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三天,她信守約定,回了柳家堡,與王笑顏待了一天。此時,笑顏正在重感冒中。
“該死的天兒,都打春了還那麼冷。”王笑顏又捏了一把鼻涕,聲音濃濃的,一旁的王大娘接道:“你自己不愛惜,大雪天非要跑外面打什麼雪仗,這會子病了還怪老天爺,老天爺招你惹你了?”
王大娘愛女心切,嘴裡說着,給笑顏按摩太陽穴的手卻沒停下。
“她啊,沒能親自送你,鬧呢。”
“不僅沒親自送你,在酒店吃席時也沒吃出個味兒,回來一直囔着虧了,好妹妹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婚,她對着大餐連個味兒都沒品出來。燒到39度,能起來走動不錯了,嘴裡哪還有味兒。”
“要我說,你那天就不該去,發高燒還亂跑!”曲颯已經唏噓一天,王大娘甚是無奈,用她閨女的話說,颯颯是她最好的姐妹,她就是爬着過去,也得參加她的婚禮。
“來來來,藥好了。”王大伯端着熱騰騰的藥碗走來,藥剛熬好,還很燙,他端着碗在雪地裡走了兩分鐘才進屋,這個溫度正好可以喝。
王笑顏很聽話,端起藥碗咕咚咕咚喝個精光,並感嘆道:“嫁個大夫就是好,瞧,才喝兩頓,感覺好很多。”
是呢!兩位老人一聽,也跟着誇讚,韓旭再次成爲追捧對象,王大娘說完還瞥了王笑顏一眼,“也不知這個冒冒失失的丫頭最後能找個什麼樣的人家。”
說完還嘆氣不止。
王笑顏嘴角抽抽,“媽,好歹就這一個閨女,盼點兒好不行嗎?”
“不是我說你,這都在大學待了一年半,怎麼連個朋友也沒交一個?你大哥這個時候早就拿下你大嫂了。”
呃……曲颯眨眨眼,話說王大娘思想挺開放的哈,再看笑顏,蒙了頭,一副不願與其說話的樣子。
半晌,一道悶悶的聲音從裡面傳出,“您老等着,畢業之前我要得給您弄個女婿回來呢!”
真的?王大娘哈哈大笑。
眼見天黑,曲颯提出離開,王笑顏等人很不放心,曲颯再三表示她開車技術過硬,並且這會子路上沒什麼人,路上積雪多她就開慢一些。
王笑顏被曲颯強行按住纔沒下牀,王大娘、王大伯親自送她出衚衕,路上,王大娘突然拉住曲颯問道:“颯颯,這會子那丫頭不在,你老實說,她究竟怎麼回事兒?”
什麼?
曲颯不太明白王大娘的意思。
“自打寒假開始,她就神神叨叨的,一會兒發呆,一會兒偷笑,直到你婚禮前兩天,突然變了個人,一天到晚無精打采的,明知穿的少,還非跑出去玩,你說年年下雪,也沒見她這樣稀罕……”王大娘說完王笑顏的不正常,開始猜測原因,“我覺得那丫頭十有八九心裡有人了。”
倒不是她這個當孃的有多麼上心,主要是這症狀和當初大兒子害相思病時很像,經驗使然。
曲颯心裡咯噔一聲,這個,她還真,真沒想過。
這兩年,在與王笑顏爲數不多的接觸中,也不曾發現。
王大娘一看曲颯的表情便知閨女這發小兒什麼都不知,須臾嘆氣道:“我還以爲你知道呢,唉,也是,你倆離的遠,平時就寒暑假見見面……不過颯颯,若是哪天她告訴你什麼,可得給大娘說啊,那丫頭看着沒事,牛心古怪着呢,就拿你退學的事說吧,她整整生了一年的氣,老說你認命啊,服輸啊,直到你飯館生意好起來,她纔不這麼說。”
“放心吧大娘,沒事的,笑顏天性樂觀……”
曲颯寬了寬王大娘的心才啓動車子,一路回了老爹家,吃完晚飯,悄悄把三姐扯屋裡問道:“初六你給笑顏打電話,都說了什麼?”
曲三寧要掙扎,曲颯又道:“沒什麼事,我就隨口問問。”
曲三寧想了想,實在想不出,她一張口就是一堆,哪裡都還記得。
“對了,方行正他們沒法過來參加我婚禮原因你和她說沒有?”曲颯想起什麼,提醒道。
“肯定說啦,有問題麼?”
“沒。”
“肯定有問題,你不說我就不讓你回家!”
呃……
曲颯略略停頓一番,笑道:“之前笑顏和他們不知怎麼約定的,大概就是他們兄弟食言,笑顏不高興唄,畢竟之前玩的挺好。”
“嗨。”我當什麼,曲三寧鬆口氣,“方行正傷的是腳踝關節,走不了路,怎麼過來?他是頭頭,他不來,其他人自然也不來了。雖然咱們關係好,可人家畢竟在遙遠的首都,這大過年的,路上又堵,過不來也沒什麼。”只是沒想到笑顏會因爲這個生氣。
“倒不是生氣。”曲颯描補,“只是有些遺憾罷了,而且她病成那樣,沒有親自送我出嫁,酒席也沒吃好,心裡賭氣呢。”
確實哈,說到酒席曲三寧非常理解,那樣高檔次的酒席,幾年也遇不到一次,就這麼白白錯過……若是換成她,早惱恨的淚流成河了。
難怪笑顏不高興。
曲颯拿話遮了過去,暗暗鬆口氣。
待她回到自己家中,韓旭也才從鄉下回來,倆人風塵僕僕的一前一後進門,話說,新婚小夫妻,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曲颯剛把外套脫了,韓旭便一把將她扛上肩頭兒,扔沙發上,一言不發的堵住她的嘴……
事後,曲颯脣色殷紅,面若桃花,很是後悔,在東洲,倆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卻一直守着禮節,那麼長時間,她是不是把他給憋壞了?所以現在天天跟個餓狼似的,怎麼喂都喂不飽。
“老韓,任東他爸媽……”
“唔……老韓……”
深夜,某女嚴重抗議下,韓旭方纔戀戀不捨的離去。
某女“發誓”要給這色狼一些顏色看看,故意板着臉疏離,背對着他“呼呼入睡”。
結果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又回到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