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點到凌晨,錦兮坐在屋子裡,緊張又期待地數着時間。
隔壁的隔壁,那間屋子一直沒有亮燈,看樣子江寒臨是不會過來了。那天他們隨口一說,也不知道這人會不會提前過去報道。
高考成績還沒有公佈,但他既然要去部隊,應該也就不會在意考試成績如何了吧?
只是——上一世她明明記得,江寒臨是考了一所名校的,難不成——那只是對外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房間門被叩響,她猛地一驚站起身,連忙去開門。
“大師兄。”
“嗯,車子到了,你收拾好了沒?”雷文昊站在門口,目光沉穩,語調溫和。
程錦兮點點頭,立刻回房提了個行李包出來。
“就這點東西?”雷文昊微微吃驚,女孩子出門不總是大包小包跟搬家似得麼。
錦兮笑了笑,“不是部隊裡什麼都會發嗎?”她那些破破爛爛的東西,就不帶去丟人了。
雷文昊也跟着笑了下,轉身讓出路,“那走吧。”
下樓到了武館門口,路邊果然停着一輛黑色轎車。已經凌晨了,鐵老頭還沒休息,杵着柺杖站在臺階上。
程錦兮走過去,恭敬地喊道:“師父!”
老爺子擡起右眼看了看,沉聲點頭,“去吧,好好努力!”
雖然相處時間不多,但這個地方卻是改變她人生軌跡的起點,程錦兮心裡既感激又不捨。
知道師父心裡的期盼,她字若千金般保證:“師父,我一定竭盡全力!”
雷文昊已經將她簡單的行李放進了後備箱,程錦兮跟老爺子深深鞠躬,便邁步下臺階。
後車門拉開,她什麼都沒想很自然地彎腰探身進去,卻在瞬間感覺到來自後座的隱隱壓力。
定睛一看,後車座靠着另一邊車窗的位置,竟赫然端坐着她想了一晚都不曾出現的那人!
江寒臨氣場強大而矜冷,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猶如蟄伏在黑暗之中的獵豹,優雅卻隱含着危險氣息。
錦兮嚇得呼吸一緊,好在驚愕過後隨即鎮定,繼而落座。
黑色轎車在夜幕下悄然離去,武館門口,鐵老頭毫不留戀地轉身,邁步前看了眼還望着車尾燈的大弟子,幽幽冷冷地提醒:“走了!不屬於你的,趁早死了這心。”
雷文昊摸了摸鼻尖兒,鬱悶地道:“師父,我從來沒有妄想。”
想着這位“大弟子”的特殊情況,鐵老頭其實心裡也苦,聞言惆悵地點了點頭,嗓音溫和了幾分,“去睡吧。”
靜靜行駛的轎車裡,開車的司機穿着軍裝常服,端端正正。
後座兩人都不說話,各自安靜地佔據着自己的地盤,身體隨着車身微微搖晃,心裡不知想着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錦兮微微垂眸,放在腿上的手指無措地摳了摳,嘴角無聲勾起淺笑。
卻不料,就連這樣細微的表情,都被旁邊那人收入眼底。
“笑什麼?等去了那個地方,會讓你哭都哭不出來!”乍然響起的聲調,別說把錦兮嚇了一跳,就連開車的小士兵都猝不及防地抖了下肩膀,眼眸瞥了眼內後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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