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室外面,李雲雷看到陳醫出來,便大步的迎了上來。
陳醫生先安排護士進來推人,在外面也把李月華的擔心說了,又笑道,“快去準備吃的吧,餓到人沒事,別把人嚇壞了。”
李雲雷和楊斌愣了一下,皆笑了,李雲雷拍拍楊斌的肩,“你媽不是送了粥過來了嗎?現在去溫着,我在這邊等着,讓她第一時間吃上。”
“我現在就過去。”楊斌也笑了。
心是徹底的放下了。
李月華被推回到病房之後,就聞到了粥的香味,裡面放了肉,她聞出來了。
“吃吧,我現在就餵你,媽做的皮蛋瘦肉豬。”楊斌端着碗坐到牀邊,“少吃多餐,慢慢來,一大堆好吃的呢。就怕以後讓你吃,你說胖又不吃。”
李月華抿嘴笑,乖乖的等着楊斌喂,要不是楊斌不同意,她就自己拿着吃了。
吃粥時,病房裡沒有人說話,李月華被盯着,也顧不上不好意思了,吃了一大碗的粥,發現真的有力氣了,耳朵也越發的熱了,“才記起昨天沒有吃飯。”
爲了能效果更好,她沒有吃飯,當時只記得痛,忘記這件事情了。
“還要不要再吃點?”楊斌又盛了半碗,就見媳婦兩三口給吃了。
“先吃這些吧,一會兒再吃。”李雲雷一直說着醫生提醒的少吃多餐。
李月華沒吃飽,“爸爸,醫生不讓吃那麼多,是怕我胃受不了,我又不是生病,再說我胃也沒有毛病,再吃點也沒事。”
“中午燉了鱈魚,一會兒就能送來。”楊斌提醒。
李月華立馬就不說再吃了。
李雲雷心下感嘆,看來對女兒的瞭解,他還是不如楊斌啊。
李月華又不想承認自己嘴饞,“那算了,還是聽醫生的吧。”
這理由說出來自己都不相信。
好在兩個男人都知道她臉小,便沒有糾結這事。
中午的時候,林笛果真送了鱈魚過來,李月華吃了一碗飯,要不是大家攔着,她也可以下地自由活動了,其實她覺得沒有那麼嚴重,可是看大家緊張的樣子,又不想讓大家擔心,便一直躺在牀上。
晚上的時候,李雲雷回家休息,楊斌留了下來。
夫妻倆在病房裡,醫院裡也安靜了。
李月華側着身子看着對牀上的楊斌,“他怎麼樣了?”
白天當着爸爸的面,她沒敢問,怕爸爸多想,只知道他很好就好了,這一天也沒有人提起來,大家都覺得敏感,她也明白,現在沒有外人了,李月華纔敢問。
“要不要去看看?”楊斌坐起來,說話間人也下了牀,到了牀邊,“現在大家都在休息,我白天看過那邊只有幹事在。”
也就是說催家的人不在。
李月華坐起來,“那去看看吧,就在外面看一眼吧。”
下了牀之後,和楊斌輕手捏腳的出了病房,李月華錯覺的兩人像在做賊,病房就在隔壁,透過門上的玻璃能看到裡面並沒有催家的人,而催洪也沒有睡。
“他剛做完手術,怎麼還能看書?”李月華看了就皺起眉頭,“也太不珍惜自己的身體了。”
“家人只知道靠他謀利,他珍惜自己的身體又有什麼用?”楊斌似嘲諷又似在感嘆。
李月華看他一眼,沒有接話,繼續盯着屋裡的人看,才轉身回了自己的病房,等重新躺回到牀上,李月華背對着楊斌,“你剛剛那麼說是什麼意思?”
“催家人到部隊裡去傳,說你有意認回親生父親。”
“催家人就會做這些讓人噁心的事。”
嘴上這麼說,可是想到剛剛看到的一幕,李月華只會越發的同情他。
那也是個可憐的人。
心愛的女人去世,女兒不能放在身邊養,親人像吸血鬼。
“別人想怎麼不重要,重要的還是你。首長那邊不好說,怕你在意他的感受,所以才讓我和你談談,首長說他不攔着你認回親生父親,他只希望你跟着自己的心走,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因爲還要顧慮他的感受,違背自己的感受行事。”
“我明白了。”
沉默中,沒有人再開口。
楊斌知道媳婦沒有睡,是在想他說的話,想剛剛看到的一幕吧。
他這個外人,看到催軍長,都會心疼,何況有着骨血的父女呢。
次日,李月華觀察之後沒有什麼情況,便出院了。
回到家裡,楊斌要回部隊,所以吃食就落在了婆婆的身上,看到婆婆爲自己跑前跑後的,李月華哭笑不得,“媽,你不用這麼謹慎啊,我真的沒事。”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可是骨髓,不能當兒戲,你就在家裡好好養着,左右單位好邊也沒有事。”林笛語重心長道。
李月華想到她一直遠着婆婆,如今婆婆卻這般對自己,心裡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要說和婆婆親近似以前,又忘記不了當初的事,可是看到婆婆這樣,又心裡愧疚。
“媽,張芸和大寶回來了嗎?”李月華試探的問了一句。
看婆婆到沒有不高興,才放心。
“不知道回沒回來,楊青那邊我也沒打電話,那孩子打手機摔了之後,就一直也沒有買新手機。”林笛摘着菜,半響才嘆氣道,“算了,他們的事我也不管,我也說了,只要不到我面前來就行。”
“這事張芸是做的不對,不過她從來沒有父母在身邊教她,不然也不會做出這事。”
“月華,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傷心嗎?我是知道自己做錯過,所以在張芸身上總是不想再走以前的路,對張芸那是比對自己親生的還要好,可是結果呢?大寶丟那天我就想去死了,我就想着張芸怎麼能做這事,還是她就想我愧疚的活一輩子?”
真心換假意,怎麼能不讓人心寒。
李月華明白這種感受,就像錢雪一般。
她照顧錢雪,錢雪設計爸爸,又欺騙她。
當時她就是那樣心涼了,然後心就暖不起來了。
婆婆的感受,李月華就是因爲懂,所以纔不知道要怎麼勸,不過時間過去這麼久,那件事也慢慢的淡了,總不能就這麼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