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巴林人已經把靶艦打傾斜了，必須做出決定。”
參謀們急了。
如果只是他們自己的艦隊，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問題，即使打不準，可以呼叫補給船，補充完了彈藥，繼續用艦炮轟。
問題是旁邊有巴林海軍這些混蛋，打炮打得極準，這是跟沙特海軍一樣新成立的一支海軍，幾乎同時期在中國接受培訓。
沙特海軍打不準，巴林海軍卻能打準，這就不是培訓他們的老師的問題，而是軍隊自身的問題了。
整個沙特海軍，投入的經費遠超過巴林，戰鬥力這樣差，到時候怎麼交代？
“我知道！”耶夫羅拉咆哮着，“他們打傾斜了能怎麼辦？難道我們違反規定使用反艦導彈？”
上校很爲難。
誰都知道，可以扭轉局面的就是發射反艦導彈。
中國的飛魚導彈，不差。
雖然他們從來沒有發射過，也沒有見過飛魚導彈打靶。
“一旦巴林海軍用艦炮擊沉了靶船，我們無法向國王陛下以及親王殿下甚至整個國家的國民交代都是小事，可現在還有阿根廷人跟泰國人看着！”參謀義正言辭地說道。
阿根廷人跟泰國人都在看着。
艦炮打靶結果，已經明瞭了。
他們4艘戰艦的炮彈都在一開始就打光了，可人家巴林海軍還在慢條斯理地慢慢瞄準，計算，慢慢開炮。
繼續這樣下去，炮彈不用消耗光，都會把靶船擊沉。
必須在他們打沉靶艦之前作出反應，否則沙特海軍這臉面再也找不回來。
遠處的靶艦，艦體已經向着一邊傾斜，戰艦上冒出滾滾濃煙，已經升騰起熊熊大火，老遠就能看見。艦隊這邊都能看到十多公里外戰艦冒起的濃煙。
華興倫上一支沒有進入船艙的102艦官兵，很多人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卻沒有人再如同在戰艦上那樣，即使聲音嘶啞，依然在用最大的嗓門唱着《人民海軍向前進》這首不是海軍軍歌的軍歌。
現在誰都明白，落後的戰艦必須淘汰。
就如同他們，很多人在海軍服役到了一定的時間，同樣會因爲年齡大了，跟不上海軍發展而被淘汰。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169艦現在已經減速了。
原本擔心的沙特海軍軍艦打靶沒有效果後會一股腦地發射反艦導彈，到時候如果反艦導彈沒有擊中靶船，會誤擊中他們這艘驅逐艦。
在巴林海軍接着用艦炮打靶的時候，169艦發現沒有發射反艦導彈，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最大航速脫離，169艦距離整個艦隊已經有了將近40公里的距離，加上擔心的情況沒有出現，自然也就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緊迫狀態。
整艘軍艦的速度不僅降低了下來，又開始盯着那邊。
距離太遠，也沒法瞭解太清楚。
“現在是中國海軍在打靶？這樣的頻率？”169艦上的人很想回去再看看。
看看中國海軍究竟有什麼樣的水平。
“報告，基地傳來消息，是沙特跟巴林的海軍在打靶。”情報參謀的話，讓有想法再回去瞧瞧的衆人死心了。
沙特海軍的水平，他們已經見識到了。
僅僅只是艦炮開火就讓他們不得不快速逃離，拉開雙方的距離。
現在還有巴林海軍在一起。
巴林海軍，這纔剛成立海軍，原本甚至也就只有那麼三兩艘幾十噸的海警船。
能指望他們幹什麼？
“巴林海軍倒是把中國海軍的風格學去了，也不知道能命中幾發。”佐藤和二嘆了口氣，“就保持這樣的距離，觀察他們什麼時候能把靶船擊沉，注意他們發射反艦導彈。”
觀察巴林海軍跟沙特海軍發射反艦導彈，可以瞭解中國研究的反艦導彈性能水平。
從戰列艦時代過去，航母成爲海軍最強力量之後，世界各國海軍大型艦艇要麼就是向着裝備更多導彈的武庫艦方向發展，要麼就是向着航母方向發展。
武庫艦以蘇聯海軍爲代表，基洛夫級核動力巡洋艦，裝備各種型號的導彈超過500枚，一艘艦除了沒有搭配戰機，在攻擊火力方面跟防禦力方面甚至可以跟一支龐大的艦隊抗衡；航母就不用說了，以美國跟西方世界爲代表……
日本在戰後，被限制發展軍事力量，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觀察別的海軍，發展他們的技術。
巴林跟沙特海軍使用的都是中國研製的反艦導彈，總不能中國戰艦搭配法國反艦導彈不是？
法國人才不會樂意開放接口給中國。
“一直在關注，他們並未發射反艦導彈。”雷達兵從戰艦加速拉開距離的時候就開始就一直盯着，太刀風級驅逐艦上的警方系統跟標槍防SM-1防空導彈空導彈系統的火控雷達都在監視着那支艦隊的方向。
英國謝菲爾德級驅逐艦當初被阿根廷發射的飛魚導彈擊沉，讓各國海軍都開始防備着這些從遠處發射，可以低空掠海飛行的反艦導彈。
太刀風級可不比謝菲爾德級先進。
“報告，日本驅逐艦傳來消息，在中國受訓的沙特跟巴林海軍打靶！”一名負責情報的軍官把消息彙報給了機長。
“只是打些炮彈，沒什麼好看的。”天空中雲層深處，偵察機已經失去了看熱鬧的興趣，“準備返航。”
原以爲還能看看熱鬧，結果什麼熱鬧都沒有。
完全是浪費時間。
這點時間還不如回去喝咖啡。
“再溜達一圈兒。”機長看了看時間，距離任務時間結束還早呢。
於是乎，準備返航的EP-3又開始到處溜達了。
“轟~轟~”
巴林海軍艦隊的兩艘H3軍艦依然在持續開炮，炮彈不時擊中靶船。
102艦傾斜幅度越來越大。
拉法塔這時候臉色陰沉得可以擰出水來，整個人沉默不語，也不說話。通訊參謀不時地彙報艦隊請求發射反艦導彈，拉法塔什麼話都不說。
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一定要向親王殿下建議撤了耶夫羅拉的職務，自己再辭職。
在這樣的情況下，需要彙報嗎？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
如果自己親自下達命令，發射反艦導彈，整個沙特海軍的顏面那纔是真的找不回來了。
“一點臨危決斷力都沒有，耶夫羅拉如何勝任艦隊副司令的職務？再等兩分鐘，如果他還沒有動作，我必須有所行動了。”拉法塔心中暗自做出了決定。“靶船絕對不能被巴林海軍的艦炮打沉。”
“沙特人估計要發射反艦導彈了。”謝凱聽到觀察員再彙報了一次巴林海軍艦炮擊中靶艦水線上面一米的位置，就知道沙特人扛不住了。
幾乎沒彙報一次，沙特海軍的官員們心中的壓力都會沉重一分。
壓死駱駝，只需要一根稻草。
“他們已經沒有炮彈了。”那名上校參謀搖頭，他不認爲沙特海軍會發射反艦導彈。
至少現在不會。
雖然謝凱之前就說了，一枚反艦導彈也就一口產量高點的油井一天的產量。
“還有反艦導彈。搞不好，就會導彈齊射了。他們丟不起這個人，尤其是當着阿根廷人以及泰國人。或許，我們可以多賣出去一些反艦導彈。”謝凱瞭解沙特人。
他們可以不在乎錢，對沙特來說，錢來得太容易了。
絕對不能不在乎顏面。
何況那是新成立的海軍的顏面？
花費了巨資，卻最終沒有任何成果……
“上校，司令還沒有答覆。我們必須採取行動了。再來一兩發，靶艦就要沉了。”參謀急了，見耶夫羅拉還沒有做出決定，急切地說道。
趙洋在一邊看着沙特人，臉色平靜。
心中卻給這些人全部打上了一個不合格。
在中國海軍，這樣的人，絕對不會留在部隊裡面，這是敗壞部隊名聲。
耶夫羅拉心中在糾結，司令不反對，同樣也不批准，他從一開始就意識到爲什麼會這樣。
司令不可能下達這樣的命令，他代表着整個沙特海軍甚至是代表着國家。
沒有阿根廷人跟泰國人還沒有問題。
可一旦下了這樣的命令，很可能他的軍人職業生涯就走到頭了。
海軍遠比其他部隊的待遇要好不少。
“上校！”
其他人都等着耶夫羅拉的命令。
能改變目前局面的，只有發射反艦導彈。
耶夫羅拉不想成爲背鍋的。
拉法塔的心思，他不可能不知道。
“趙少校，您有什麼建議？”這時候，耶夫羅拉寄希望於旁邊的趙洋了。
到時候可以推給教官嘛。
趙洋搖頭，“上校閣下，我們只負責培訓。訓練時候如何應對各種情況，貴國海軍都已經掌握了。”
炮彈都打沒了，還能如何？
按照培訓，在遠距離的時候，首先就應該發射反艦導彈。
按照這次的演習預案，沙特人自己違反演習規定，把艦炮炮彈消耗完了，沒想到巴林海軍也憋着火氣，瞄着水線打。
“命令，所有艦船，發射反艦導彈！檢測反艦導彈性能。”耶夫羅拉最終還是咬牙下達了命令。
“所有單位聽令，發射反艦導彈！擊沉靶艦！”
沙特的4艘H3在聽到命令的第一時間，導彈發射模塊的反艦導彈發射筒蓋子就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