程豔芬忍不住有一些生氣,話雖這樣說,但她並沒有怪單位的意思,她的氣全都是因爲簡建龍對她和孩子的態度。
“大嫂你也知道,大哥一直都是單位裡的先進,他之前也是正是因爲工作很賣力,才能這麼快就被調到城裡來,他的努力上頭是看得到的。”
良玉青聽到說到了工作上的事情,稍微鬆了一口氣,要是一直聊家庭生活,她很有可能會忍不住說漏嘴的。
剛纔看大嫂那麼難過,她卻還幫着大哥向大嫂隱瞞了這麼重要的事情,良玉青心裡都快愧疚死了。
“對別人我也就那麼說,對你,我也就沒有必要瞞着了,其實我很清楚,單位哪有那麼多工作,要是他這麼奮進,何止只是一個先進呀?”
看着大嫂話裡有話,良玉青不好多問,也就沒有開口。
“其實我之前也就聽說了,在縣裡的時候他就老和單位裡一個搞文職的糾扯不清。”
“唉,大嫂這話你可別亂說,大哥那一種工作本來就是要和很多文件打交道,那和文職人員經常接觸不是正常的嗎?”良玉青說這話是心虛的不行。
簡芐在房間裡也能體會到媽媽的這種爲難,這件事情大伯母有知情權,可是告訴她這事,又不見得對這個家庭有多好?
“你少安慰我了,無風不起浪。他要是真的只是跟人家有工作上的往來,別人會說他那麼多閒話嗎?那些閒話又會傳到我耳朵裡嗎?”良玉青說完苦笑一聲。
簡芐看着旁邊的簡麗,大伯母知道了,那她呢?她那麼傻,應該對這些事情都一無所知吧,還是傻一點的比較好。
“我也知道他工作特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但是最近呀,他老去找那個警局裡的小張,那小張我認識啊,專門管戶口本的。”
程豔芬說到這裡,屋子裡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以後假裝看報紙,實際一直都在偷聽廚房裡的動靜。
簡芐陪着簡麗在房間裡,但是這也很關心大伯母說了些什麼。
一提到戶口本全家人都緊張起來,不過好在程豔芬和簡麗都沒有察覺到異樣。
“然後還老往教育局跑,你說我們麗麗戶口又沒有問題,這讀書也是走的正常渠道,去的機關中學,根本不需要他這樣左右打點,我懷疑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程豔芬一面說着,一面很用力的摘菜,看着旁邊的良玉青心驚肉跳。
“大嫂,你想象力怎麼就這麼豐富呢。”對此良玉青也只能假裝開開玩笑,趕緊把這個話題帶過去。
“咚咚咚”,這時又響起了敲門的聲音,房間裡的空氣像是被凝固了似的,一時間竟誰也沒有說話。
“咚咚咚”,門外的人又敲了一遍。
“唉,你們家是不是有人來了,我去開門。”程豔芬說着正準備起身,良玉青一把拉住了她。
“別咱們做飯就已經夠辛苦的了,讓別人去開。建山,建山,你倒是去開門呀!”良玉青急忙喊到。
兩人都沒想到大哥來的這麼快,辦法都還沒有想出來,他就已經過來了,這下該怎麼辦?
只能讓簡建山去對付了。
“哦,我這就去。”實際上簡建山一早就聽到了敲門聲,但是不敢往前,他知道門外極有可能是大哥,但越是這樣他就越不敢去開門。
簡芐小心翼翼的躲在房間裡:探出小半個腦袋,看着房間裡的爸爸放下報紙,手還在褲子上搓了兩下。
看來剛纔是因爲緊張,手心都開始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